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钟，外边很热。
太阳穿过窗帘，照在客厅的地上。
躺在客厅的竹席上，看着风扇转动。
奶奶做好饭了，爷爷要回来了。
要把竹席折起来，客厅要吃饭了。
挺重的。
奶奶折起竹席，竹席落下，发出很响的声音。
跟着走去厨房，看着电饭煲上的气慢慢消失。
厨房的窗户很大，就和客厅的一样大，墙的上面都是窗户，很高，看不见什么。
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柴灶里就要烧完的火。
“小孩子不要玩火，回客厅，在这挡住啦。”
柴灶前面的路很小，只能一个人过去。
回到客厅，奶奶把折起来的饭桌打开，放到了客厅中间。椅子筷子也放好了。
躺在椅子上，看着钟有点发呆。奶奶打开电视，来到长椅边上坐着。
电视里放着粤剧，唱个不停。电视上的钟表，在摇个不停。
困。
钟摆摇来摇去，钟响了一声，一点钟。
电视关了，奶奶出门了。还是闭着眼睛，头顶上的风扇在响。
开了风扇还是热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爷爷奶奶回来了。爷爷昨天晚上也没有回来，衣服上闻到了酒味。
爷爷奶奶在厨房里吵起来了。
声音很大。
“整夜出去打牌喝酒，桌子上过夜到中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回来……”
“谁在外面载客啊？白天夜晚都开摩托你做什么啊……”
不想听吵架，用手捂住耳朵，外面的吵架声慢慢变成了木头声。
……
过了一会，可以吃饭了。
米饭、白菜、咸鱼、腐乳蒸猪肉。
好饿。
“要等大人夹菜了才能动筷子。”
可以了。
“多吃点菜，不要只吃肉，留一些晚上吃。”
“想喝白菜汤。”
“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再倒。”
“饭不要吃到桌子上，吃回去，不准浪费。”
奶奶在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爷爷在一边吃饭一边吃着外面带回来的花生米。
米饭吃完了，奶奶把电饭煲里的饭加上了热水，泡软了做成粥，倒在碗里。
……
吃饱了。
奶奶在收拾东西，爷爷回房间换衣服。
爷爷奶奶提着苹果和糖果，一起出门了。
坐在摩托上，风吹过耳边，今天要去妈妈家。
摩托车往菜市场的方向开，开到河边，开过桥，开到南门市场，开到妈妈家楼下。
按着门铃，大门上传来几个人声，过了一会，外公和妈妈下来了。
楼梯很高，抬头看去灯照不亮楼梯。
一楼到二楼的路很长。
二楼就有门口了，但离家门还很远。
楼梯里没有写这是几楼。
跟着向上走，想快点到，在楼梯里跑起来。手扶着墙，等后面快跟上了，就用手推的膝盖向上跑，等到看到并不熟悉的蓝色铁门，才用手累趴在楼梯口前，休息了一会才坐在大门旁边。
大人们上来了。
“哎哟，跑得快，身体好嘛。”
外婆在家里打开门，推让着奶奶手里的东西。
“平时管教不好，看看现在都把裤子和手给弄脏了，拿了先，拿了先，不要不好意思。”
奶奶把东西送过去了。
抬头看着。妈妈拉着外婆和奶奶，说“妈先进来，先进来再说。”
……
手腕被奶奶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大人们在沙发上讨论着户口、上学之类的事情。
妈妈拉着手，来到了房间里。
爸爸在房间里，把电脑上的游戏关了，打开动画片。
“乖，在这好好呆着，爸爸妈妈先出去一下啦。”妈妈抱着我放到了椅子上，摸了摸头，和爸爸出去了。
安静。
电脑上放着动画，一只猫在抓着一只老鼠，但总是抓不到，总是被老鼠戏弄。猫一直在捉老鼠，但遇到了坏人，又会一起对付坏人……好奇。
风吹进窗户，窗户用夹子夹着，吹过窗边，外面快天黑了。
光亮。
不再从窗外而来。从一个小小的方形传出。
