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退却那时,我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作为代价,而交易的内容却仅仅只是拜托我照顾好□。她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或存在,即便她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最后我也会答应她的请求,可到这头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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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次的世界,起初我单单只是认为这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明任未步入所谓现代的世界,刀耕火种下,只存在于历史中的景象.......虽然这一切并不是我最初活着时所处国度中,文献中所描绘的那样熟悉。
在我融入当地村镇并勉强安定下来的那段时间里,我曾多次听到街巷中流传着说村镇对面的雪山中存在妖怪什么的,起初我对此也只是草草认为这只不过是碍于此界的文明程度不高,人类对于无法理解之事物而做的本能夸张,胡言乱语的结果,直到后来我真的见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妖怪。
那次相遇的起因现在想来纯属是自己作死。那时我有些太过急切,为了赚取足够的资金为自己以后的独居做打算,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从村镇外来的商人那里接下了几个有关于雪山采集的巨额委托,由此我也开始计划前往那座迟迟未曾涉足的雪山。
临近计划前往雪山的前日,由于那座雪山人尽皆知的危险与妖怪传闻,镇上几乎没有人愿意带我上山,除非我给予报酬足够优厚,可那些人所定下的报酬属实是让我难以接受,于是我最后也只好硬着头皮在无向导的情况下只身前往,毕竟事情已经准备到这种地步,覆水难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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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比我预料中还有些大,走出山脚下的森林,山上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林,继续往上走秃树林则开始愈加稀疏,直至只剩雪地与突出的雪白岩石。碍于预算的紧缺,登山的装备并不是很好或者说勉强达到标准,在雪地中行走也甚是让我花费了过多的时间,而带来的物资也因时间的问题开始呈现不够的情况,对此我无所谓地将此情况抛掷脑后,耗尽物资的后果也无非是那致命的寒冷与难耐的饥饿。要是我真容易死就好了,呵呵。
独身前往雪山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来说,那其实和自杀并没有太大区别,最多也就在花费时间上有些差距,而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究其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详细解释,就仿佛自己的身体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习惯似的,我并没有受到多少直观的影响,唯剩一个感觉,然后在内心默默提一下就没有了,而那最初的温饱行为就此看来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习惯那样可有可无了。
中途采集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借由自己从商人那拿到的采集清单,到达目标大致范围后工作起来甚是轻松,可由于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爬雪山而且还是独身一人,而最初的记忆中也没储备多少关于雪山的必要知识,毕竟那时的我也没想过会有机会去雪山,况且那时的我甚至连雪都没怎么见过,记忆的腐朽阁楼中对此也就余下几张幼时关于点点雪影子的模糊画面,似真似假的。后来,雪崩发生了.......
为了避免自己不被雪层给埋得太深,在逃离的途中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从某处悬崖上纵身跳下,直到雪崩结束后醒来,庆幸着自己没被埋在亿万雪花的无辜之中,倘若真埋进去了,我可能得花费很多很多时间与力气去把自己刨出来,而自己好不容易采集的东西也有可能被雪裹挟着抢走。
