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往昔尘世,闪灵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武则天与上官婉儿。
婉儿听后沉默半响心中大恸,心痛道:“公主整日无忧无虑,从未显露过一点心事,原来公主心中,一直记着那时的事……”
与婉儿不同武则天依旧平静,淡淡道评价道:“太平犹疑善感,不如李隆基英睿果决,输得不冤。”
闪灵见此也是顿感无语,小声吐槽道:“这种时候还能来一句冷静的点评,不、不愧是一代女皇啊,则天陛下啊!”
“婉儿或许有办法,令公主释怀唐隆政变之事。”婉儿说罢便向闪灵行礼,语气恳求道。
“婉儿你都开口了我能说什么,说罢让我去寻何物?”闪灵柔声问道。
“那时,我假意为韦后谋事,暗中将宫中的消息藏于玉管紫毫笔之中,为公主传递消息,唐隆政变前,我预感到了结局,便留下一封遗书,藏于笔中,还未来得及送出,公主恐怕一直未曾看过那封信,才对我的死耿耿于怀,若将它呈给公主,公主定能释怀。”
“好,那我和小祖便去寻玉管紫毫笔,二位稍等。”祖龙听罢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手搭到闪灵肩上,二人的身形便消失不见。
唐—唐隆年间—太极宫。
太极宫建于隋初。隋称大兴宫,唐睿宗景云元年,改称太极宫。因其为唐京的正宫,故又称京大内。唐太极宫实际上是太极宫、东宫、掖庭宫的总称,太极宫是都城长安第一处大的宫殿群,内有别殿、亭、观三十五所。
“白日里伺候太后殿下起居,今夜又要当值,可真是太累了。”黄衣宫女打了个哈欠,向身旁的粉衣宫女抱怨道。
“你累什么?你可是太后殿下贴身的人,陛下才刚登基,对太后万般倚重。以殿下如今的势头……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粉衣宫女推了黄女一把,眼中满是羡慕。
与粉衣的宫女的羡慕相反,黄衣宫女却是忧愁的叹了口气,“唉,好日子?不知道能不能盼到好日子。太后殿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别抱怨了,你能侍奉太后殿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粉衣宫女拍了拍黄女宫女的肩膀安慰道。
隐去身形的闪灵和祖龙在院墙后听着宫女的谈话,祖龙淡淡说道:“看来宫里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外面出大事了呢!”
“我们现在是唐隆元年,根据历史记载,韦皇后与安乐公主合谋毒杀了唐中宗李显,扶植还是少年的温王李重茂登基,实则操控这位傀儡皇帝,模仿武则天临朝称制。”闪灵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
祖龙看着这表面风平浪静的宫殿,勾唇轻嘲道:“如今的韦皇后已成太后,正春风得意,或许自认为离女皇之位仅有一步之遥,难免毫无警惕所以人类啊!”
闪灵无奈一笑,看着面前严肃的祖龙劝道:“好了,李隆基趁二更天才发动政变,现在时候未到,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进去找婉儿吧。”
“简单啊,大人你变成宫女的模样混进去不就好了。”祖龙轻蔑一笑,他还是想想看看大人变成宫女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祖龙玩弄的眼神,闪灵顿感后背一凉,但想了想好像的确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变成宫女的外模。
闪灵在那两名异样的目光中,穿过宫墙推开掖庭宫的宫门,看着面前正伏笔而写的女子。
与往昔尘世的孩童模样不同,这个时间点的婉儿正是最好的年华,穿着一件
具有粉丝绣花领口的交领直袖上襦,腰间束着一条宽宽的丝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下身是一条质料轻柔的丝质长裙,拖曳直地,层层叠叠,她的眉目如画,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愁,脂粉未施,却依旧美艳无双。
婉儿停笔起身警觉的打量着看着面前的宫女,“你是谁?宫中未见过你。”
闪灵上下打量一番,在祖龙的暗示下才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奴……奴婢是太平公主派来接应上官婕妤的。”
婉儿下领微微扬了扬,此人行的礼倒
是不错,只是有些生涩,想来应是刚被人教导过,“接应?!”
见婉儿依旧警惕的看向自己,闪灵刚忙说道:“公主说,婕好幼时的愿望,是“命运不再由他人做主。”
听到闪灵这么说,婉儿这才舒了口气,“不错,此事只有我与公主知晓。”说罢望向外面,继续问道:“宫外,可是要举事了?”
“严阵以待,静候良机。上官婕妤可有话想说?”闪灵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婉儿听后沉默良久,仿佛陷入回忆之中,随后喃喃道:“当年神龙之变后,则天陛下退位,病居上阳宫,我曾去觐见过她。”
神龙元年,张東之等人发动政变,拥立李显为帝,逼迫武则天退位,恢复唐朝政权。这场政变被称之为“神龙政变”,此后武周灭亡,武则天退居上阳宫,同年十一月,武则天病逝。
“那个曾经手握权柄、风华绝代,再见时却已经两鬓如霜一身枯槁的人,她看着我说。”
““太平心有迷茫,婉儿,你要陪着她一直走,直到找到自己的路”。我不知道陛下所说的“自己”,指的是公主,还是我。”
“我已经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本以为可以遵照陛下的话,在这个男子主导的浩浩乾坤之中,一直陪着公主走下去。”婉儿眼神逐渐黯淡,她如此聪明当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可如今终是不成了。以临淄王李隆基的英才与野心,他不会放我安然回到公主的身边。”说到这里婉儿眼神和语气中满是不舍,随后从怀中掏出玉管紫毫笔交到闪灵手中,郑重道:“请务必将它交给公主,告诉公主,要好好保重,小心李隆基,他不是善与之辈。”
“是!”闪灵接过笔,看着婉儿推开门远去的背影,感到惋惜也许生在现代,上官婉儿不会弱于任何男子。
掖庭外,军士看着面前一身黄袍年轻俊逸的男子跪下恭敬道:“上官婕妤已被格杀。”
男子转身看向远方淡淡道:“她死前可有说什么?”
此人正是唐玄宗李隆基,精于音律,多制御曲。在位前期励精图治,开创了开元盛世,然而晚年沉溺享乐,致使了安史之乱。
军士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才道:“面露浅笑,未发一言。”
听罢李隆基身旁的老者却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她虽是女儿家,但才华胆识不输男儿郎,可惜不该投身宫闱阴谋之中。”
“刘县尉怜惜上官婕好?可今日若胜的是韦皇后,又或是我的姑姑太平公主,刘县尉可会感慨?”李隆基回身看着多愁善感的老者淡淡道。
看着李隆基淡定的眼神,老者却是感到惊诧,不解道:“太平公主与王爷共谋举事,临淄王何出此言?”
李隆基看着一脸惊诧的老者笑而不答,“说到底,她今日结局,不过是因为她输了。政治之争,不论男女,向来只是胜者生,败者死。”随后朗笑道:“况且,我李唐男儿英才辈出,上官婕妤的辉芒终会湮没在李唐男儿的惊才绝艳之下!”
老者看着李隆基远去的背影不由感慨道:“李家三郎,前程可期。”
“前程可期,他后面道安史之乱你可没见。”屋檐上闪灵看着下方感慨万千的老者嘲讽道。
“好了大人,别带个人情绪了,把玉管紫毫笔复制一份回去了,婉儿小姐该等急了。”
只见闪灵左眼变为金色,一根完全一样的玉笔出现在其手中,“好了,回去吧,对了我刚才的话回去可别跟李隆基说,说了以后乐音坊我以后可去不曾了。”
“好。”说罢二人的身形消散不见,玉管紫毫笔也重新回到原先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