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身躯,浑然一体。社团五人在摇晃着昏暗灯光的街上走着光线从侧面打在他们身上,几乎没有显露出他们的特征,从路人视角看起来只是一群上班族罢了。
他们的目标藏在那豪华会所里,门卫和侍者都不会轻易让他们进去,特别是身上还有剑。
就在酒店门口等,等到目标出去为止。
这是孔鸢带两人做脏活时候惯用的伎俩,在对方自行出来毫无警惕时,上去迅速剁下人头,然后提着头就跑。
这做法很东社,很东大陆,甚至很合乎古时候先祖的“礼”。
“就在这儿搭个帐篷,学流浪汉。不要靠太近,会被赶走的。”橙建议道。
“你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啊……”
“据我以往对于各个社团的观察。”橙竖着大拇指回答。
“又要到饭了兄弟们!”街边走过拿着录像机的流浪汉,他径直走向救济食物派发处,一边要饭一边对录像机自言自语。
“这世道真是抽象。”孔鸢感慨道。
“好啦,车里的毯子一披,拿那两个纸箱子做个帐篷藏起来。”
随后,社团的人将橙的想法付诸实践,在门口盯梢,老福特将具体的时间和事由都用传真发给他们了,敌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打击而特别警惕,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无暇顾及一个小人物的闹事。
对于帮派来说,正道生意比新型快钱更加重要,前者的收益很大,而且引起的骚乱或者民愤较小,也便于洗白自己或者和市政勾结。
但是后者会导致机关部门一定程度的镇压和民众的反对,势必会对总体发展造成影响。
景城荣作为议会包庇下的一个中层管理,主要负责大城市是油料生意,小城市的毒品生意和民脂民膏只是个添头或者试验,他在那酒店内同他的保护伞花天酒地灯火通明,享受他用不完的荣华富贵。
而外面吹着寒风不时担忧社内市民的社团人怀揣长剑,杀心大起。
作为一个在自由城手握力量的人,最大的过失就是低估每一个平凡的人。
古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强如杰西和五社领导,面对一个背着天顶机关炸弹的纯凡人和一扇猪肉也没什么区别。
社团的人们已经在会所外面的大街上隐藏了很久了,空气越来越冷,甚至在昏黄的街灯下可见雪花。
“今年的确该下雪了,虽然我们还跟不怕冷一样穿夏秋装。”孔鸢望着外面飘下的点点冰花,落到她的手中,融化,亦或是升华。
“他们要到几点钟?一般娱乐场所不应该凌晨四点关门吗。”橙看着上面夜总会的灯光不住地咒骂,他们在等,等一个铁血相交的机会。
“他要从这会所去隔壁的酒店,那时我们就该冲上去把他的头下了。”罗嘉一脸淡然地说道。
“和我说说,你们以前做过多少类似的任务?”橙想着聊聊天来使每个人放松些。
“十一回,六回是为西社杀竞争对手,五回是为权贵犯错擦屁股,这是我最为厌恶的一段日子。”红茶说道。
“还是来说说你我都订的周刊漫画吧,我挺喜欢少年漫区域的那个生化人漫画的。”橙觉得这个可能沉重了些,关于后续的展望的话题有些不吉利,还是这个合适。
“橙小姐喜欢看那个吗?我也觉得不错……被邪恶组织制造的生化人觉醒了善心,要反过来同自己的制造者作对,还要背负着别人的怀疑与猜忌,算是很王道的故事了。”
“现实中不乏这种故事。”孔鸢说道,“严格来说,我从东社来这儿也是这种性质。家族里的人都是出生,自视甚高的蜥蜴人。”
“能体会到……”橙简单评论。
“哦哦,我看差不多了,那群人要下来了。”罗嘉突然提醒道。
社团的人全部清醒了,他们看着那些满脑肥肠的人喝完香槟塔,个个搂着骚碧池,在持枪保镖的簇拥下要下楼了,全都按剑等待着。
嘈杂的人群向酒店缓缓移动着。
“我们把脸遮起来。”橙简短地说道。
他们把脸用半透的纱布包上,从帐篷后面绕出,整齐而静悄悄地朝那边走去。
没有人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黑剑黑衣,难以分清,寒光闪过,利刃出鞘声令人胆寒。
“什么人?”保镖的反应很快,那些保镖都是长着猎犬头的非凡者,听觉和嗅觉都很强。
“……”走在前头的是孔鸢,她一言不发,只是怒火中烧,龙眼如同在燃烧一样令人惊惧。
只她的一瞥,那些保镖的手指已经扣不动扳机了。
而这时间足够剩下的人迅捷如雷地冲刺向目标,直取对方的首级。
“啊啊啊!”那些被玩弄的女人都不禁尖叫起来,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时,所有刚刚还风光无限的人全都身首分离,而那些尸体还直直站着,溅血四散,在地上留下一朵艳丽的血花。
