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风吹吹大荒原

作者:ouoertg 更新时间:2024/10/5 0:28:31 字数:2456

到处墙壁贴上了不知由谁贴上的发黄报纸,一堆在它们被打印出来就已经过期的的报纸。

秋零所能看到的,距今最近的日期的报纸记录的也是7年前的事了。这些报纸上找得到很多他曾经所在过的兵团覆灭的战报,这方面委员会做得很加诚实,尽管可能会引起恐慌。

目光停滞在一处,他印象最深的九十五师,全军覆没在扑上来的冷血敌人和冰雪中。

“连子弹都打没了,这不叫这群孩子去送死吗……”

他还能从冰冷血肉中爬出来,他们不能。泪水不知何时淌了出来,那里葬送有他的青春和所爱。

这里神或存在,她或是神,却无法为此做些什么,自觉无能,自然悲伤。

六车道的宽阔道路上没有一辆车驶过,常青藤爬上了高大的建筑,嫩绿从坚硬石砖、沥青钻出。遮天蔽日的高达建筑稀疏林立,夹着大片的绿化区域。

空旷静静传来远处鸟鸣回荡,走到离市役所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人就少下来了。

妹妹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曾经的号码被顶替了。

远望去窗户破碎,爬墙虎钻了进去。

种种迹象萌生猜测,敲门门不开,叫人人不应,花盆、刨开薄薄泥沙,发黄被蚀的纸包着生锈的钥匙、生硬扭转,撞开门、木头的清腐味扑了上来,空无一人。

看来许久年前,走的不只有这群战士,还有人没有回来。50万人中,也不止他们,比如刚刚教室里的学生。

看不见的过去,钻研不透的未来,迫切的时间,担心油然而生。

房间里有价值的,能轻松拿过门的,几乎都消失了踪迹,最有价值的人也是。

为了节省灵气,或是力气,他渐渐矮了下来,稍微有一点的肌肉退化般缩了回去,留下软弱无力白嫩的纤细手臂,皮肤病态的白,嫩角冒出头来,发丝蔓延至裸露的小腿(裤子直接掉了下来),伴随着一声轻哼。她变了回来。

抬起小脚就与鞋子分离了,不合脚的袜子直接踩在积灰的地上。身上仅剩的纯白衬衫也松垮垮的,只被一肩支撑着。

“唔……”睫毛皱了下来,小萝莉羞愧地将头抬起,那么多年了,还是不能直视自己。并上提了一下衣物遮住有点露出的红色。

贫瘠、迟钝、无力、营养不良、香火不盛、灵气花销大、充满歉意。

丰饶土地的幼小母亲。

不抽出空余时间出来放出原形回复更多的灵气,维持不了他的状态。

“等吗,还能干什么?”想坐在哪里,向四周望去还没来得及弯下腰就尴尬了。

不过也不在意衣服,直接原地坐下,纯白衬衫能覆盖裸露的下面不和冰冷地面直接接触。盘坐起来,闭眼养神。

薄弱的灵气,或力气支持不了什么她造成什么大“灵异”,包括她的本职——降雨,这具瘦小身体唯一突出的就是耐揍。

灰尘随着光起伏。

手机响了,打开手机就先注意到只剩三分之二的电量了,距离上次在市役所充电不过一个半小时。

“卫城防御委紧急通知

现在卫城进入二级警戒状态!请各位市民不要在街道游荡,速回家中!”

“卫城防御委致归乡义勇军

动员归乡义勇军动身于市役所集合,武装待命,与同军队共同保卫卫城!”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电子广播声。

没有叹气,秋零站起来,他还是得先穿上裤子,然后马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不用保护自己,他只用保护所爱的一切足够。

向中心跑去,渐渐有人随他一起。

市役门口停着几辆军用卡车,有人站在上面分配枪械,来的人们拿到武器后直接进入了市役所前大空地。

远远的看到如此,秋零进入,接住一把步枪,两匣共12发子弹,将纯红的袖章别上,进入正在形成队列中。

大宽阔广场上迅速集结了4个团的军队。

没有统一的服装,只有统一的袖章,现在不是顾及体面的时候。

“左一团城中巡逻,保护市民安全,右三团中中间两团留守东城,堆积沙袋。最右侧一团,进入东城外战壕,支援正规军,同志们动起来,敌人的兵团不知何时已经摸过来了,不能让敌人越过这里,保卫首府!”

他们不是已经投降了吗?东边是什么地方?自由土地?

临时义勇军团的人们快速在城中移动,秋零要与同他们到城外去,只是还没有到,就响起了枪声,伴随前方一声“隐蔽”,爆炸四起,前面队伍就乱了阵脚,散开来,四处逃窜。

冷静地与一些人躲在道路旁小巷中建筑后,外面有惨叫,背后也是,秋零转回头来:一举旗的人受伤了,腿上斑驳血迹,血洞淌出血来,神志不清。

旁边几人都供出了能用来压住伤口暂时止血的东西。

“出来救人,掩护!”

哨声尖锐,叫他们冲出去,秋零刚想爬出去,就被抓住了肩,是后面的人。

“小兄弟,你还年轻,你留在这里陪着他,压紧一点!”手放在浸红布上,另一只按在上面手立刻就起开,随主人冲了出去。

转眼都走了啊……

暂时无视外界的枪炮嘶鸣,秋零熟练地让靠着墙半躺的伤员昏去。闭上了眼,调用灵气,调用记忆。

破碎弹片从皮肤中析出,伤口消失。他能在安全时间内醒来。

切实的虚弱感涌上胸口, 但他感觉自己还能多扯回来几人。

“别打了,别打了,对面是友军!”外面大喊着。

机枪架在地上,即刻开始泄火,不可开交,有人倒下,没人起来。

“停火!停火!”

人们回避起来,对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这边也停不下来。对方挥着与己方同底色的旗帜,也配着红色的袖章。

来不及思考,还是决定冲出去。

“不要停止射击,他们不是友军!他们的大帅杉南都已经贴到我们脸上了!”

出去瞬间,子弹就打在了身上,淤青了一块。倒下似的窜到最近的伤员旁,又直将他拽入小巷。

如此效仿几次,衣服上多了几个孔,身体上多出几处淤青,这种痛觉上千次了,还是很淡定。

他转头来,才发现这次他拽回来的人被机枪补了一枪中了左胸口,告急。

“完了。”感受到他还有些气息,迅速将他安置在墙边靠下。

“这个给我妈……”他轻声说着,将不知从哪抽出的纸条塞过来,一副释怀的样子。

“要给你自己给她。”

秋零直接撕开伤员的衣服,拿起布,堵住受伤的危险位置。“憋住别叫出来,我止血。”

再次调用,隔着布作效,更强的虚弱袭来,受效者一鸣,直接痛昏了过去,有十足把握是痛昏了,这么多年来这种都是这样的。

“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擦掉额头汗水与乱乱银发丝,虚弱从上二下,凉意从下而上。

(能救一个是一个。于此自生自灭也比在机枪下好!)

发丝有些遮挡视野了,才注意到发丝还在生长!

(遭了,灵力干枯了!)

他感觉到自己身形在显著发生变化,迅速起身,向小巷逃窜,留下脱落的裤子一旁。

远跑越远,人影越来越小,直到到拐角消失。

伤员们仿佛习惯了般,受伤了被安置后就发呆,好像听不见尖叫炮火,包括外面的没人有精神来得及注意人影缩小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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