“奇了怪了。”诺娅已经在逛了好几条街，城里的几家画师画廊都逛过了，只要诺娅一开口，对方就说不收女学徒。
这转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诺娅坐在江边，用手扇了扇风，上午的空气虽然不闷热，但阳光还是很明媚的，光是这一会就感觉身上晒的热乎乎的。
怎么就不收女学徒呢？男女歧视？
诺娅问对方，对方是啥也不说，就挥手赶诺娅走，想让枫枫在这里学个画画就这么难吗？
“嗯？”诺娅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向江对岸的行人，其中一个背着滑板的娇小身影看起来如此显眼。
“那不是……”诺娅认出了那个素描少女，立马站了起来挥挥手。
“喂！”诺娅也不知道名字，就这么喊对面也听不见。
绕大桥过去不一定能来得及追上去，索性后退几步，助跑，跳！
十几米的江面上，一个白发少女一闪而过，稳稳地落在了对面。
这体质，放在地球绝对是体育全能王。
“等一下，画画的那位。”诺娅加快脚步，对方走的不快，很快就被诺娅追了上来。
诺娅按住她的肩膀，她回过头，看了两眼，很快就记起为她当过模特的诺娅。
“是您啊，好巧。”她笑了笑：“有什么事吗？我今天要去郊外写生，你要是想要肖像画我也可以等一会再去。”
“额，并不是。”诺娅想了想，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女的吗？”
“……哈？”对面的那个女孩一歪脑袋：“不像吗？”
诺娅把自己这半天的所见所闻和女孩说了一遍，女孩点了点头，对诺娅说道：“城邦的画师们确实不收女学徒，因为学徒需要跟着导师生活，四处旅行写生，不仅仅是师生关系，甚至是更接近父子关系，而画师基本都是男性，这也就是为什么基本不收女学徒，也见不到女画师。”
“原来是这样吗？”诺娅转过头，好奇地看向女孩。
“我的爸爸是画师。”女孩明白诺娅想问什么：“我都是跟着爸爸学习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也太不合理了。”诺娅说道：“这样的话，如果有想学画画的女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大部分人都认为女性不该学画画。”那个女孩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就是觉得，女人的思维只适合斤斤计较和家长里短，这就是偏见！现在好多同年龄的男学徒跟我的水平相比差远了！”
上次见识过了女孩的画技，的确很出色。
诺娅突然有个想法。
虽然男画师不收女孩做学徒，但面前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优秀女画师吗？
“那个，能请问您的名讳吗？”诺娅礼貌地问道，总不能冒冒失失地上来就强行让人家教吧？
“索拉·安谷。”女孩回答道：“叫我安谷就好。”
“安谷小姐。”诺娅握住了安谷的手，十分真诚地说道：“你有没有收徒的打算？”
“收，收徒？！”安谷有些错愕地说道：“我，我还早着呢，没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而且资历也很浅……”
“这些都不重要。”诺娅盯着她的眼睛：“天才是藏不住的，天赋是挖不走的，你本身就已经很优秀了。”
“可，可是，不行的，您看起来年纪还比我大一点，我实在是拿不出当老师的姿态。”安谷手足无措地说道：“更何况我完全不懂的怎么教别人，我我我……”
“您误会了，安谷小姐。”诺娅说道：“要学画画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女儿。”
“额，啊？这样啊。”安谷淡定了几分：“是上次那个您身边的蓝发女孩吗？我之前在歌剧院外的海报看见她了，真的好厉害，明明年纪不大就已经成为首席小提琴手。”
“啊，那是大女儿。”诺娅笑了笑：“要学画画的是另一个。”
安谷愣了一下，看了看诺娅，明明感觉诺娅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怎么有这么多孩子了？虽然很好奇，但这种问题真的不能问。
“您愿意教吗，安谷小姐？”诺娅问道：“我可以付给您报酬的。”
“不，不是钱的问题。”安谷摆了摆手说道：“是收徒真的需要很多条件……”
“也就是说，并不是完全没戏，对吧？”诺娅可不能让这现成的老师跑了：“我带您见一下那孩子，可听话了。”
“诶诶，不用了。”安谷的画板被诺娅一只手就拿了起来：“呜…您力气好大，等我一下……”
女孩跟上了诺娅，说实话，她也对那个想学画画的孩子很好奇。
毕竟在这里，不仅仅是男性，就连女性自己都觉得不该走上绘画这条道路。
“想学画画的孩子……”安谷看向诺娅：“还有无条件支持她的母亲……”
“那个，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安谷对诺娅问道。
“格莱薇儿·诺娅。”
“很高兴认识您，格莱薇儿小姐。”
“叫我诺娅就好。”诺娅笑了笑，安谷看着诺娅，不由得感叹这人是真漂亮，不管是什么角度看起来都这么完美无瑕，简直是最好的模特。
时间也正好快到中午，诺娅直接表示要留安谷吃饭，好好招待一下她。
诺娅带着安谷走进家门，葛兰又不知道出去忙什么了，淼儿还得过一会才能回来，家里只有枫枫和研司。
枫枫坐在沙发上，研司在桌子上，当枫枫的龙形模特。
“随便坐吧，安谷小姐。”诺娅对安谷说道：“就是她了，我的女儿枫叁。”
枫枫转过头，看着安谷，安谷也在看着她。
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一个看起来跟蒲公英一样，看起来白白软软的可爱小女孩啊？
“枫枫，这是安谷老师。”诺娅拍了拍枫枫的脑袋。
“安谷老师好。”枫枫这乖巧的模样简直是绝了，哪有人会不被打动的。
“你好。”安谷眨了眨眼睛，差点就看呆了，只能说不愧是诺娅的女儿，这美貌真的是一脉相承。
但很快，安谷的注意力就被枫枫手里的画本吸引。
枫枫虽然是刚开始画画，但也已经惟妙惟肖了，说是没天赋那肯定是撒谎，但在绘画领域有许多的技巧，光是靠天赋是很难领悟到的。
“这里上色轻一些，留下空白。”安谷指着画本上的一部分说道：“你看，阳光是从这个角度照进来的，要注意绘画内容中的高光点，主次分明……”
安谷又突然想起来，枫枫只是一个小孩子啊，自己说这么复杂的东西她能明白吗？
“……”枫枫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坐在桌子上的研司，最后又看了看安谷。
“我明白了。”枫枫点了点头：“谢谢安谷老师！”
明白了？
真的假的？
沃靠！还真听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