人群作鸟兽散,无论是保镖还是那些人物,全部被斩杀,满眼冷漠的社团人提上那些头颅,将洁厕剂和盐酸浇在尸首上,让后面的人无法区分遗体。
真有点找回自由城以往的味道了,这些曾经被帮派和大社团用以折磨他们反对者的招数,橙全部记得,并且现在用于那些招数的发明者了。
“好了,回社团,下一步就要来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橙说道,“哪怕接下来的事情多么不可理喻。”
“我们会做好准备的。”红茶说道。
“吾辈不弃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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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带领社团的突击在隔壁社团造成的影响很有限,只是让人意识到帮派又火并了而已。
但是十九社的辖地内,大量的帮派分子被处死,或以贩毒罪,私自持有武器罪送入大牢,并且无法被保释出来。
残余的顽固分子被围堵在一栋烂尾楼内,警察则日夜不休地在外面巡逻。
社团和市政的大楼都被保住了,关于产业的安置也提上日程,橙将社团的资金进行了分配,还打电话把自己的股票卖掉了,赚了十几个点,还算是不错的收益。
此刻的橙,正在同社团成员商讨以后的出路,她一直藏着的想法和她私下的行动令社员惊叹。
“你说我们社团可以注销了?他妈的,百年老社就这么被你葬送了?”孔鸢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就算橙说过她的决定会十分惊人,孔鸢还是没办法直接接受。
“我们现在要给杰西干活,这是下一环。”橙坚决地说。
“橙小姐真要为了嘉登小姐而去给杰西办事?”
“全体上编制,吃皇粮不好吗?”罗嘉出来讲话了,“这样多安稳,不用提心吊胆做他妈年终任务,每年搞这个都要被弄个半死。”
“社团可以扩张,有固定议会席位,现在我们的席位没了啊!别的办法就是个人席位,但是获得个人席位成为议员那简直是难于登天!”孔鸢有些气愤。
“席位对我们小社来说没有用,就算我们提一嘴小要求,也只是有几率且有限地在文件里象征性提到两个字罢了。”橙冷静地说。
“也对……”孔鸢一时哑口无言。
“就算你去问福特,他肯定也告诉你听我的。”
“不愧是你,维托……”孔鸢虽有不甘却还是承认道。
“维托和我是两个人,我是橙啊。我要是还是维托.格里芬,孔鸢姐姐都不知道给我生几个小孩子了。”橙开了个恶意玩笑。
“将一个文社的猛男变成了小女孩,这是哪门子事情……还和你同床共枕……”孔鸢之前一直无暇顾及这个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很离谱。
“有一说一,你对红茶也有那种态度吧,难不成维托是双性恋吗?”
“我是橙,我,不,知,道。”橙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开始打马虎眼,因为她对自己以往的乱如麻的感情经历感到离谱,如果将那些东西全部写成轻小说,一定会是邪道作品的至尊。
“呃,橙小姐和我的关系还是很健全的。不过……就算橙小姐变成男性我也可以和她结婚的。”
“啊?”罗嘉对他们感到困惑。
“好啦好啦,不要讨论这种东西了,继续说说以后要怎么过。”橙敲敲黑板,示意下面安静,“给杰西干活的话,我是同希瑞商讨过的,她同上方请示过,本社因为有一定价值,可以收入辖区。但是因为我们这次做得有点狠,我得去精神病院进修一下来免罪。”
“是有这种形式,去拿个精神病证书,就可以免除审判。”孔鸢思考着。
“总之,那是下一步,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再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和我打探,可能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哦。”橙比了个静默的手势。
“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那就是肃清最后的帮派,我可没见到西蒙牢大的尸体,希望那张烧焦的脸下次让我看到时,会更加得像一团浆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