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酋堡的战斗结束得相当迅速。在确认钟归撤离之后,还在奋力抵抗的红酋堡守军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放弃红酋堡转守为攻,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后,突破了艾伦沃克的封锁线。其他的红酋堡守军则是被击毙的击毙,投降的投降。而雾都人在蓝雀的带领下安静地离开,没有任何其他的行动。至于阿卡尔带领的猎人,他们实质上都是阿卡尔的私兵,为了不让这次行动被发现而抓住把柄,特意隐藏了所有痕迹,还伪造了记录。所以在猎人的内部天网里,他们是一支一直在十中文省巡逻的猎人队伍,战斗爆发出现死伤之后,他们并没有被实时检测到问题。最终,他们也成为了红酋堡之战的死祭品。
也得亏他们搞了这么一出,不然看见一整支猎人中队和一个中阶猎人一起死在一个地方,恐怕东区马上就会强势填入一支新势力,还是由特姆兰卡亲自带队。
在接手红酋堡之后,艾伦沃克立即着手对红酋堡的修复和改造。虽然红酋堡已经易主,但周边地区依然还有很多红酋堡的残留势力要清洗,未来的东区毫无疑问不会太平静。除了让钟归逃走了这一遗憾外,这一战几乎是艾伦沃克的全面胜利。如果林惑水没有失控的话,或许钟归真的就走不掉了。
而随着林惑水的再次失控,诺阿克和邓多罗克清楚,这个年轻人血脉里的力量,很有可能压制不住了。她必须找到方法压制她的力量,同时,还要躲过猎人的追捕。
而非常不幸的是,诺阿克提到的那位朋友,在几年前就选择动身前往雷多萨特隐居。而雷多萨特进驻猎人的消息,不久前就传遍了南省。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真的。
……
你和她困不住我的。
女子独自坐在火焰燃烧的梭列车厢里,被烧得通红的锁链绑在座位上。她看着隔着窗户和她对视的林惑水,嘴唇微动。
你是我,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吗?你不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吗?你不愿意回忆起你真正的名字吗?
你是……
“咛!”
女子正欲说出那个名字,却被一声凤鸣打断。身穿红色长裙的长发女子在林惑水的身后,伸手捂住了林惑水的耳朵,而赤色的翅膀则挡住了林惑水的眼睛。
“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永远不会。”凤凰对女子说道。
你阻止不了的。她一定会想起来,那时,就是我出去的时候。你阻止不了,这是她必须要做的,找回自己……
“她不会输给你。”
谁知道?又有谁知道?
女子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冷冷看着凤凰,最后冷笑一声,闭上眼睛,好似就这样沉睡了过去。凤凰也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而抱住了林惑水。随后火焰燃起,两人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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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睁开眼睛,林惑水看见是自己房间那熟悉的天花板。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刻,只是感觉脑袋一热,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摸着还有些发懵的脑袋起身,马上就被一双手扶住。
“终于醒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这是几?”
扶住她的是刘诠水。对方伸着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似乎是担心她的精神会不会出现问题。
脑袋只是发懵而不是异常的林惑水一巴掌盖在刘诠水的脑袋上:“我没病,你也不要有病。”
“这不是担心你嘛。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刘诠水拉开林惑水的手,说道,“你昏迷了一整天,大伙都挺担心的。洗漱一下就去见见大家吧,我先去告诉他们你醒了。”
林惑水点点头,刘诠水就起身离开了房间。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看来红酋堡那一战他受了伤,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林惑水洗漱完离开房间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风衣帽的银发男子正守在走廊处。他是和刘诠水一起来到这里的人,同时也是诺阿克的朋友。据说这一次和攻陷红酋堡的计划,就有他和老邓商量后,临时修改的份。林惑水记得他叫“多兰”。“看见刘诠水离开,我就知道你醒了。有些事,我得和你单独谈谈。”多兰对林惑水说道,“和你,还有凤凰有关。”
“我没有拒绝的选择。”听到“凤凰”两字,林惑水知道她别无选择。
“那我就直说了。”多兰说道,“我会从夏市被诺阿克请来这里,除了帮他完善那个东西不多的计划,还是为了你,准确地说,凤凰。”
“我本来以为他给我留的时间够多,结果一直到了现在,几年的时间下来,他才和我提了这件事。不出我所料,你的力量随着你的成长,已经逐渐压制不住。不过幸运的是,凤凰很喜欢你,和你相处得很好;不幸的是,在你体内,还有一个可怕的存在在慢慢苏醒。你和你的母亲似乎用了一些方法来压制她,但治标不治本,她肯定会醒过来。”
“你对我很了解,为什么?”
