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辖区的城市与社团城市不同,社团城市分布较为紧密,而市政的辖区则相对分散不少,除了弗里登都市圈,其余城市都分开散步在自由城的广袤国土上,彼此之间相隔甚远。
红茶和亚涅丝前往的联管辖区城市的小社团隶属于北社,当地的城市布局像棋盘,建筑之间排布得很整齐,建筑高度也不高,没什么远眺点。
“总算到了,现在先去和当地社团打个招呼吧。”红茶给自己的脸浇上保湿液,不至于因为长时间不能接触水而皮肤皲裂。
“在这边,他们的社团大楼比别的建筑的高了一头。”
“看见了,北社下辖南部十一社,社长叫做……霞多丽.戈塔什,秘书长叫以实玛利。”亚涅丝在笔记本上确认信息。
“就叫以实玛利?没有姓氏吗。”红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以实玛利说不定是自己以前在文社的同事。
“对,就叫以实玛利。”亚涅丝歪着脑袋,她想了片刻后算是明白了,这个人跟红茶有关系。
“这可是我们的同志,以前在文社和我一个科室的,后面她也去做社团人了啊……”红茶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可是亚涅丝看得出他有点兴奋。
“那就好办了,去看看他们吧。”
亚涅丝走在前面,去开了社团大楼的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二楼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以实玛利!”红茶走上楼向那两人打招呼。
“你小子怎么来了?”以实玛利正在和一个黑发女孩打乒乓球,见到熟人不免惊讶,她跟红茶相拥片刻,她没想过还能在自由城重逢。
“来做任务,你们的社团进了两个危险人物,专门派我和亚涅丝小姐来帮忙,亚涅丝小姐以前是文社的情报人员。”红茶拿出了委托书。
“好,十一社会提供必要的协助,社长大人,你说是吧?”以实玛利上去捏了一把自己社长,她一时没有防备,娇嗔地叫了出来。
“嗯。”霞多丽一头黑发,区别于橙的的杂乱直发,她的发型是自然带些弧度的黑色卷发掺杂着直发,右眼瞳孔是重瞳的,三颗小瞳孔互相嵌套在一起,难以发现,她的身材各种意义上都算恰到好处,与橙一样,脸蛋都是健康红润的色泽。
“戈塔什同志,我记得文社以前有一个得了肝癌的军官,也姓戈塔什。”亚涅丝回忆起什么。
突然,红茶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靠近霞多丽,单膝跪地凑在她身前,吓了她一跳。
“太近了。”霞多丽红着脸对红茶说,下意识地躲到以实玛利身后。
“嘛,都是熟人,社长大人不用这样的。”以实玛利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她。
“以实玛利,戈塔什小姐是不是从文社的冷冻仓弄出来的?”红茶看到了绝弦,跟橙用的那把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以实玛利警惕了起来。
“我们社团的社长也是从文社设施找到的,她叫橙.格里芬,下次介绍给你认识。”
“这么凑巧,我们说不定以后还会再组文社呢。”以实玛利笑了笑,继续摸着怀里的霞多丽,“以前的待遇可比现在好不少呢。”
“凑合着过吧。那么,就是来打个招呼,现在任务要紧,再见了。”红茶递上联系方式,带着亚涅丝挥手告别。
以实玛利也带着社长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社长大人,你认识一个叫橙的官员吗?和你同期的。”
“以实玛利小姐……姓格里芬的……有很多,没有一个叫橙。最可能是维托,他的官最大……最有可能被送到这个时代。”霞多丽慢吞吞而地说,咬字十分清晰。
“那是谁啊?”
“真不应该……”
“社长大人想要一点刺激吗,还是说好好跟我解释?”
