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有这样超规格的家伙……实在是大意了。”
我心有余悸地落在间桐府邸的内院中。这里也有着无数层的禁制和陷阱,但都已经完全对我开放,我倒是不用像assassin那样潜入——就这样用灵体形态穿过房门,在屋内显出身形,我一下子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呼——什么人啊!那个金闪闪的家伙!”
“老师,你没事吧?”雁夜一脸担心地迎了上来——他一直通过老虫子给的使魔观察着战场,因此也省的我解释了,“那锁链有没有伤到……”
“啊——放心,我没事。”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比起这个,我听到了那东西的真名。叫什么‘Enki……du?’你知道他是什么英雄吗?”
“……”雁夜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他那样子,我就明白这家伙啥也不知道了。
……让这家伙掺和进圣杯战争,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呢?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罢了,你毕竟才刚学了几个月的魔术……待会你记得去查查就是了。”叹了口气,我岔开了话题,“小樱睡了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那孩子昨天说是要等我回来……要是真这么熬夜了,可对她身体不好。更别说,我今天凌晨不得已抽去了她身上一定量的魔力。
“嗯,虽然说是要等老师回来,但撑到十一点就撑不住了睡着了……”雁夜笑着说道。在说樱的时候,他的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笑容。
“睡得真晚,这孩子……晚上有没有什么情况?”
“没有,睡得很沉呢。”雁夜想了想,对我回答道,“但是,好像稍微有点做噩梦……”
“噩梦……”我眉头稍微皱了皱,随之又舒缓起来。
据说御主能在梦中窥探从者的记忆呢。
不过,我的回忆里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知道樱没事以后,我的口音都变得有点轻松起来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我向着雁夜轻佻地勾了勾指头,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小哥啊——今晚上我倒是真见到了些劲爆的东西。来来来,我跟你说说。”
“老师怎么和个女流氓似的……”看我心情不错,雁夜也跟我开起了玩笑。也许是出于尊重,他并没有坐在我的旁边,而是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师?”
“assassin退场了——被那个金闪闪射成碎块了。”我“啪”打开了一罐啤酒——最近我有点喜欢这种凉凉的东西了——以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嗯,我知道——远坂时臣的英灵确实厉害。”说道“远坂时臣”这个名字的时候,雁夜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狰狞,“这我都已经看到了啊,老师?”
“你看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随手把啤酒罐子扔在了桌上,“在那时候——我发现了这东西……”
我随手掏出一样东西扔给了雁夜——他笨手笨脚地接住看了看,然后一脸迷茫地望向了我——
“针孔照相机?老师你对这东西感兴趣?”
“毫无兴趣。”我摇了摇头,“不过,这是我从一个使魔身上拽下来的——”
“啊?”雁夜发出了不可置信地惊呼,“居然会有这样的魔术师……”
这可是毫无所谓“魔术师的骄傲”的举动。要知道魔术师一般轻蔑和排斥世间的科技——因为那会使得魔术的“神秘”贬值。像这种单纯把魔术作为工具的魔术师,正统的魔术师——比如远坂时臣——绝对会斥责为“异端”的。
嘛,那本魔术教材是从远坂家“借来”的,间桐雁夜即使是个初学者,都知道这些事情。
“真想见见有奇思妙想的魔术师呢。”我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这已经损坏的小型的照相机,“不过,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为了樱。”
——我吐出这几个字的瞬间,雁夜的脸色陡然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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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走过横跨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就能看到那里有一座大型海滨公园。这里的海景在月色下有着一种别样清冷的独特韵味——现在是冬季,璀璨的星空映照于海上,海天相映,景色美得动人。
但是,即使是如此美妙的海景,现在却没什么人欣赏。
寒冷刺骨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潮湿味儿,不停呼啸着盘旋着,带来了无尽的寒意——虽然说这地方很美,但冬天的夜里实在是太冷了。因为海风的关系,估计连约会的情侣都不愿靠近吧。
但是,往常冷冷清清的海岸边,现在却出现了两个人——
银发披肩的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和如同骑士一样守护在她身旁的,英姿飒爽的男装金发少女——说起来,这样打扮的金发少女,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位优雅的玲珑美少年一样。
如此完美的组合,就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般。
“她俩还真搭。”
在遥远的高空之上,一块轻轻移动的云朵之中,我轻轻摇动着翅膀,发出了一声感叹,“……不过,看来‘观察者’可不止我一个呢。”
我向东木大桥的顶端望去——本来想在那里一窥这公园的全貌,结果那里已经有人了,害得我不得不又躲在了天空上。
飞翔的时候可没办法灵体化……我可不想被那金闪闪的家伙再拉下来一回。
我稍稍把注意力转向了大桥那边——
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而横跨其两岸的冬木大桥,则是一座全长六百六十五米的,气势雄伟的拱形大桥。拱高至少有五十米,如果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落河中。
不过,这里的“人”,自然是普通人。
而那两位,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御主与从者。
“瘦弱青年与彪形大汉的组合……莫名诡异啊。”我摸了摸下巴,略感兴趣地瞥了一眼正在那向着自己的从者大喊大叫的年轻人——而那位大汉样子的从者则毫不在意地在大口饮酒,“真是豪迈的servant……嗯?”
下面那位带着毫不遮掩的强烈从者气息的金发少女,开始飞速移动了!
她正向着港口方向飞速行进,而港口那边也爆发出了一股示威一样的从者气味。
“约战?”讶然的神色在我脸上一闪而逝,随之出现的是浓浓的兴奋感,“这和我胃口!”