待到我从短暂的庆幸中回过神,身体各处迟来的感觉开始汇报着身体的状况——不容乐观,如果用最初世界中的某个硬核射击游戏来表现,我现在的情况如同‘黑色连裤袜配大红长袖毛衣再带个小黄帽’那般。
承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不同程度的疼痛,隐约中甚至能感受到几处骨头断裂间微小剐蹭感,尽管身体似乎经历过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对于伤势也有异于常人的阈值,但如今这种伤势也不得不皱眉忍耐。
简单检查完自身的伤势后,我在心中不断自语着糟糕或带着些收敛的谩骂,而这么做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自我痛觉心理慰籍罢了,至于身体目前情况该如何处理,仍旧无需专门担心,只需花一定时间(相比较正常人类来说,这恢复速度不是人类所该有的),身体便能自主恢复到能活动的地步(用游戏来说,相当于从红恢复到黄),若想痊愈,除非花相对更久的时间或者是人为的干预,就别指望着过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这可不是某超人FPS游戏。虽说这特性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也有点像那种。
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向着四周扩散,现在也该停下内心传统戏份准备为后来的情况做好对策。血腥味会吸引来一些不善的动物,尽管我不容易死,但就这么给动物当便宜快餐什么的,我可没这种兴趣,因为身体组织什么的恢复起来比伤口,骨折什么的更加麻烦,用时也更长。
先是拉满警惕性观察一遍四周是否有生物捷足先登,见附近还安全,于是我开始用着余下的力气顶着手臂的疼痛费力撕扯着身上的衣物,随后对身体的明显出血处和骨折处,进行简陋的包扎和固定,对于当前时间的衣物质量,我也不敢奢望其止血效果能有多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血腥味下该来的也总该来了。背靠着秃树恢复的我猛地下意识看向不远某处,对此我也没有多少疑虑,直到所看向的地方,一抹异于雪的白正晃动着,于是我强迫着身体缓缓地支起身,从腰上取下斧头,恭候着接下来可能到来的危险。
时间再次流逝,而那纯白的东西并没有按我所预料的那般靠近这里,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徘徊着,也许是在观察着我,我也不禁为此奇怪对方为何要花费如此甚久的时间迟迟不敢靠近,但万事不可掉以轻心。直到天空开始有些许暗淡,此下我也耐不住心继续与对方保持着莫名的平衡,于是我对着所看之处呼喊着,试着将对方给吸引出来,而对方也终于如我所愿那般显露出些许模样,凭借着落日残留的余晖,我立马辨识出对方是一只狐狸,只不过这狐狸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同于我认知中的那样。
我紧盯着那奇怪的狐狸,观察中我也不忘在记忆中搜寻有关狐狸的认知,毕竟在野外中遇到任何野生动物,即便是再好看再可爱也不能放松警惕,更何况是自身陷入危险中时,说好笑点那时就是自己很‘可爱’了。
搜寻许久,结果如预想中那样无果。对于狐狸的认知我那最初的记忆中只剩有关“可爱”“狐狸叫”“纣王”的结果,对此我有些忍不住地想苦笑着吐槽些什么,可当下容不了我多想其他。面前的那只狐狸太奇怪,而我那莫名的感觉也一直提醒着我对方的异常。
面对如今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没多少心思花费时间去维持这莫名的僵持,于是在认真思考过后我再次对着前方张开嘴喊道,只不过这一次我尝试着用人的语言进行沟通,至于结果...那便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看见名为妖怪(精)的生物。
纯白、优雅、高洁又带着一丝.......妩媚,我有点意外自己为什么会先想到这些东西,直到我反应过来后,我那本就紧绷的神经不由得进一步拉伸。我皱眉凝视着对方,视线从它的身上划过,最终视线停留在了它那不同之处——两条尾巴。
“狐妖?”
想到这,月亮也到了该上班的时候。天暗淡下来,一对青色的狐眼在雪林间愈发明亮,而它也终于开始朝我这缓缓走来,我摆出准备反击的姿势,而那狐狸却视而不见般没有其他动作。不适的感觉依旧存在,直到对方走到稍微靠近的距离时,那先前持续提醒过我雪崩的危机感却没有一丝反应,于是我想到了什么,一个很可笑的想法,如果我在最初时在小说看到这种情况我绝对会有吐槽的想法。做出决定后我也没做多少松懈,我仍有些无法确信对方是否真的如我那可笑的想法那样,毕竟这可能是妖怪,我得赌一次。
于是,在对方进入我绝佳的行动范围内时,我用尽全身能够调用的力气,向着对方劈去,直到........
