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泉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和恶臭的泥潭形成强烈的对比，绽放着宛如水晶般璀璨光芒。陆滢不由得挪动脚步，瞥视着旁边发愣的苏涵煦，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我猜，那就是天泉水吧？”
“怎么会刚好出现在眼前？不像是巧合啊...”
苏涵煦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左右打量着四周，想要寻找那个在幕后操纵的家伙。他脸上认真严肃的神情，让暗中偷窥的浦芊芊顿时紧张地挺直腰杆。所幸苏涵煦暂时还没怀疑是熟人作案。
而陆滢虽然知晓此事必有蹊跷，但事已至此，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只能硬闯了，毕竟她可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都与恶臭相伴。陆滢哀叹着来到天泉水前，弯腰脱下鞋子，将包裹着玉足的罗袜折叠好，塞入鞋洞中。珠圆玉润的足尖轻点着泉水的表面，习惯了这水温之后，陆滢就缓缓脱下双肩的轻纱，露出晶莹白皙的肩膀。
陆滢迈步走入泉水之中，冰冷刺骨的感觉立刻袭入肺腑，让她不禁柳眉微蹙，侧目瞥视着岸上假装四处看风景的苏涵煦，忍俊不禁地轻笑道：“你不下来吗？”
苏涵煦闻言，直接背过身去，佯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宣誓道：“你好好洗吧，我来替你把风！”
“难不成你是想用浑身散发着臭味这种方式，来让我远离你嘛？”
带着少女幽怨的语气，勾动着苏涵煦转身，他回头正对上陆滢望穿秋水般的眼眸，泛起潋滟比这汪泉水更加柔情，荡漾在他的心中，久久无法释怀。陆滢抬起玉腿，打湿的衣裙束缚出浑圆娇润的肌肤，些许水花飞溅而出，滴落在苏涵煦的眼瞳中。
陆滢双手撑着下颌，依偎在岸边，像是出水芙蓉地观赏，轻声开口道：“提前说好，就算是你变丑了，或是臭了，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你欠我的，我要让你一点点还回来。”
苏涵煦闻言，还能辩解些什么呢？无奈地走到泉水旁，脱下身上的大褂，深呼吸着，猛然跳入泉水当中。苏涵煦还没有冒头，就能感觉到一双宛如游龙般的玉臂缠绕在他的身上，紧随其后地就是一副火热的娇躯，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陆滢似乎总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展现出远超平时的胆量，少女的矜持和羞耻，都在心中情欲的进攻下溃不成军。她遵从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或许还添加了一点自己的恶趣味。
苏涵煦双臂僵硬地乍起，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如此狭小的泉眼，他已经避无可避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陆滢，你不觉得自己贴的太近了吗？”
“也许吧，但太冷了，你这边暖和。”
陆滢头也不抬地扯谎道，随意敷衍的口气让苏涵煦无法忍受。我信你的鬼！好歹是移山境的修士，这点寒气抵御不了？想搞坏你就直说！
但他也只能在心底骂几句了，毕竟他要是真敢当面挑衅陆滢的话，这个疯丫头是真敢给自己玩一出霸王折戟的！
陆滢侧目注视着收敛心神，控制着自己不要乱想的苏涵煦，眼珠打转，又有了主意。虽然不知道眼下的情形是谁促成的，但对她来说，何尝又不是个好机会呢。
于是在苏涵煦不曾注意到的地方，陆滢手指轻盈地解开领口的纽扣，向前游动些许，背对着苏涵煦，娇声道：“苏涵煦，帮我擦背。”
苏涵煦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陆滢洁白，不染凡尘的玉背，如白纸般，等待着有人在上面涂抹着自己的颜色。陆滢侧目，睫毛轻颤着催促道：“快点...”
陆滢双臂在胸前拢起，拽着最后的遮羞布，如此坦诚地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背交由给苏涵煦。而在她的催促下，苏涵煦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缓缓滑动水波，靠近着陆滢，将掌心贴在着有些冰凉的玉石上。
感受到身后火热的突然紧贴，向来肌肤敏感的陆滢按捺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顿时让苏涵煦头皮发麻，浑身血液逆流着，怒骂道：“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还不是你那个太热了...”
苏涵煦额头青筋暴起，他此刻是真有种冲动，狠狠地鞭策一下这个顽皮的仙子，但又觉得自己太用力的话，会在这顺滑的肌肤上留下红印。
“真是的，能不能老实点。”
苏涵煦无奈地叹息着，摒弃杂念，全神贯注地替陆滢清理那些黑淤土。
寂静的空间内，只有水花溅起的响声，以及彼此呼吸在空气中交织的暧昧。苏涵煦甩甩脑袋，决定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开口问道：“之前我们在门口遇到的那些念心门弟子说你不是圣女了？怎么回事？”
陆滢心神颤动，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淡淡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
“念心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那些天之骄子相争锋的圣女，能够带领着念心门在这激流勇进的时代中，占领一席之地。”
“而我，可能是师傅觉得我不合适了吧。”
陆滢嘴角流露出苦涩的滋味，拨弄着水面，娓娓道来：“情字难解啊，当我因为情根深种，修行因此止步的时候，就注定要抛弃一些东西。”
“当年你飞升进入仙界之后，师傅摆在我面前两条道路，一个是失去所有记忆的忘情水，一个是就此丧失圣女的身份，沦为普通的亲传弟子。”
陆滢向后枕靠在苏涵煦的肩膀上，指尖轻抚着他的面具，眼瞳中碧波荡漾，轻笑道：“你猜，我怎么选的？”
闻言，苏涵煦只感觉到心中柔软的地方被猛然刺痛，满怀歉意地看着陆滢。他拽着陆滢的手腕，将自己的面具摘下，俊朗的面容仿佛从书画中走出的谪仙，动情地凝视着陆滢。
“陆滢，对...”
苏涵煦话音未落，就被陆滢的手指堵住唇瓣，她眨着眼睛，狡黠地凝视着他，凑在苏涵煦耳边悄声道：“我不想听你的道歉。”
“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说着陆滢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在翘首以盼着什么。而苏涵煦也顺从内心，闭上眼睛俯身。可是弯腰许久，他也没有接触到预想中的柔软，于是他睁开眼睛查看，面前除了空荡的水面，空无一物。
此时身后也传来了陆滢银铃般的笑声：“哈哈，是不是觉得心灰意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