“我和你的母亲是旧识。当初,你是在我们一帮人的照顾下来到东区的,最后我们当中只留下了你母亲照顾你。”多兰说道,“另外,我对四恶魔的研究一直在进行,夏人的传说,四恶魔之一,凤凰觉都,是我的重点研究对象。而你,正是这一次的凤凰觉都的宿主。”
“那,你想怎么做?”
“我只是在向你提一个建议。你可以去奥菲格学院找游辉来帮你压制你体内的凤凰力量,不过学院在雷多萨特,被猎人通缉的你如果出现在那里,很有可能就会和他们正面遭遇。运气不好,就是直接撞在枪口上;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留在这里,不过猎人肯定会通过生物定位找到你,到时候,艾伦沃克的其他人也会被你波及。”不等林惑水反应,多兰马上又收到了,“当然,我猜你肯定会去雷多萨特,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很相信你的眼光。”
“当然。如果我的眼光不准,或者我不相信它,我早已死在过去的无数足以置我于死地的危机中。”多兰说道,很迅速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提议,那我会帮你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趁这段时间,和正在艾伦沃克的其他人告个别吧。”多兰说完,就走着离开了。林惑水迅速跟了上去。
“东区这里,有很多事要忙是吗?”
“那当然。你的朋友们没有时间陪你去雷多萨特,只有刘诠水那小子有时间和你一起去。”
“谢谢。”
“没什么好感谢的。反正刘诠水也差不多要回去雷多萨特一趟。他的小侍女还留在那里应付一帮关注他行动的他的家族的人,如果他再不回去的话,很难说那群人会做些什么。虽然以我对那个侍女的观察,她也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家伙就是。”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要和大哥一起走?”
“大哥?你们是这么叫他的?嘛,以他的实力,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当中,确实当得上这个名号。”多兰有些惊讶,沉思了一会后,又觉得这似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从住宿房间到前堂并没有很远,所以两人很快就到了前堂。似乎是在处理红酋堡周边的残留势力,平时经常坐在这里的诺阿克,邓多罗克和雪良都不在,而留下来的多兰自然就被安排在这里百无聊赖地处理事务。外面的营地上,其他小队的成员各自在队长的指挥下训练。这里有不少小队的驻营地已经消失,让这里变得空旷冷清,似乎是转移去了红酋堡。还留在这里训练的主教官则从雪良换成了蓝泽。看见林惑水,蓝泽抬手打了个招呼,随后继续喝令受训的小队成员。这幅严肃的模样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真的非常不搭。
刘诠水也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受训。其他人都在出任务,联系不上,这让他的喜悦不能第一时间分享,让他有些不爽。看见林惑水也出来,刘诠水招了招手。等到林惑水坐到他身边,刘诠水说道:“多兰和你说了吗?我会跟着你一起去雷多萨特的事。见你起来,一时高兴我就忘了和你说了。”
“说了。”
“我很久之前被两个老头暗戳戳地暗算,狠狠丢在雷多萨特几年,如果不是多兰,我也不会来这里,遇见你们。”刘诠水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聚光灯,“跟随我一起来雷多萨特的还有我的侍女殷兰。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和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像。明明都是南省,十中文省和戈里差这么大吗?”
“穷山恶水出刁民,更何况,这是戈里,东区。”
“夏人的古语不是这么用的,也没像你这样骂自己的。”刘诠水笑道。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一甩,便是一记飞石冲击,撞向不远处的蓝泽,被对方把头一歪,躲了过去。在蓝泽有些炸毛的目光注视下,刘诠水只是挥了挥手,随后继续对林惑水说道:“以多兰的工作效率,他会在今天之内就完成所有安排,然后给我们准备好明天的梭列车票。也就是你最多也就剩这一天能和他们在一起了。不过,目前看来,他们都挺忙的,没有机会和你在一块了。”
“东区的每个孩子都必须习惯这样的事情。一头狼,脱离狼群和荒野,去往文明。”
刘诠水没有回应林惑水的话。他清楚,东区人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有任何安慰。
……
多兰的动作很快,今天还没过去,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林惑水和刘诠水将会在明天搭上前往雷多萨特的梭列。
一直到两人搭乘梭列离开,也没有其他人来车站送别。两人就此踏上前往雷多萨特的路程。
而在两人离开之后,紧随而来的下一班梭列下来的人群中,隐藏着无数可怕的存在。他们是第一次来到东区这个地狱,而在这之前,他们早已做好无数准备。
猎人,来狩猎狼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