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外之初(二)

作者:加斯布拉德的哀语 更新时间:2023/11/9 12:06:08 字数:3735

邪风站在屋顶上,身着黑色风衣的他,此刻正寻找着猎物。

在他对面的屋顶上,一个身着红衣的中年男人正半跪半蹲在屋檐旁,同样在寻找着猎物。男人有一头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正扫视这他所能看到的脚下所有人。他那张方正的脸上写满沧桑,表情严肃,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当然,那是在没有训练和战斗的情况下。邪风对这个男人有深刻的印象——极其深刻,因为同类的感应,也因为对方的特殊。对于邓多罗克——这个在制服清一色为蓝色的艾伦沃克中唯一的红衣成员,邪风承认,对方比他老道,比他狡猾,比他强。

邪风拥有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邓多罗克则拥有比鹰还锐利的眼睛。

能得到邪风的认可并不容易:他是一名刺影,师从一位已经过世的刺影大师。

关于刺影,灰盟没有多少记录。对它的认知,人们也只停留在“一个神秘的派系”和它过去的惊人之举。它是一个小派系,小组织,比起七府,逆熵,军方,猎人这些庞然大物,它小的不能再小。但,它其中的某个人,曾做出了一件让整个灰盟领域震动的事——

连续刺杀当时的灰盟总理,灰盟组织管理总事和一位灰盟联合大会人民代表,其中总理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格杀。这件事引起了灰盟对刺影长达二十年的追杀行动——“深渊行动”。但,无济于事。当人们真正关注刺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它认识寥寥无几。而且,他们根本找不到刺影。

刺影有两大传承:渊中刺,敛息法。

渊中刺是每个刺影都会的刺杀方式,正如它的名字,渊中刺就是来自深渊的刺剑,从深渊出,悄无声息击杀目标,再悄无声息遁隐黑暗。它最根本的,就是“静”,静到在出鞘之前无法被察觉,只在一瞬间暴露它在深渊中隐藏的一切。当目标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是死尸一具。

在每个被渊中刺杀死的人身上,都会留下黑色的刀痕。有人言,那就是深渊的凝视。

然而,渊中刺并非是最重要的传承。刺影的核心,是敛息法。

敛息法,顾名思义,便是将自己的气息隐藏。渊中刺是将深渊放出,而敛息法则是把自己与深渊融合。敛息法使用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使用者,而使用者则可以通过深渊而看见你,接近你。这才是刺影真正可怕的地方:想象一下,当一个人在你面前缓慢伸出袖剑,并架在你的脖子旁,随时划断你的血管,而你却毫无办法注意到对方,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有人认为,任何术式,都有一个时间限制,只要过了时间便可以拿捏对方。没错,敛息法同样也有限制,但根据古书的零星记载,敛息法的持续时间会随极限地突破而加长,没有上限。

暗杀一个人,对高手来说,短短几秒足矣。当敛息法的时长,到了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呢?

在不了解刺影的情况下,谁能做出没有这种妖孽的保证?

但刺影拥有如此强大的传承,为何只是小派系?关于这点,没有记载。但人们推测认为,是因为敛息法的练成十分困难。且有记录证明,敛息法的卷宗已经遗失。可以说,不出任何意外的话,敛息法已经濒临失传。一个失去核心传承的派系会怎样,这样的例子历史告诉了我们太多。所以人们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刺影终会在时间与风雨的冲刷下消失。

对此,所有刺影皆嗤之以鼻,从小就开始练习敛息法的邪风也不例外。

邓多罗克突然伸起右手,这个举动让邪风也进入了准备状态。不过,邪风并没有进入敛息状态,因为他的最终目标不是杀死猎物,而是进入猎物的巢穴。

邓多罗克右手食指上,一道高速旋转的光梭正逐渐形成。光梭所对之处,是一支十多人的小队。小队中每个人都身穿红衣,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最近在东区崛起的组织“红酋”的成员。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他们也随时保持警戒,冰冷锐利的目光扫过可以看见的周围一切。艾伦沃克已经调查过,这十多个人皆是感知60点左右的即将步入高阶卡修的中阶卡修,但有一个人除外:羽连天。而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目标。

羽连天是东区曾经的三大家族之一羽家的家族成员。羽家在林家被屠后,被林家一直在外历练的家主林苏之子林天求屠杀,传言说除他之外无人幸存——他正好因为在外谋生而免遭一死,成为最后一脉。羽连天是个优秀的狂客,擅使手刃,混在了“红酋”中。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为了什么,不过对艾伦沃克来说,身在“红酋”心在外的他是最好的潜入“红酋”大本营“红酋堡”中刺探情报的突破口。虽然可以花上一段时间来成为“红酋”的成员,但艾伦沃克并不打算这样做。他们打算让羽连天把邪风“送”进去。虽然,邪风不喜欢坐牢的滋味。

“我坐过无数次牢。每个刺影都这样,所以有心理上的抵触。”他是这么冷静地拒绝。

然后,就被邓多罗克抓过来了……

感知60左右的卡修在戈里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极其吃香,更别说这十几个人都是染过无数鲜血的职业卡修,而不是某些温室里养出来的懦弱家伙。可惜,他们身处戈里东区。在其他情况下身为猎人的他们,此刻成为了可怜的猎物,生死瞬间。

东区的人个个都能在外闯出一番天地。前提是,你能出去。

没有多少人做得到这个前提。

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响起,是邓多罗克把凝聚已久地能量梭释放了出去。这道突兀的响声同样引起了卡修们的注意。几乎是释放的那一瞬间,领头的卡修便下令:“升起护罩!”

