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体重很轻,足以支持他做出一些腾空的危险动作前去赶超上男人。
初次的拔刀都是被那男人用刀鞘挡了下来,反身勾起了脚边的露台上的那几个花盆,一个接一个的朝着少年的方向踢去。
“哪位呢?”男人带戏谑的口气问到道,他知道了这个少年的软肋在哪里了,而且似乎还是跟自己要找寻的那个目标相当接近。
少年灵活地蹬在墙上躲闪过前面两个花盆,徒手再度抓住了另外一个,朝着前头的男人的头部飞旋而去。“闭嘴。”
少年还带着点稚嫩的声音语气倒是让男人莫名有了一种挑逗猫咪的快感。
“全垒打!”应该是这个说法吧。男人挥着刀鞘,硬木将那花盆打成数个碎片,作为主体那块已经化作一道流星。
随后就用右手撑着刀鞘抵挡下少年全力的竖劈,又是接着两番拳脚功夫比拼,少年已经是有了之前的经验,不再是在轻易留出让男人抓住他的机会,也是愈发难缠。
屋顶上的几番搏斗跟追击,男人倒是对身后这个少年起了“后生可畏”的念头,少年的刀法愈战愈发的迅猛,哪怕是被男子再度踢飞或者打飞摔进了屋子里头,这个完全不害怕死亡的少年只会以更加恐怖的杀意卷土重来。
说不定他还真能伤到自己呢。
可惜他的体力应该也快到极限了吧。
男子快少年一步落到了那间巨大的楼阁前的一处瞭望塔的阁楼上,看着满身是血的少年从房檐上勉强地爬起,便是望向正对着的这间巨大阁楼。
少年瞪着男人,才是松懈了一会精神,尽管压着牙齿,还是露出一轻声“嗤”痛。但右手准备着拔出刀的状态,从阁楼处那已经破碎的木栏杆口,戒备地对着男人。
“你胸口前的东西从何而来,小鬼。”男人的目光在意地集中在了少年的胸口。从先前的几番搏斗中,他倒是摸了个明白,这个浑身没有一丝鬼气的少年,如何是拥有这块镶嵌又纯粹的鬼玉。
“没有…东西!”急促呼吸的少年见他说起那块女孩赠予的镜玉,顿时是蹙起了眉头,侧过身子挡住,右手已是拔出一截刀刃,若是面前这个男人想要抢夺,那么他必然会跟其死斗到底。
“我还不至于抢一个小屁孩的玩具呢…”男人见少年突然尖锐的气势,无奈地摇着头,便是随意地坐在了一处栏杆上。不过嘴上的话是这么说,但他心底还是起了夺走并摧毁这枚鬼玉的想法,毕竟这其中是寄宿了鬼神一部分,很可能就是那狡诈鬼神所留下的后手。
鬼神们向来都是如此奸诈…
而男人所要做的便是彻底地摧毁这些不该存在于世界的家伙们。
男人如此想着着,瞬间锐利的目光刺穿了少年的身躯,令那少年浑身一阵冷颤,他立马便是护住自己的胸口。
“是那个姬君送你的吧。”男人彻底点破了少年那点男女之情。
少年虽然脸上只有单一的表情,却更是藏不住那点小心思。男人便是当他是同意地说了下去:“你可晓得你的那位姬君可是一头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
少年看样子是完全没有相信,甚至在那冰冷目光中,他还读出了一份看傻子的含义。
男人自然也是明白这种话谁会相信呢,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怎么会是一头丑陋的鬼神呢?
但鬼神们就是如此狡诈…
“不信?其实我也不信。”剑鬼忽然一转话语,“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该不该相信…是吧。”
“那为姬君很早之前就变得…不对劲了是吧…”男人的话像是一刀利刃刺进了少年的胸口。
“其他人都说是怪病…”男人刻意说的很慢,试图通过话语击破面前少年的心底防线。
“无一人能够医治…”
“你们应该寻过不少的郎中吧,都没什么结果。”
“她的那位母亲应该成日烧香求佛,只求菩萨保佑。”
“也是那时起,那位大将军应该偶尔以治病为由,带她离开城中。”
“她的病情未有好转,反倒是变本加厉。”
“她早就已经是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人帮忙,简直就像是…”男人把握着少年的情绪,他已经看到少年那波澜不惊的面孔下方的暗流涌动。
“人偶。”男人最终将少年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说了出来。
“一个任人摆布的精致人偶。”男人觉得还不够劲,更是再重复强调了一遍,狠狠地朝着少年的伤口上下着猛药。这也是他给予给少年的忠告,“人偶只会尽可能地模仿者人类,但他们终究只是一个人偶。”
“闭嘴!”少年从牙缝中憋出话来。作为最贴近少女的人之一,他自然是最清楚这些,只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剑是砍不断少女那无形的病痛…
“你可知道这鬼玉的价值。”男人淡悠悠地说起。
少年不知,也是一声不吭。
“它对于鬼神可就是跟心脏一样重要。”男人望向那座山,语气很平淡,“它能赐予你超乎想象的能力,只需要你付出所应的代价。”
少年依旧不明白它的价值:“那…什么用…”
“有用,大用,大到需要你们的那位将军不惜将整个幕府以及他的孩子都作为了与鬼神交易的筹码。”男人有些激动。
“不可能!”少年嘶喊着喉咙,但随后是陷入沉默
…
“这世上…有鬼…吗?”沉默许久的少年再度发问,虽然听说过有鬼怪的故事,但他从未真正见识过鬼这种生物,他对这些都只会认为是神棍的骗术而已。
得到的是男人准确的一声“有”,而且以不容得少年有所置疑地紧接着说。
“小鬼,听着,我已经没什么时间跟你在这唠嗑,若是你接下来还想活命的话,就把那鬼玉丢下后速速出城,出了城后也不要有所停留,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跑…”男人刀刻下的面容缓出一份温柔。
“你这什么…意思!是要我…背叛…幕府嘛!你个…维新…杂种魂淡!”少年不领情地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吐着字怒着,一手死死拽着胸口的镜玉。武士的道义是忠,少年岂会在这时候当那逃兵!