斧刃最终停留在了它头上10厘米处,它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包括该有的躲避也没有,继续朝我靠近,从斧刃下走过,最后停在我身前并坐下看着我,而我也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靠着树慢慢瘫坐下,沉默着望向当空的残月不再做出其他动作。我想我大抵是赌对了,至于结果判定下来是否正确也没机会顾虑了,就算这一切都是对方极高的伪装我也认了,就像曾经嘲笑过的那些书中主角那样,况且我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力气现已竭尽。
凝视着残月枕薄云的夜空,聆听着耳边回响着各种模糊的声音,似风雪似呼啸,而那狐狸依旧还在,只不过现在是我身前辗转,好像看我是什么奇异生物似的,而这也确实如此,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在如此伤势下还能活到现在的。
闭眼歇息些许,我对上那对青色的眼睛,随后。
“......您是妖怪吗?”我简单酝酿了下,随后礼貌问道。
它歪头看向我,最后点了点头。
“哦,原来这个世上还真有妖怪,也够意外的,呵呵。”
它歪着头顿了一下,然后用爪子对着我的某处伤口指了指,随后看向我。
“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不用管的,也许我睡一觉就可以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面对我的回答,它似乎疑惑地仔细看了看几处伤口,然后对着我简单处理过的地方嗅了嗅,最后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
“嗯?.....你这是,(指着自己)难道想帮我?”我看着它的眼睛思索片刻后问到。
它点了点头,身后的狐尾随之微微摆动了几下。
“......我想我应该知晓下,你为何要帮我。”
言毕于此,面对我的询问它没再做出其他回应,只是转身离去,几分钟后便叼来一包治疗用的草药和其他东西,见此我对它的这些举动的不解进一步加深,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为什么日轻小说的主角来着(我特别清楚自己最初时可不是什么高中生或社畜来着),但为了能早点下山,我最后还是接受了它的好意,并铭记于心。
接受援助后,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小事上,在收下东西后我立刻对身体的各处伤势进行着修理与补救换新。
我向来是个习惯独自忙自己事情的人,特别是毕业入世后就几乎很少寻求或期望过他人的帮助。缝缝补补中,当我面对它给予的药包中一些未知的草药摸不着的头脑时,两条狐尾从我的眼前划过,随后在我直勾勾的凝视下卷起包中的东西指引着我该如何使用,对此我有些身不由己,便下意识地伸手试图触碰眼前那两条灵活的尾巴,直到我那伸出的手被它用尾巴卷着移到伤口上时,我立马回过神,尴尬着还以抱歉,而它对此好像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用爪子与尾巴继续指着伤口,督促着我赶紧处理伤口。
多亏它的再次协助,伤势处理后恢复得很快,简单休息片刻我便支起身体试着轻轻活动了几番手脚,虽然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但总比一直坐在雪地里好,而它见我可以行动后便开始主动地带领着我向山下走去,可这与其说是带领到不如说是护送,因为我在路途中发觉到许多独属于野兽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到我跟前的狐狸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护送到最后,我如愿回到山脚下出发地附近,而接下来的路它也没有再继续护送的意思,我也懂得分寸,并礼貌地向它表示了感谢,虽说对一只“狐狸”表示尊重什么的有点奇怪,但对方帮了我,我也不该有什么不善的想法与作为。
离去之前,为了回以恩情,我告诉它明天我会在今天刚开始相遇的地方赠与回礼,虽然最后不知道它同意没有,但至少还是要表示一番敬意的。毕竟我不想欠任何。
目视着对方转身渐渐隐没于林间深处,这时我才回过神发觉到自己还未认真看清对方的模样,而它那纯白无暇的身影于这漆黑间........让我感到丝熟悉。这可真够荒唐的。
......