一时间,十数个浅绿色的能量罩齐齐升起。他们自信能防御下这次袭击,不过他们还是同时激活了气流卡,随时进行转移。他们是六级卡修,完全有这个资格。

见状,邓多罗克嘴角扬起一抹细不可查的笑。

光梭高速飞行,突然几道紫色物体从街道某处飞出,仔细看去,可以辨出那是一张张高速旋转的紫色卡牌。最前面的那张和光梭狠狠撞上,旋即,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光梭被一小节一小节地割裂分解,分成无数段小节的光梭分散而去;而它们所飞去之处,又同样有一张又一张卡牌等着它们……

就那么一瞬间,一束光,变成了一道网;点点星火,化为漫天星辰。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被分裂出来的光梭,不知为何威力并没有减弱!

在空中旋转的所有紫色卡牌在空中绕过一个个优美的弧线,最后汇成一张,被一个英俊的蓝衣男子接住。他戴着蓝色牛仔帽,帽檐上粘立着一根白羽;披着蓝色的风衣,配上黑色的牛仔裤,衬出他的一股英气,来去潇洒,超凡脱俗。他便是艾伦沃克的领导者——诺阿克。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刚把接回来的紫色卡牌插到帽顶与帽檐之间的夹缝中,一声声惨叫便响了起来,但很快便沉寂下去。

死一般的沉寂。

他淡然一笑,哼起了一曲悲美的小调。

倾泻而下的漫天光梭终于消散,十多人的小队此时已经只剩一个人还活着。是领头的卡修。不过,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大腿中了一梭,左肋也被穿透,留下的两个狰狞的血洞正流着鲜血。他不能动,那样可能会牵动伤势,加速他的生命流逝,甚至使他一下子瘫倒。“该死……”卡修狠狠咒骂了一句。对方利用了卡修普遍存在的弱点——在无法使用或气流卡效果不大的情况下,卡修唯一能保命的只有护罩。一旦护罩被击破,火力值超过200的攻击都可能造成致命伤害。刚才得情况对方攻击非常迅速,甚至出乎他所预料的密集,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和他的小队充分利用气流卡闪躲,更别说他脚下这条街道本就不算十分宽阔,即使激活了气流卡,面对那样密集的攻击恐怕也于事无补。他的命令没有错,错的只是他对对方的低估。

不得不承认,是他的失策;而在东区,失策的代价往往只有一个,死。

卡修看了看满是梭坑的街道,又看了看身边血肉模糊的兄弟,一股悲伤,愤恨之意袭上心头。他向前迈步,不管自己的伤口。

东区没有孬种!他没想活下去。

“他是个可敬之人。”屋檐上,邪风说道。

“可惜,他是我们的敌人。东区人对任何东西,都不常有原谅与怜悯;对背叛者和敌人,更不会有无谓的圣人之德,圣母之善。无论何时,东区人都不会是天真的孩子,因为他们,是狼。”邓多罗克说完,瞥了一眼另一边凭借身手躲过了袭击,正在飞速逃离的羽连天,说道:“目标要跑了。”

邪风看着邓多罗克,突然感到一阵寒冷。他转身离去,追赶羽连天。

邓多罗克看了一眼邪风的背影,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和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你们没有经历最早的东区。我的兄弟,忠诚的,背叛的,太多人倒在了这里,倒在了我的手上。你们很幸运,东区对你们这些孩子的怜悯,就是还不够残酷。”他自言自语。

渺烟飘起,衬得他的背影十分萧瑟。

卡修走了几步,一股危险感从心底陡然升起。他运用起所剩的能量,撑起能量罩,下一秒便感觉到护罩被狠狠震了一下。狂客!他一惊,但毫不惧怕。迅速转身,他射出一梭,直逼对方——一个美丽的橘黄色头发的女子,只是对方的蓝衣意味着她并不属于他那一方,而且其手上那把能量合金刀一看就知道是用来狩猎他的。

卡修那一梭没有如他所愿击中女子——女子重斩一刀,连着能量梭和他那薄的可怜的能量罩一齐斩灭。女子也没有给他任何再次攻击的机会,身子一转,一记旋踢狠击在他戴着卡仪的手腕上。

咔。

卡修的手折到身后,巨大的冲击让他关节全脱,手骨断裂。接下里就是女子的一拳,击在喉上。

同样是“咔”的一声。

卡修眼中的光芒瞬间消散。脖子断裂的他向后倒去,不可能再站起。女子看着尸体,出于敬意地,行了个礼。

变故横生——一道极其狠厉的能量梭毫无预兆地洞穿了卡修的胸膛,直直向女子冲去,速度之快完全不让女子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女子身边,伸手把女子往自己这边一拉。也是这一拉,让那道致命的能量梭与女子擦脸而过。

险之又险。

这是这位死去的卡修运用剩余所有能量所释放的最强一击,也是他这头狼最后的扑咬。

“不要对任何一头狼放松警惕,子怡。”邓多罗克拍了拍女子的肩。

女子摸了摸脸颊——那里被刚才得能量梭擦出了一道血痕。随即,她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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