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确实是刹那让你们帮我的？”
见芬没有了遮掩的打算，明真和开口向她确认。
不过她现在似乎没有聊这个的意思。
“这个回头再说真和。”芬转头看向穆桂香，“你应该还看到了些别的吧，请接着往下说。”
芬的态度与面对明真和时明显有些不同，大概在她眼里这个女人并不是能够信任的人物。或者说对明真和的温和态度才算是这些人的特例。
穆桂香自然也看得出来这里面的差异。
明真和或许没有对她做什么的想法，但这些人不一样，说白了恐怕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杀人灭口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比较好。
“是没错，我还看了另一篇资料，是关于‘怪物’的。”
明真和没有插话仔细地听着，仓库里的其他人也不再发出声音集中了注意力。
穆桂香看了看他们继续开口。
“关于‘怪物’简单的事不用我说。”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那些‘怪物’被阿斯翠亚收容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直没有听说过。”
“不是被关押了吗。像是专用监狱一样的地方。”
看着平板的埃米抬起头问了一句。
“是这样没错。”
穆桂香点了点头，脸色却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那些被关押的‘怪物’定期会被运往塔顶，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监牢的记录。我想它们应该以某种方式死掉了。”
死掉了？
明真和在心里诧异地重复着。
这是政府的正当组织会做出的事吗，就算变成了‘怪物’他们也是人啊。
“不是因为做的坏事太多被判处死刑了吗。”
如果是这样或许还说得通。
然而在场的没有人对明真和说的话表示认同。
穆桂香摇了摇开口驳回了他尽量尝试着往好的角度的猜测。
“我觉得应该不是。即使是亚蒂斯的法律也没有那么多的死刑，这么多数量长期的执行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只是处决死刑犯也没必要特意带到塔顶。”
“你说的没错。”
明真和接受了她的说法。
事实摆在眼前他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认也没用，亚蒂斯就是在发生着像这样残酷的事。
而塔顶，刹那最后也是去了那儿就再没有回来。
“但是时间太紧，我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穆桂香放松似的深吸口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当时也无能为力。
可以的话她也想再了解更多，亚蒂斯绝对还藏着更加可怕的东西，但政府的内部系统从源头上断绝了复制资料的可能，她只能看到多少算多少。
“多菈，给她冲杯咖啡休息一下。”
“好。”
听到芬的命令，多菈也看不出有没有嫌麻烦随口答应下来。
“跟我来吧穆小姐，喝点热咖啡会舒服很多。”
穆桂香没有立刻回话，她先是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明真和，大概是在琢磨这咖啡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明真和的表情说不上好看，但并没有因为多菈要带走穆桂香而掀起什么波澜。
“那就麻烦你了。”
穆桂香站起身跟着多菈一起离开了仓库。
这里全都是些武器装备，要么就是各种金属、机器零件，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咖啡喝的地方。
等到明真和再次抬起头仓库里已经只剩下他和芬了。
“所以，你们确实是刹那的手下。”
“手下...可以这么说。刹那给我们提供了安身之处，我们也愿意用仅有的力量帮她做些没时间分心的小事。”
听芬这么说明真和觉得自己似乎用了个不太恰当的词。
“抱歉。”
这些人与刹那的关系并非那么浅显，所以明真和道了歉。
“没关系真和。”
芬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怎么了吗。”
“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芬的笑意却没有收敛。
“其实我们总听刹那提起她在家乡的弟弟，我一直想说来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偶尔得闲来到咖啡馆，刹那提起弟弟的时候表情总是会柔软下来，比吃超甜的巧克力熔岩蛋糕时还要柔软。
被她害得大家也变得很喜欢听弟弟的故事，并且对这位弟弟逐渐感到好奇。
“刹那她真是让人没办法啊。”
明真和已经能想象到姐姐提起自己时滔滔不绝的样子，也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本人现在出现在听众面前难以抑制地害羞起来。
芬目光柔和地看着真和。
你现在的表情就和你姐姐提起你时一模一样哦。她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不过，关于刹那的事实际上我们也没有比真和你知道更多。虽说总是提起弟弟，刹那对于她自己的事却很少提起，像是她想做什么、她在面对什么，她没说我们也不会去问。”
咖啡馆的每个人来到这里之前都有自己的隐情，刹那即使没有数清那些也一样接受了她们。
所以她们也同样没有理由去探究刹那。
或许这也是一种遗憾吧。芬有时候会这么想。
如果时间能再长一点，说不定她们就能真正敞开心扉熟知彼此。
“那塔顶上到底有什么。”
明真和说出了一直在自己脑海里盘旋的问题，似乎想要抓住渺茫的希望。
不过芬还是摇了摇头。
“我想刹那她一定也是想弄明白这个才会走上去的吧。”
停顿了一下，芬像是回忆起了曾经刹那的模样，重新开口改换了自己刚刚的发言。
“不，刹那她可能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选择去面对。”
芬说的有道理，刹那她就是那样的总是注视着正前方的人。
“我明白了。”
明真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挤出微笑看向从思绪中抬起头来的芬。
“没关系，我会亲自去看看。然后给刹那报仇。”
“...”
真和的笑脸倒映在眼中，芬更加久远的记忆被激起。
曾经也有一个少年要为心爱的人复仇，想要守护妹妹和人类，他的整个存在都被抹杀了，从远处望去所看到的那副画面现在闭上眼睛依旧清晰。
芬下意识抓住了明真和的手臂。
“那家伙绝对很难对付...”
可是阻止的话说不出口。就像她没能了解刹那一样，她也没有资格阻止眼前这个少年。
或许她想挽留的也不是他。
“还请万分小心。”
“啊，我会的。”
明真和点头答应随后离开了仓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