二日,借由它那晚的帮助,在花了半天好好休息过后,我便恢复到了能够适当地活蹦乱跳的程度,可留下的其他隐伤不能继续支持我再次完成有关雪山的委托,但至少昨天弄到的东西够我把手头上的委托给超额完成。
完成委托并收获了一笔不菲的资金后,我也没忘记自己所欠下的,于是花费些钱购买了很多且大多能保存较长时间的食物以及其他东西后,我便再次只身前往雪山,而这一举动也让一部分当初认为我十有八九回不来后又目睹过我伤势的邻里感到震惊。
沿着脑海中记下的路线,路途中再花点时间甩掉部分可能因为好奇心跟上来的不稳定因素,我回到昨天与它相遇的地方。
它并不在附近,这在我的预想之中,也没感到失望什么的,只是将该回报的东西留下便原路返回,不做停留。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在恢复完全后依旧选择在雪山上探索并完成相关的委托,对于雪山的熟悉程度渐渐远超当地人的认知,于是后来我被村镇上的人们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给挂上了雪山话事人的名号,虽说这也让我多了许多赚钱的路子,但期间也多了许多有关于我的奇闻异事,内容让人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
在雪山上赚钱的时候我曾或多或少地远远瞧见它的身影,在我完全顿好自己后,通过当地人的谈话中了解到它仅仅只在雪山附近出现,期间曾帮过些许人,也对部分冒犯它的人进行了惩处。于此,我也没想着去过多的打扰对方的生活,可每当收入颇丰的时候,我总会拿出部分的资金购买些许吃的和其他东西留在初识的地方,而这也不再是什么回报,只不过是我对于它的敬意以及我个人意义上的分享。我好像自顾自地把它当成什么朋友了,但无所谓。
......
几年十年几十年直至百年翻过,我默默见证着村镇的变化,如同观看文明变迁的记录片似的,而这变化却意外地比我记忆中所记录的似乎有较多的偏差,可这对我来说也没多少关系。漫长的时光中我并没有多少改变,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在此期间为了避免因为自身的特殊而引来各种麻烦,我每过十几年我便换一次身份、面容和住所,由于没有找到易容术和整容这种说法(最多有‘皮’那种,但是大多是妖怪用的,而所用的材料也层出不穷让我不敢恭维),于是我也只能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毁容,尽管我的生命力异于常人,但伤口什么的却和常人那样容易留下,而我也并不在乎自己的长咋样,最后我的面容便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更迭中变得愈发面目全非且让人不敢直视。如今过去整整百年,我想也该是时候换个地方度日了,只不过在走之前,我打算去见见最后一次我的那个单向朋友,也不知道到最后还能不能再面对面见一次,随带着看看能不能道个别。现在想来那样子搞得好像单相思似的(自嘲的笑声)....
......
曾经初识的地方已然在岁月中没了那时的样子,但熟悉的感觉却依旧存在,因为它来了,而这一次我也终于看清它的模样,也是再这一刻,‘曾经’也从我那内心深埋处由此开始显露。
它....不对,应该是她,我看着她那略显熟悉的身影逐渐开始与我最初记忆中的那个虚假的存在开始重叠,直到最后重叠下我才发现她并不完全像‘她’,因为她比‘她’缺失或多了许多由我无法言说的感觉,但最主要的是她比‘她’高......