不再多说,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港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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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对上金发少女的,是一位使双枪的英俊男子。
二人只是稍稍寒暄几句,便进入了一对一的正面交锋!
这是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战斗,交战的余波,让四周的空气都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商店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这就是传说时代英雄们的战争。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这一整条街!
仓库已经倒下了两座,路面被魔力激流硬生生犁成了农田。仿若大地震过后的仓库街战场上,剑之英灵和枪之英灵战意盎然地对视着——眼里的战意几乎要燃烧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saber和lancer,两个最为“堂堂正正”的英灵职介间的战斗。
在这片废墟般的场地中,Saber和Lancer却毫发无伤的对峙着,即便经历了刚才的激战,两人甚至都没显出一点点类似于“疲惫”的样子——连汗都没有流一滴下来。
刚才那宛如神话再临一般的场景——只不过是他们的热身战而已。
现在,白刃战才要刚刚开始——
“啊啊啊,这才是战争的味道嘛!”飞翔在天空上,我已经顾不得隐藏身形了。周身的鲜血仿佛已经沸腾,浑身的战意好像都在催促着我快点加入这激烈的战场——
用理性硬生生压下这内心的躁狂,我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呼——狂化的后遗症还是存在呢,差点就冲下去了。幸好没被发现……”
我已经注意到了,在观察着这个战场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那大型起重机上,居然有一个黑袍骷髅面具的人影。
虽然他刻意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似乎为了躲避天空中的视线,还特意选了一个最为隐蔽的位置——
但这双魂火之目,可是能无视黑暗而看到真实的——那黑漆漆的人影一出现就被我看到了,枉费他还小心翼翼地蜷缩着身子。
“assassin果然没死……”皱了皱眉头,我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集装箱堆放场地。
那边有御主的气息……但隐藏得实在太好,我看不到。对方真正躲藏在了我视线的死角处,不管在天空上如何变换角度都无法看到对方。
“还不如一个master藏得好,到底谁才是真assassin……”讥讽了一下那自我感觉良好的暗杀者,我把视线转回战场,“哦?Lancer使用宝具了!”
本来lancer的双枪上都缠有符咒,来隐藏宝具的真名——但现在,他扔掉了那短枪,而解开了长枪上的束缚。
只见到到猩红的魔力光辉迎空飞舞。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交锋——Lancer就已经占据了优势。那杆红枪上缠绕的不祥气息,似乎将saber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把枪似乎有着【破魔】的效果,一瞬间突破了saber的防御,甚至让她那把隐形的剑都显出了本来模样——
“……红色的破魔之枪?”我眉头一皱。
背上的那杆金黄长枪,发出了不安的长鸣——
“熟悉的感觉,同源的味道……我好像读过这家伙的故事——也是凯尔特神话里的家伙?”我回忆着自己刚刚看过的典籍,捉摸着这位枪之英灵的真名。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这瞬间——
saber见到铠甲对这杆魔枪无效,果断地解除了盔甲,轻身与lancer搏斗起来。她奋力一击,将lancer打入了沙坑,之后进行了追击——
但是,枪兵露出了计策达成的笑容。
他用腿踢起脚下的沙子,然而飞上了空中的——是一杆短枪,lancer刚才故意扔掉的一杆短枪。短枪身上的符咒也已被解开.符咒下显出金黄色的枪身。
saber已经停不下自己的攻势,她只能咬着牙继续自己的攻击——
飞舞着的鲜红血花鲜艳绽放——然后又在一刹那间消散。
“嗯?!”我睁大了眼睛。
在这两位英灵生死交锋的那一瞬间——
一直在大桥上静观其变的那位大汉,居然开始行动了!
不是坐收渔翁之利,居然是正面突入激战的战场?
“那是……战车?”我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大桥上激荡的魔力流,“是Rider!”
雷鸣般的响声划破东南方的天空,紫电如游龙一般奔腾而来,那辆战车轰隆隆地直接砸入了战场之内!
“又来个有趣的家伙!”眼中的战意已经再也隐藏不住了。我忍受着不断悸动的内心,全身都因嗜血的欲望而微微颤抖着,“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不行,还不是加入的时候——等一等,还要等一等——!”
疯狂的战意让我背上的两杆凯尔特传说中的神枪剧烈抖动着。
我已经推测出了那位枪兵的名字——
也因此,我背上这把金光闪闪的“枪之子”,正激动而不安地嗡嗡响动着。
“迪卢木多!”随手抽出了那枪,我遥遥指向了那位枪兵——
枪随其主。随着芬恩征战了一生,这“枪之子”上有着他原主人的感情并不奇怪。芬恩对迪卢木多那悔恨、愤怒、仇怨、愧疚,以及少时的战友情谊相混合的复杂情感,一瞬间尽数从枪中喷涌而出,向我涌来。
“不和那小哥儿打一场不行呢。”感受到宝具中传来的意念,我耍了个枪花,这杆长枪像是回答我一样轻鸣了一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杆宝具果然不会这么简单的为我而用。如果我不答应它的请求,说不准下一秒它就会离我而去吧——
这把“枪之子”臣服于我——恐怕也是为了了他主人的一个心愿也说不定。
我收起了枪,向下看去。
此时那位驾驶战车的豪杰正好降临在了战场正中——向着震惊的两位战士发出了豪迈的吼声: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这声从容不迫的吼叫,简直可跟他在天空中飞驰现身时发出的雷鸣声相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