还是明亮。只在那里。别的不亮。亮的刺眼。
看向墙边，灰色的，并不清晰，墙上的角落连得更暗了。
看向床边，床和墙间的空隙，留下了看不见的阴影。
高高的椅子是深蓝色的，脚够不到地，摇摇晃晃晃不动。
窗户，窗帘遮住了外面，布透光，看到布上的线却看不到外面的墙。
安静。
风会吹进来，很凉快，窗户外面有开灯。
看着外面的墙和地板，在发呆。
……
……
……
门打开了。
妈妈回来了。
开了上面的灯。
灯亮了。
妈妈抱着，脚碰到了地板，放了下来。
“一齐出去行下，去市场。”
“好……”
牵着手，出门了。
从家门到楼下的距离并不算远，爸爸在楼下等着。
楼下往街边，台阶上的小路时不时有车停着，要绕
到大路上去。车很快，远处的光照了过来，和路灯
照在地面上更亮了。
他先过马路了。
这时候没有车。
过马路了。
首先是一个有石狮子和花盆的，经常关着的高高的玻璃大门，不可以去摸。
前面是几个关上门的，不知道。
前面是修摩托车的店，水泥地上都是黑色的油迹，有股很臭的味道，很大声。
关的，关的，小卖部，早餐店，水果店，奶粉店，凉茶店，修鞋的，摆摊卖菜，垃圾车，垃圾车旁边的垃圾，墙边的尿骚味，下水口，扫到一起的树叶和沙子。
爸爸在拐角处等着。
抬头，菜市场的入口在马路对面，不过马路，在对面上了台阶走着，走到正在摆摊的外公外婆旁边。
萝卜，萝卜干，白菜干，大蒜，姜，鸡蛋，分开放在袋子里，摆在路边的地面上，外公外婆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和过路的人打招呼。
和爸爸妈妈说了什么之后，外公外婆在收拾摊子了。
袋子被一个个收起来，塞进更大的袋子里，外婆又在路边捡了几个扔掉的空瓶子。
外公外婆先回去了。
爸爸妈妈打算再逛一会。
市场的一边有一条大路，边上有推着三轮车卖水果的。
妈妈的手里多了一袋苹果。
这边是外面摆摊的，在市场围墙里面。从两边连着的菜摊过去就到了，有小房子的店铺了。卖衣服的，卖鞋子的，卖果干的，卖零食的……穿过之后到了一片新的空地，边上有卖熟食的小推车。
爸爸去买烧鹅了。
对面店门有小鱼诶。
拉着妈妈的手，转过头去，看着远处散发着蓝光的鱼缸。
妈妈注意到了。
“好，一起去看金鱼。”
鱼缸放的并不高，刚好可以看见。
手放在下面的柜台那，眼睛看着水里。
光从鱼缸上面照下，鱼缸底下铺着细沙，边上长着一丛绿绿的水草，几条小鱼在游着，不知道会去哪，角落里一个个小气泡从水中浮起。
“小朋友在看金鱼吗？想要的话，可以看看哦，鱼缸鱼料也都是有的卖的。”
“哈哈，家里暂时也没有养金鱼的打算……”
妈妈看了下旁边的价格，笑着回了店家，又找了个
石墩在旁边坐着。
耳朵没有在意外边的事，只是站着在看鱼缸里的鱼而已。
爸爸说要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菜市的人少了一些，但摊子都还在。
远处楼下的小卖部亮着灯，旁边停着的车更多了，半透明的房间里传出什么像是石头搅拌的声音。
到家了。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都在。
吃晚饭了。
妈妈抱着，抱着放在了凳子上，等着。
大人们在说着龙凤汤，蛇炖鸡，烧鹅，白切鸡，蒸鱼什么的。
热汤装到碗里来，在桌上放着，等凉快了一些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喝，还是很烫。
这里的光并不够亮，桌子还是有点挤的。
等大人们说的差不多了，汤开始凉了。
吃饭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
吃的很饱，总是有菜被夹到碗里来。
吃完了，回家了，和爷爷奶奶下了楼，坐在摩托车上，回家了。
≤2008.09.01
：2023.1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