“噫!维托是创始人……战略委员会委员长,海军政委……还有很多身份。”霞多丽缩着身体,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抖了出来。
“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没什么人知道。”
“那个时候……没人敢知道……知道的也死了,都是…嘿嘿…我干的。” 霞多丽讲到最好几个词时,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嘴角的口水流了下来。
“唉,社长大人,脑子果然冻坏了,这个底层逻辑显得你好奇怪啊。”以实玛利看着她这样有些无语,却还是帮她擦了擦嘴角。
“没办法……我只会杀人,认真的。”霞多丽看起来没有陶醉太长时间,唯有这时她的眼睛有神而澄澈了起来。
以实玛利此刻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她对这个社长真是又爱又怕。
她平时文静可爱,一旦打起来,那可是完全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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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涅丝小姐,根据调用出来的档案,这个地方确实是他们二人的藏匿之所,不过还没出现被害者。”红茶在一处酒店的前台查看出入记录,目标确实来过,或许可以问询出来些什么。
“好,我来问问。我们是市政城管,请配合调查,是否有见到过这两个人?”亚涅丝拿出目标的照片,上面是一对勾肩搭背的兄妹。
“是有这么两个人,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
“感谢你的协助,如果再次见到这两个人,要赶紧远离,并通知社团的人。”亚涅丝收起来自己的证件,带着红茶出去。
“红茶,我觉得这两个人估计在街上游荡。”
“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钱,身份被通缉,带着邪教一样的道具,肯定没办法出现在公共场合。”
“这样看来……不如去公园或者桥洞底下找找。”红茶停下脚步。
“那就去看看吧。”亚涅丝跟着红茶,毕竟他更擅长搜索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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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这是我与妹妹的简称,她总是依偎在我的怀里,关系略显异样、亲密。
我们原本是南社人,至于为什么在北社,那似乎是个很曲折的故事。
究其原因,那一定是因为我们的母亲了,一名十恶不赦,道德观念几乎为零的碧池。
她将本来身为中等社团秘书长,前途无量的父亲从未婚妻身边夺走,再骗走父亲一切的家产,让他沦为社员的笑柄,生活穷困潦倒……
更为可恨的是,在红区的病毒扩散,我与C被困在家中时,她早已经买好了保险,就等我们死去。
在公寓中已经经历了断水断电断食的我们,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出卖灵魂的契机,肯定已经死在那里。
“邻居好像死在家里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动静了。”妹妹是这样说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嘿,你不看看我们饿了几天了,反正只要一出去,楼下的城管就会把我们枪毙,为什么不在楼里找点吃的?”C总是古灵精怪的,很难不怀疑她没有什么歪脑筋或者鬼点子。
“从阳台过去吧,拿桌板搭过去。”
“走啦~”C脚步轻快地走到阳台上,明明接近三天没吃饭,她还是那么有活力。
将桌板拆下,搭在阳台之间,我们顺利到了邻居家,他是个诡异的住户,屋内常常传来诵经的声音,而这几天他却消停了。
想必是死了。
C打开阳台的落地窗,将里面的窗帘拉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昏暗的屋内看不清到底有什么,邻居跪在客厅里面,一动不动。
我打开灯,眼前的图景如地狱般,有个女人的肉体被撕碎,挂在地上画出来的八芒星各个端点的槐树枝上绑着的浸透脂肪质地组织的丝线上。
受害者似乎还活着,她被绑在镀镍镀铬带刺带刀片的铁丝上,喉部被割开,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时不时扭动。
而一边的邻居跪在地上,已经成了一块焦炭。
“A,先看看有没有吃的吧。”妹妹差点吐了出来,但她总是会先关注自己的目标。
于是我们不顾那个将死的女人,在冰箱和柜子里面搜索起来,只找到一小袋圣餐面饼和已经开过的葡萄酒。
“A,这点也不知道够多久的。”
“总比没有好。”
“我看……那个人还很新鲜,实在不行的话,来吃烤肉吧……当然,这是为了活下去。”C挠挠头,小孩子一样地提出不合理的请求。
“不行。”我想回去,这里的景象已经足够吓人了,刚才没有吐出来,单纯是因为精神与肉体都到了极限。
