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提到了一个名为人类进化计划的疯狂实验。
“人类要拯救自己,就要象生物应对自然选择一样进行进化。既然基因突变的结果不可控,而且周期过长,那么,就得由我们自行进化了......”
我看着一行行的实验详情,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把人类超过七成的身体部分改造甚至替换成机器,以达到让人类也可以拥有与战姬同等,甚至超过战姬的实力。到那个时候,人类就只需要依靠自己就可以抵御罪兽,战姬的战略意义也将会不复存在。那么,战姬又会被当做什么而存在呢?又或者会完全丧失存在的意义,而国家很大一部分的资金来源都是这种生产战姬的工厂,当战姬没有意义了,这些工厂一定会遭到重创,那么失业率......一系列的利害关系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很显然,这种以人类为实验体,而且牵扯到大量利益的实验,无疑是被禁止的。
但我的思考重点都在那些战姬上,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少女坚强的神情与温和的笑脸,不知不觉,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
而更令我眉头紧锁的,是信最后的邀请。
“你既然同情她们,倒不如和她们一起去战斗吧。”
“看来,我是被当成小白鼠的预选品了。”
我凝视着这段话,突然意识到,这种实验也许有存在的价值,但是对于已经生产出来的那些战姬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该怎么选?这对于我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如果自己有了这个实力,完全可以在和战姬共同作战时指挥和保护她们,但同时实验一旦成功,又是一场极大的变革,一种我自己不希望看到的变革。
那么,去还是不去,又或者......
一个危险但有可行性的计划在我的脑中浮现。如果实验失败了,那就是我运气不好,我认了!因为我宁可死在变强的路上也不愿意碌碌无为,任凭自己的未来在自己手中暗淡下去。
但如果成功了,我就要让我的存在成为唯一。
我看着信纸背面的时间和地址,眼中充满了坚定。
午夜,地下的特苏里城依然灯火通明,而在这末世地下不夜城中,已然进入警戒休眠状态的特苏里军事学院无疑是这光彩绝伦的彩色绸缎上,那一块暗淡的尘垢。而我,独自一人走在学院一条不起眼的小道上,军事夜视镜中的世界一片黑白,只能看到事物的轮廓。“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这免费的东西只能凑合用了。”我正想着,眼前楼后的拐角处突兀地闪出一个人影,我虽然很快发现了这个人,但还是被一把拉到了楼边的绿化灌木边,我刚想开口,嘴巴却被捂住了,我一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和那人一起蹲在灌木后隐藏起来。果不其然,在我们蹲下的一刻,巡逻机的灯光便从那小道上扫过。
“抱歉克轮廉德先生,我们虽然屏蔽了监控,但对于自主巡逻的巡逻机,我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证咱们的隐秘性。”这是一个清冷的女声。“是女的?”听到声音,我的目光在这个人身上扫视一遍:“不,是战姬。”我在她的黑色战术袍下看到了她的战术装甲。看向她的脸,半张战术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那双有神的眼睛还是展现了她的魅力,只是在额头延长到鼻梁上的那一道明显的焊接痕,就像是丑陋的刀疤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你是要带我去实验场所吗?”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但在这个战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迟疑。
“克轮廉德先生,这个实验有很高的危险性,我希望您能再多考虑一下......”战姬的提醒让我多少有些惊讶:“我已经来到这里了,当然要尝试一下......”
“克轮廉德先生!”战姬打断了我的话,还拉住了我的手,与我四目相对,在这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下定决心般的坚持:“您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像您那样的人......”这样的语句我听的太多了,大多数都是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条路上走得远!”“像你这样的人,成绩再好也没有用!”......
只是这一次,我听到了不同的话。
“像您这样的人,死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我眼睛一下子睁大,直视着这个战姬,她也同样直视着我:“所以,请务必回去!我会向那边交代,说您根本没有来过!”
我沉默几秒,只是开口向她问了一个与这件事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战姬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道:“我没有名字,我是被实验组内部制造出来的机动型斥候战姬,我们是由字母顺序来排列代号的,我是代号F,您叫我F就好。”
“连名字也不配拥有吗......”我看向她脸上的焊接痕,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又对上她的目光:“那么,爱芙,听我说,这对于你我,都是一个机会,我是指,人类和战姬。请相信我,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
“爱芙......是在叫我吗?”代号F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可思议。
“嗯,既然你没有名字,倒不如把代号的谐音当做名字。”我语气尽量温和地说:“我承认草率了些,如果不喜欢,可以自己取一个。”
“名字......”代号F的语气中有不解,也有惊讶:“我可以有名字吗?”
“当然,你是一个有灵魂的机器生命,为什么不能有名字呢?”
我的话让代号F沉默了一阵,最后却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要是您是我的指挥官,那该多好啊。”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就是因为我和爱芙的几句话,让她险些被摧毁。
“这个机器,似乎对于我们的研究有所阻碍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眼镜中年人站在屏幕前,对一边坐着的长发青年问到:“要进行思维主观性抹除吗?”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珍贵试验品的价值吗?”长发青年的脸在屏幕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搭配上他脸上饶有兴趣的笑容和身上的白大褂,简直如图科学狂人一般,就连他的话语也带着扭曲和偏激:“先顺着他的性子,把他带过来。这个家伙,可是让我很感兴趣呢。”他的手指划过屏幕,拉大了屏幕上克轮廉德的脸,嘴角处勾起了一丝兴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