她并不是‘她’,粗略地回望过后我为此不由地感到庆幸,随后我再次反应过来,原来它可以变成这样。
从震惊到回过神也不过十秒,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过是这百年来第二次近距离交流。我在她的带领下在某个我不知道在哪的小亭中聊了许多,其中问得最多反而是她,她很好奇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既没有所谓妖怪的气息和力量,也没有其他特殊回生的能力,却能在时间中长存,对此我淡淡地回道‘这只不过是一种诅咒而已’。对此她并没有再过多询问,而我也随着简单地搪塞一番便讲话题转向他处。聊到中途,我也试着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关于这个世界和妖怪的事情,而她对于我的询问感到了疑惑,想来这也很正常,毕竟我问的许多问题对于本地人来说可是常识所在。面对她的疑惑我并没有像小说主角那样搞什么隐瞒或误导,直接表明自己来自其他世界后,她对此也只是短暂地沉思了些许便没再此事上多做停留,这让我有些感到意外,而我也没在这问题上细作思考。待到自己所想之事被问完,至于收获嘛,除了这个世界资料与我脑海中构建的有很多偏差与待补充处,妖怪方面什么的却大差不差,只能说多亏当初看的小说够多。
后面她问过我的脸是什么原因,我如实回答,随后她看着我的脸皱片刻便把我的脸在挥手间复原。妖力,我如此想到,刚谈没多久就见识到到如此的能力,虽然很好奇其原理与本质,想更加详细了解番,但也我懂得分寸,只是稍稍震惊了番意思意思下便就此罢休。
除去这些,接下来所聊的也不过是百年来的一些琐事,可能是她太孤独了,想找一个和她类似的存在聊聊,而我也默然接受,反正我和她在闲聊间颇为开心来着。
在后来的琐碎之事的谈话中,我也渐渐了解到她已成家还有一个女儿,只不过今日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女儿带来让我看看,而我对此则表示如同与理解,多些考虑和顾虑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责任,虽说没有机会见到她女儿,但我还是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试图进一步询问有关于她的家庭,我知道在两人并不完全熟悉的情况下这样做很是不好,而我也早早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曾经在交友时留下的习惯。在询问当中,我并没有直截了当地提起,在礼貌的询问和旁敲侧击下,我终是了解到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她并不属于此地的故人而是来自其他地方,而她当初也只不过是某地方神社所供奉的‘狐仙’,带着自己的家庭过着寻常日子,直到几十年前那次发生的大规模动荡,而那时她所在的地方不幸处在动荡的漩涡之中,因为与人类的契约与职责所在,她和她的丈夫尽力庇佑并维持着当地的安全与秩序,然而在那场影响颇广且恶劣的动荡当中并非只有人类的混乱,还有其他别有用心的妖怪于其中伺机谋利,于是她们一家被‘同类’盯上了,最终在某次‘意外’中被自己所庇佑的人类背叛,随后被所谓的‘同类’而围困,她的丈夫为了她和孩子,舍身将她母女从中救出,而她为了孩子的安危,以及人类的违约,带着孩子逃离的当初的地方,不远万里来到此处隐居度日。
梳理完她身世的经历,我不禁为此往事中的受难者感到不甘与痛楚,即使是我小说看得再多,可当故事的亲历者为之讲述时,也终究无法保持当初看小说时的平静、默然与寻乐。我乐于的是虚构故事之中所定好的‘乐’,而不是事实下的曲折悲喜。
听罢,我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正当我开口打算简单询问些其他时,她却兀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询问,淡淡地看着远处说道‘时间已然过去许久,曾经留下的恩怨现已无心去提起,现在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所愿’。那时的我还以为她是在对我说,现在想来她也是在对自己而言。
言尽于此,虽然最后她的话语中有些许让人感到奇怪,但这次对话也该理所应当的结束....即便没有某个在不远处远远眺望的小白团子。
她看向那边,思索片刻后便对我歉意地表示有事先走,我也回以理解的笑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孩子嘛,再大难免好奇心重’。
她为此淡淡地笑了笑,便约定了下一次会面的时间,随后便先行离去。
见此,我也该忙着去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了。
.........
新的开始,新的生活......呵呵,本质依旧是那般循环往复,倘若去细想,总会让我对于寂静的渴望愈加强烈。
在换了新生活后,我也随之换了一个行为方式或者说是赚钱方式,只不过这一次纯属个人兴趣,要说赚钱嘛也没上一次的方式来得多,至于内容也无非是‘音乐’,也许是因为我的音乐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太过于超前,到头来也没多少人愿意驻足欣赏或打赏,我对此也无所谓,这只是我的兴趣,况且上一个身份所积攒的资金也足够我如此过活,可要说我的观众里面最合我心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小家伙了........
