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
已经死去的双头山妖,此刻正在被吾妻大快朵颐它的残魂。然而这奇怪的声音取不知从何处而来,要打断久未进食的混沌勇士的雅兴。
再仔细一听,发现竟然也是地狱来的语言,并非凡间人类能说出的词语。
“藏在这多久了?”闻听到暗匿的家伙自己现身了,吾妻停止了摄魂,用恶魔的语言回应对方。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请大发慈悲,放过我。”只见山妖的脖子里吐出来一团异样的黑雾,而后不久就化成了一股更接近于人形的样子。
“‘影魔’……还真是不意外。”吾妻哼了一声。“只是我见过都是寄生操控人类的,你还是第一个寄生在这种蠢笨魔物里的。”
“想寄生人类很麻烦的……”影魔卑躬屈膝地解释道,“现在不少人类都能闻到我族的存在,我们一族绝大多数人在能变得与他们抗衡之前往往就被驱逐了,不过……”
影魔停了下来,向吾妻身上嗅了嗅。但吾妻不太喜欢这个行为,又把刀抽出来了一点,警告它别再嗅了。而影魔也识时务地停了下来。
“原谅我的冒犯,大人。但是您身上的味道确实……很清洁。”影魔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看起来不会惹恼眼前比它要强大的恶魔的词语。“直到您显露真身的时候,我才知道您也是恶魔,那些人类也被骗过了,真不知道您有什么神通……”
“我自有办法,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吾妻的话阻止了眼前这个恶魔继续无休止的问下去。“我现在为我的主人,巫……莉莉丝效力,作为吾主的命令的一环,这个山妖的首级我要带走,你没有意见吧?”
“作为败者,我无权干涉您的事。”影魔识趣地给吾妻“让路”。“但是我恳求您,别让我在没有肉身保护的情况下暴露在现实纬度。”
雾里的事尚不可知,雾外的情况确是一团糟。
“可恶,愚笨的山妖居然会这种法术,咕……”莱山德正在苦苦顶着其他山妖的进攻压力。即便是有米兰达的祷言护体,长时间和这些蛮力过人的家伙战斗也让自己的体力见底了。
“埃米尔!米兰达!还可以支撑多久?”莱山德一盾牌撞开了想偷袭的侏儒,询问起另外两位队友的情况。
“还可以……咳咳。”米兰达虽然回答莱山德自己可以再战斗,但是很明显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如果再继续释放祷言,可能会直接休克。
“我体力撑得住……但是要没弹药了。”埃米尔一边回复莱山德,同时又用箭矢击退了想围攻上来的山妖。
莱山德感到情况有点不妙——如果只是几只山妖还好说,但是侏儒也混在里面趁机捣乱,极大消耗了三个人的体力。
“埃米尔……”莱山德欲言又止,手里的武器又击退了一次来自山妖的攻击——他其实差点就没有挡下来,再拖下去,之后的攻击就不能保证抵挡住了。
“想撤退吗?但至少让我们带着武藏一起走——无论死活。”埃米尔明白了莱山德意思,但是拒绝了直接撤退的意思。
“现在武藏阁下不知生死,如果她还活着,我们直接丢下她那以后怎么和别人再合作?”埃米尔义正言辞地教育起了莱山德的错误想法。
“而且……即便她真的不幸牺牲,让她的尸体被这些怪物给做成那些样子……”米兰达插了进来,示意了那些被山妖剥皮吃肉吊起来的尸体。“至少,给她留个全尸。”
“我明白了,”莱山德深吸了一口气,“米兰达,那团雾气你能驱散吗?”米兰达听到后,点了点头。“可以,只要用全力……一定能驱散……但我需要靠近那里。”
“那好的……既然要带着武藏阁下一起撤退,那我们就这样……”
“我们往雾气那个位置靠近,等米兰达你可以驱散雾气的时候,我会用最后的体力发出‘震慑怒吼’,足以压制这些家伙几秒钟。埃米尔,当雾气驱散的时候,不管武藏阁下是生是死,我会把她带走,你负责掩护我们……都明白了吗?”另外两人也都示意自己明白了。
三人便保存体力,逐步向雾气那里接近。三人之间绷紧了神经,同时展现了完美的配合——莱山德的盾,埃米尔的箭,米兰达的祈祷。即便还有好几只活着的山妖和一群狡猾的侏儒,虽然三人已经很难再消灭它们,但怪物们却也对这几个“弱小”的人类无可奈何。
“好了,到位置了。”米兰达示意莱山德可以开始了。“好,那么……‘吼!!!!!’”
一声恐怖的咆哮从莱山德的口中喷发而出,即便是一千米外也能听见这声巨响——不出意外地,在场的其他怪物都被这咆哮给压制在了原地,恍惚迷离。而莱山德差一点也倒在了地上,所幸他还能撑得住,借着武器的支撑又站了起来。
但是,当米兰达在尝试驱逐雾气的时候,一个山妖却不知为何,提前摆脱了咆哮带来的压制效果。它愤怒地挥舞起了武器,向莱山德这里冲来。
“不好!”埃米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冷汗直流,但很快就搭弓射箭,阻击山妖的脚步。然而那山妖却像狂暴了一样,无视攻击继续向前。
“可恶……”莱山德硬撑着,重新摆起了防御架势——虽然他清楚,自己大概是没法活着挡下这击了。“二位,驱雾后马上带着武藏阁下走,别管我……”
而就在莱山德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把短剑却从他背后飞来,一下子就击中了山妖的脑袋。而疯狗一样的它也应声倒地。
莱山德转头一看:雾气已经散去,米兰达正一脸吃惊地望着雾气里的场景——满身血污武藏还活着,而双头山妖的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她一只手提着双头山妖的两个首级,另一只手还保持着丢出武器的动作。
“给我……滚。”吾妻高举着双头山妖的两个首级,用充满杀气的口吻命令着魔物滚开。那些个刚回过神来的山妖和侏儒眼见老大已死,加上之前咆哮的余威,一个个赶紧丢下武器,各自逃命去了。
“抱歉,和这家伙缠斗得很久,让你们受苦了。”吾妻杀气收了起来,向鏖战的三人道歉。而莱山德看到后,突然就笑了起来,随即就晕倒在了地上。
“他太累了,又受了伤。”米兰达检查了一下莱山德的情况。“其他没什么大碍……总之先回去吧。”
另外两人也没有异议,埃米尔就主动把莱山德背了起来,开始撤退了。
四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而那本应被爆头的山妖却突然缓慢爬了起来,只见吾妻的刀里不断渗出黑雾,从伤口进去了山妖的身体里。
“感谢大人……”黑雾完全渗透进了山妖的身体,而它便把那刀一拔,丢在了地上——刀便也化成了碎屑。山妖之后就朝着魔物溃散的方向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