“哥哥,这个邻居家里还有这个诶!”妹妹还在翻箱倒柜,她找出了一袋香料类似物,“有香料的味道,如果可以烤肉肯定有用。”
然而里面其实不止香料,还有些矿石、骨质、以及红色粉笔,粉笔跟地上的法阵颜色是一样的。
“不,这袋东西有别的用处。”我发现不对劲,这名邻居家里藏有宗教典籍一样的东西,符号和袋子上的一模一样,说不定那个袋子是仪式用品。
“黑魔法?”妹妹随便猜测,“不像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这个邻居只是迷信的疯子罢了。”
“说不定,真的有这种可能。”我看到地上焦黑的邻居,产生了怀疑,结合书上所说的,似乎这种献祭可以引来某个存在,可以做到些特异事件的存在。
“啊……你还是这样,明明经常给我泼冷水,可是自己有时候却异常较真。”C把那些道具全部摆在桌上,“邻居死得很不寻常,要不找个人试试看?就拿楼上六号的那个女人?肯定很好玩。”
“啊……你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去试试吧,如果行得通,就用这招杀了楼里的那个城管。”
自由城的城管不一定是很强的战斗力,不过对付普通群众还是绰绰有余的。
城管作为正编战斗力,基本都在三大校场受训过,军事素质普遍较高。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名城管就可以镇压这一栋楼的平民。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C上楼去骗那个女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肯定经不住C的花言巧语。
在妹妹还在找牺牲品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研究如何就行仪式,书上写了两种方法,一种需要杀死祭品,用祭品与法阵上的活物与恶魔交易,最后取得一或几件件邪魔道具,或者知晓可能正在发生的事。
至于另一种,则是将受害者的部分身体撕碎,但是要保证受害者存活,随后释加刑罚,让祭品慢慢死去,受折磨者与死亡祭品也可以是两个人。这样做可以召唤来一个异界魔怪,它在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召唤者,却会对别的智慧生物无差别攻击。
看到地上的尸体,我决定用第二种方法试试。
妹妹很快就下来告诉我可以上去了,于是我带着书与仪式道具上楼。
我在门口拿出了刚才找到的面饼,进入她的房间,客厅很宽敞,正好适合仪式。
“确定是你哥哥需要?”她吃完面饼,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向我。
“对,快开始吧,我在旁边看着。”C亢奋地上手去脱对方的衣服。
“停一下,C,你到底说什么了?”
“A,你要降降火气,来吧,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哦。”C在坏笑。
“唉……”我感到无奈,可是这又如何,面前已经是将死之人。
“请快点……”那个女人其实也不想这么做。
“不用了,来帮我个忙。用粉笔把这个图案画在地板上。”我开始拿出各种道具。
“好的。”
“切……真没意思。”
“你也快帮忙画。”
大概五分钟后,仪式阵已经绘制完成,相差无几,我把各种道具摆放好,分毫不差,然后,趁着那个女人疑惑之际,将一管肌肉松弛剂打在她的脖子上。
她就这样无法动弹,然后被恶趣味的C用剪刀逐渐裁剪开,用铁丝网挂好,随后C不断地用仪式刀片划开她的肉体,可是她全身都无力动弹,连喊叫和狰狞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约莫十五分钟后,仪式环亮了起来,按照书上说的,我在施法者——也就是自己和C身边撒上盐和草木灰,这能保护我们不被自己的召唤物伤害。
随着被吊起来的祭品慢慢失去活力,法阵的光芒逐渐消散,房间里变得昏暗而阴冷,突然,莫名的炽热风浪和闪光让我和C都睁不开眼,只能将手臂挡在眼前。
电灯随着异界魔怪的来到而碎裂,公寓内采光不好,应该已经是一片黑暗。
待到一切恢复平静,我们只看到一个焦黑的身影走出门口,它的身影在黑暗中摇曳着,我们听到了城管穿着军靴踏出的脚步声,听到了他的剑出鞘时,钢铁与剑鞘摩擦的声响。
我们的召唤物,“焦炭硫磺”,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无声无息地同那名城管打斗,楼道里回荡着交锋与喊杀声。
我与妹妹等待片刻,外面安静下来,城管没来得及通知上级,就被它的口器碾得嘎嘣作响。
“是时候,该走了。”
于是,我和妹妹带上仪式道具,悄悄地逃离公寓,往西社的方向逃去。
一路上,我们又试了很多次,将法阵画在公路上,等追捕自由城警察和治安官开车路过就开始献祭,用第一种方法召唤出的恶魔一瞬间就能夺走法阵里的人类的性命。
他给了我们一些奇异的物件,分别是一块护符和一片镜子。
它告诉我们,镜子能够看到可能的未来,护符能够极大程度上削弱灵子武器的伤害。
在此之后,我们又去了北社,那里地广人稀,危险的地方少,管理宽泛。应该……不太会有人继续追击我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