即便是离开了曾经所生活的地方,我与那位夫人的约定也还是经常如期而至,久而久之,我也差不多算得上是她们家的熟人又或者说是邻里,虽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在此期间,我去到过她们家中,一个由结界构成的小天地,充满日式神社风格,当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时不禁为此在内心中感到‘哇喔’,毕竟这一切在我记忆中只存在于视频,图画与文字中,而且我当初也没想过要出国去看看,苦于自己是在语言类上未开智的野人。
想到这,我不由得为自己的‘下意识’感到庆幸,因为我的身体似乎缓存有许多我意想不到的语言,让我无意中可以用各种语言与对方无障碍交流,虽然每当我集中注意力时便会失效,变得啥都听不懂的傻子。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身体为何会熟悉如此之多的事情....呵呵...F***K!
回到前话,在造访她们家的时候,我终是见到了她的女儿,也就是‘她’......不,不对,现在还不是‘她’。我失神片刻,而她也发觉到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为了不引起她过多的注意,我只好尴尬地表示她的女儿很可爱,让我一时有点惊讶,而她对此简单笑了笑,便继续带着我参观。
直到最后,来到客厅,接下来便就是如往日般的闲聊,即便是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我和她还是相谈甚欢,都是老熟人了,也就没多少拘谨与尴尬。而在寻常不过的会面中,她也将她的女儿向我介绍着,而当我听到她女儿的名字时,我终究还是难以淡定下去,即便我已早早知晓她们的姓氏,也暗暗震惊与疑惑过。由于内心的侥幸心理,我并没有去细想去假设,我一直认为是这只是一种巧合,直到现在我不得不去承认。
我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我强制自己压下心中那份躁动与惊慌,我笑着表示没什么,而她也只是略显担忧地关切了一声后便继续介绍着她的女儿,而我也适时地发言试着将她的话语向着我期望的方向延伸,随着越往后的了解,我记忆中有关于‘她’的一切也愈发的清晰,身影与她的女儿开始重合,我强装镇定地饮茶笑谈回应着,属于‘曾经’的那份不适不断冲击着现我的框架,直到最后言毕,虚假的存在终究是成为了现实,她就是‘她’,只不过现在还未成为我印象中的那个未来的‘她’。
聊天结束后,我借着破绽百出的理由先行告退,而她也终是明显看出来什么,所幸她没有过问,我再次表示抱歉,便原路返回,好似‘逃之夭夭’般。
接下来的数日里,我没有继续着往日的生活,我将自己困于屋内与‘曾经’进行着辩驳、自讽与嘲笑,我感觉自己好像疯了,我竟然有那么一丝地渴望那**所说的‘给我一个新的生活’。
最后‘曾经’输了,因为‘曾经’本就不属于现在,可‘曾经’却并没有回到他原本的位置,只是静静地留在一旁跟随着现今的我,无悲无喜无言的。
回归往日的生活后,我渐渐开始主动前往她们家中做客,那时的我也没发觉到什么,在这着期间,我也与她的女儿相熟识,虽然她的女儿看起来还小,但年龄嘛.....反正比正常人类高那么一节,和其交流起来也不用太担心什么熊孩子特性(况且我也相信她母亲的教育),虽说还是留存了些许小孩子该有的性格与脾气,还有奇怪的口癖以及与其狐狸本质不符的叫声,也许是因为她母亲对其很好的保护,反正还带有许多的天真与好奇,借此我也收获了第一个愿意欣赏我‘音乐’的观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音乐会让这个小不点喜欢,按印象中来说,不是应该喜欢更加‘二次元’些的嘛?
