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的武器是两把生锈的匕首,既然已经学了刺杀学派,那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就一条路走到黑,至少说做个湿冷阴暗的刺客不容易挨揍。
真说让维多扛起大剑或者举个盾牌在队伍的最前面挨揍,他可不干。
不过目前来看情况并不乐观,勒内的武器是个断成两节的长剑与一个破旧盾牌。
维多查看过勒内的属性,那较高的智力与大气学派之下是羸弱的力量与敏捷。
维多敢打包票,剑盾这样的武器对他来说一定不趁手。
不过,介于禁魔手铐的存在,似乎这也的确是当下最合适的组合。
收好武器,维多便朝着船长室的门走去。
勒内的断剑与狄蜜特的法杖交叉在了一起,他们挡住了维多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勒内的眼中不知为何有着一丝惶恐。
“开锁啊。”
“咳。”狄蜜特轻轻咳嗽。
“刚刚那个是失误,不是你们在旁边打扰我我肯定成功了。”
“咳咳咳。”狄蜜特再次咳嗽。
“诶不是,我不做这事儿你们会撬锁吗?”
“咳咳咳咳咳。”狄蜜特剧烈咳嗽。
“你不要欺人太...”
狄蜜特的咳嗽愈演愈烈,她收回了与断剑交叉的法杖,捂着嘴巴看上去是被口水呛到了...
在勒内短暂的尝试之后便决定不再掺和,门锁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复杂。
绕了一圈,这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终究还是回到了维多的手中,这一次维多暗自发誓这必不可能出错。
在勒内与狄蜜特目不转睛的盯防下,一声声清脆的“咔哒”声让紧张的氛围提到了嗓子眼。
一滴汗水从维多的额头流下,锁孔转动紧张总算是消散了。
维多回头一笑,这换来了狄蜜特的拍手鼓掌(小声)。
船长室内的灯光昏暗,一张硕大的床横在房间的一角,从那里可以听见一声声洪亮的鼾声。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几乎空掉的玻璃瓶,里面剩余的浑浊烈酒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他到底有多能喝...维多想着。
正对窗户的写字台是三人的目标,上面摆放着的航海图和藏在暗格中的钥匙仿佛都在向他们招手。
率先进入房间的是维多,陈旧的木板即使说是最轻的脚步也同样发出了吱呀声。
三人几乎在同时扭头看向了床上的船长,那是因为在那吱呀声后,鼾声也停止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们望着船长的方向,直到他翻了个身。
呼噜声再次响起。
松了口气,维多回头对着勒内与狄蜜特一顿比划,似乎在让他们小心行事。
至于有没有弄明白,至少他们点头了。
踱着猫步,三人一点点朝着写字台进发。
勒内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最前,狄蜜特也小心翼翼地凑到了维多的身旁。
“诶,维多。”
“嗯?”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此话怎讲?”
“你还记得序章的是怎么结束的吗?”
维多的心咯噔一下,落了一拍。
“不会吧,我们应该离目的地还远着吧,序章要是真按照说好的那样结束了,那我们不是死透了?”
狄蜜特深吸了一口气。
“嗯,对啊,但就是有一种很糟糕的感觉,我怎么说也是女神啊,有点预言能力不过分吧。”
“虽然很不靠谱...”
狄蜜特气愤地拍了一下维多的脑门。
勒内停下了搜索写字台的动作,并回头示意二人安静。
他将一层抽屉里中的杂物取出,然后用手指细细感受抽屉木板中可能存在的凸起或凹陷。
手指滑过底面,扫过侧面,什么都没有找到的勒内开始怀疑他的冒险举动。
他开始怀疑那通往自由的钥匙是只是喝醉的狱卒酒后之话。
若这可能通向自由的要是本就是那狱卒的胡言乱语,那已经走到这步的他们就算放弃回头,也只会落得一个被抛尸入海的悲惨结局。
紧张的情绪开始在脑中蔓延开来,那说不上来的压抑开始让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
不死心的勒内继续翻找着抽屉,他在第二层抽屉的角落发现了端倪,那是一块凸起的木板,若有似无的手感让他差点就错过了。
按下机关,一阵清脆的声响从写字台的后头传来。
地上打开的木板中赫然摆放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维多伸手去抓,勒内急忙去抢。
勒内先摸到钥匙,他的动作比维多快上一些,同样也离得更近一点。
看着勒内贪婪的眼睛,维多清楚的知道他想干嘛,他紧紧抓住勒内的手试图抢夺钥匙。
狄蜜特来的最晚,她试图掰开勒内紧紧抓住钥匙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动。
三人就这样安静的,一言不发的,在这寂静的夜晚,争夺一把被铜锈侵蚀的钥匙。
争夺很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扭打在了一起,近乎已经忘记了钥匙。
他们的拳头打在对方的脸上,一拳又是一拳,每个人都挂了彩,直到勒内一不小心让钥匙飞出了手心。
钥匙落在了大床的边上,三人急忙去追。
最先摸到钥匙的维多,他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就像刚才的勒内一样。
狄蜜特拉着勒内的脑袋,戳他的眼睛,这下三滥的手法让维多都对这女神刮目相看。
扭打间,写字台旁的精致酒柜中,一红酒瓶被打翻了。
它滚动着,撞开了酒柜的玻璃门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那响亮的破碎声并没有影响三人,他们继续扭打并愈演愈烈。
维多一拳打在了勒内的脸上,然后又有一瓶红酒掉落。
勒内在维多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随之而来的是第二瓶红酒跌落破碎。
一发不可收拾的破坏,如同末日降临前的猩红暴雨,它不会停,直到把大地染上他的颜色。
红酒顺着木板流到了狄蜜特的脚边,被她抛下的航海图早已被碎片与红酒浸湿,失去了作用。
船长醒了,他高喊着。
“有贼!有贼!”手上也没有忘记拉响床边的警报。
维多与勒内的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他们已经不在乎接下来会怎么样了,此时的他们心中只有对对方的仇恨与愤怒。
维多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勒内同样拔出了断裂的短剑。
刹那间,一声巨响唤醒了他们的理智,巨大的玻璃酒柜应声倒地,他像是巨人一样就连死亡都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船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从床上爬起连理会都没有理会他们的朝着门口走去。
然后。
一根硕大的触手穿透了船舱,它直直插过船长的身体,把他分成了两半。
可怜的船长,连喊叫都没来得及,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时脸上的茫然让狄蜜特都感到害怕。
三人近乎呆滞地盯着那染血的触手,海水从破损的船体涌入流过的他们的鞋子,冰冷的触觉让他们近乎同时发出呐喊。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