尽管疑问很多,但有人为我的音乐表示感兴趣也就没什么的,而且她现在还不完全是‘她’,时间还有很长一大截,现在我无需顾虑思考太多,她能够开心就好。
在与她女儿相处的日子里我俩都过得很开心,而在这期间,她母亲在我和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却愈来愈少,直到某一次我从她的身上闻到了血的气息,这一刻我忽然想起她母亲曾经给我讲述的过往以及那番奇怪的话语。她当初并没有完全的逃出去,她在为她的女儿而活着。
时间继续进行着,在此期间我终是找上她并向她询问了这件事,而她好像也早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我,但让她庆幸的是她女儿并不知道,小狐狸她只明白自己的母上身体不好。对此,我意图为她寻找救治的方法,可她却拒绝了,她说她的伤并非寻常的伤势,再加上她失去了神社与契约,如今坚持到现在,力量也本就剩下不多了,已无力支撑救治的过程,再加上我又不属于妖怪,现在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
说到这,她侧头沉默了一番后便意味深长地看向我,而后垂帘思索着,但终究没再继续说些什么,我也只好妥协作罢。我本来就在此事上办不到任何也给不了什么.....这让我想起来曾经看过的几本废物主角来着,依靠着各种翅膀来获得庇佑。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常住在她们家的附近,一旦有空便会上门看望,陪她女儿的同时也看看她是否还在,而她出现的次数却在某天过后一反常态地多了起来,但也仅仅只是在远处笑着看着我和她女儿,而我的内心为此逐渐被不安所侵染同时,也为小狐狸感到丝痛楚,但为了不让这一切被小狐狸察觉,我和她母亲默契地沉默配合着。能维持多久便是多久,我为此祈祷着过日。
......
那一日终归还是到来了,她并没有离去,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却是比她离去时还备受煎熬。那次我带着小狐狸上次拜托我的东西前往她家造访,只不过那一次我并没看见小狐狸,只见她母亲驻足于鸟居下望向我,我站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抬头看向她,而她那身影于这四周寂寥残冷的环境下,在我眼中好似风中残烛,随后回过神来的我立马将这想法扔回脑海深处。我想她早已等候我多时了。
后来在她的请求下,她将我带到一处密室之中,以防万一,她如此这么对我说,而我正有些疑惑防谁的时候,她拿出了一张....
契约.....
我接过契约阅览了一遍,通篇下来的内容却没有契约半点模样,我只看出了——交易,而受益者全然只有我一人。我忍着强烈的不解皱眉看了看她和手中所谓的契约,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带着丝微笑看着我,和往常一样,于是我将手中的契约退了回去,紧接着表示我会答应她的请求,但并不是以这种契约的强制形式,这是对自己和她女儿的不负责任,然而她却依旧那样,再次将契约递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上面除了写有她的名字外,便多出了一个由血色书写着我的名字,我更加不解且震惊地看向她,疑惑自己是什么时候签了这个契约?而她面对我的疑问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血契,我恍然大悟,但来不及细细回想,我需要知道她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可她面对我的追问却又再次不语,我试图当面撕毁契约,但那薄薄的老旧纸张却表现出了异于外表的特性。
最后,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无法拒绝,再加上我对于契约所了解的并不多,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多余的,于是我沉默了片刻后便收下了她递来的契约,但是对于契约中所提到的那份我应得的‘利益’,我并不会接受,她对此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仿若释然。那天余下的时间里,一切又回归了往常,除了当日和她女儿玩时,小狐狸一个劲地疑惑自己为什么今天自己睡过头了,我笑了笑,可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笑。
时间进入了倒计时,我也开始为今后进行着规划,为了履行契约的内容,我大大改变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日程,虽然这引起了小不点的抗议,因为不经常来陪她玩并帮她带东西,我也只能赔笑道下次一定。在这期间,我也难得地计划起有关于未来的打算,为了她和她女儿,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
“夫人,能否帮我一个忙?”
“你无需这样,但还是请讲吧。”
“请你能否给我一些你所穿过的衣服和饰品。”说到这,就算我事先做好了准备,我也不由得为此感到些许尴尬,但为了未来的某个打算,我必须怎么做。
她看向我有一些震惊与意外,为了不让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我立马向她详细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她听后摇头笑道;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做的,你也应该明白妖的寿命对于人来说虽然很长的,但说到底我们妖也不过是时间河流下渺小沙砾中的一粒。人和妖终会逝去,那么也会在时间中学会遗忘,而我也忘了许多事情,包括我曾经的亲人朋友,留恋也只不过是徒留念想与长久的悲伤,总有一天会消失的。”
“但我会记得。”
她看向我,随后脸上的笑容也在这时更加的....灿烂,却又蕴含着无言的悲伤。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了让我明天来拿东西的话。
......
最后她走了,在那日之后的几个月后便走了。当时我还正在外面忙着为今后的日子做准备,直到小不点主动找上我时,我才知道,于是我抱着小不点向着她家奔去,路途中我犹如短片般,满脑子只知道去见老朋友最后一面,直到屋前时我发现我肩膀湿透了,那不是我的眼泪,况且我早已不会流泪了。
安抚好小狐狸在她身旁,我第一次看见她在我眼前是如此的疲惫虚弱,与往日的她判若两人。她看向我缓缓点了点头,我有些犹豫,可从她那口语中我明白接下来的事也不过是对小不点最后的嘱托。我退至门外静候着,直到最后小狐狸她从屋内静静地走出,我走上前去试着继续安抚她的情绪,可她从我身旁呆滞地经过,向着外面走去,随后在远处鸟居下呆呆地站着看着远处,对此我也来不及想其他的。回到屋内,她仍在,我庆幸着,而她面对我的关切却只是想让我陪她聊最后一次,然而这一次不再有往日闲聊时的欢笑与快乐,结果事实是她在对我说,我大多只能简短地回复着‘是’或‘不是’。她快要走了。
在这最后的对话中,我明白了那张契约是什么意思,她想借此回报我这长久来的帮助和照顾,而当我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我认为这很荒唐,但我因此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借此试图用她女儿作为锚点想让她继续坚持下来,可她却告诉我她如今不再担心自己走后女儿会不会过得不好,因为有我在,在这长久的认识下她早已知晓我是怎样的人,她相信我也相信她的女儿在我的照顾下会过得比现在更好的。对于她的信任,我静静地看着她摇头表示自己远远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我可能办不到,会辜负她的嘱托,而她对此看着我试着笑了笑,而她的笑容也终是如她所愿把我接下来想说的话给抹去。她去意已决。
眼见时间所剩无几,于是我告诉她,我并不需要什么回报,毕竟她曾帮过我,那我回已礼物,现在她成了我的老朋友,那么我便回已不求回报的帮助。对于我所说的一切,她似乎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她现在已经做不到,睡意现在找上了她。最后她只是淡淡笑着地轻声说了句‘烂好人’,那声音很小但我听得很清楚,为此我也忍不住地笑了笑回道‘烂就烂吧’。
如今她也终将如她所愿那般脱离这世间,摆脱生的困苦,她为此对我说出了最后一番抱歉(那声音小到我只能通过感觉来判断),对此我静静的看着她,既没有笑也没有摇头,沉默着直到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她见我如此,笑着最后闭上了眼,归于寂静。
我缓缓起身离开看向出口处,小狐狸依旧失神地站在那个位置,看着我或者应该说是看着我的身后。我来到她的身前缓缓蹲下,用手轻轻地把她脸颊上的泪水抹去,随后抱起,她并没有反抗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脸默默地埋在我那有些许湿润的肩上。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让她静静吧。
离开这小小的熟悉的天地,因为所有者的逝去而失去支撑开始崩塌,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是她的决定,我尊重她的选择,一如她尊重我的选择,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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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很荒唐,她居然是把□作为回报?!我原本还以为她仅仅只是......可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况且就□她本身对我而言就.....(被打断)”
“那么我先问你,□她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这是想问我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你心中到底是以何种形象存在,别试图欺骗自己。”
“.......”
“女@?#$%^&&@#&*@#¥&*%妹?@!#$%^&*&^%$#@你#$%^TMD&*(本*&^%$#@#$%(混乱不清)”
“.......”
“难道不是吗?呵呵。”
“....你什么时候开始影响到我的?”
“我就是你,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影响这种说法。”
“....至少.....至少她不知道这一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