他又不是那“鼬”那种贪生怕死的鼠辈!
“你这小鬼真不听劝…”男人有些怒目,“再过不久这整座城都得完蛋,你现在不逃,等会你就得去见阎王了,你们那个将军都已经是把你们当成炮灰了,你还不跑啊!”
少年不言…只言片语的休息已经足够他挥刀,抽出刀刃,摆出了中段的架势,眼睛注目着男人的姿势。
男人一阵头大,这个小鬼完全是听不进他的劝告,完全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态度。
此刻的阁楼是如此寂静,但却又是暗流涌动,一旦有人触动,便会立刻喷发。
“看来比起相信我这口说无凭的话,只有亲眼见识过的你才会相信吧。”男人忽然起身,举起了他手上的未出鞘的长刀。
少年长吸出一口气,沉沉地压在胸口处,半曲起膝盖,全身摆出攻击的姿态,右手已经是压在刀镡之上,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拔出打刀。
不需要再是多等待,少年的体内便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蹬在地面甚至还留下了一个显眼的印记。
而作为少女目标的男人不紧不慢地抽去了刀鞘上绑着的红布,借着红布晃过少年的刀刃,随后…那出鞘的银光一闪而过,若不是少年的柔韧身躯下弯过腰,躲去那似乎能致命的刀光。
双腿打过转,迅速旋过身姿,手中的打刀撩出一道新月牙,阻止了那男人的进一步攻击。
男人瞧着那被砍去几根长胡须,还真是得稍微认真点,这小鬼可是朝着自己的性命砍来的。
旋过身子的小鬼平稳落在离自己有几尺距离之外,迅速便是抬起打刀做出防御姿态,根本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少年很清楚剑鬼与他之间的差距,既然偷袭没有得手,那么防御是他最好的选择。他自信自己绝对可以不让剑鬼的剑刃靠近自己。
“小鬼,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男人突然朝着全神贯的少年发话,“就这么当个一条路走到黑的昏头武士是会浪费你的才能。”男人的眼中昏暗了几分。
“废话…少说!”少年撑起身子注视着可能会袭来的刀刃。
“你的一生难道就要被束缚在幕府之下嘛!麻木地成为他们统治百姓的武器嘛!”
“又如何…”少年淡漠地说出。他是一名武士,武士的职责便是成为君主手中的武器。
“是嘛,看来倒是我走眼了。”男人叹出口气,手中也是摆出了架势。
少年不语,端着手中的打刀,静候着剑鬼的剑光。
“呲…”耳畔传来的高速破空声似乎睡觉击碎了时间与空间,转瞬即逝之中,少年的刀刃仅仅勉强地住了刀刃上的重压,不…不对,耳畔的破空声可不会欺骗他。“当!”第二击少年只能是凭着感觉打飞了那落下的刀刃,而就在同时,自己的脖颈处被一击沉重钝击所中,瞬间便是将少年的意识都完全击溃。
输了…
明明只是在刹那之间…
少年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很多,就是他头次感到后怕起来,如果落在脖颈处的是刀刃,自己已经人头落地。
“过个一会,你应该就能起来了,到时候抓紧逃吧。”男人收过刀刃。
“少年根本没有看清那男人的动作…他无论重复几次,都绝对赢不了的,这已经是出乎人类极限的速度了。
“这东西,便是收下了”男人看着少年那无神的目光,从其胸口取走了镜玉。哪怕少年试图挣扎,但也无力去阻止。
正当男人还打算说着什么,那城外某种生物的吼啸震退了这山城的月空,霎时间如同是那食月的天狗来临,一时间乌云密布,蔽月遮天。
“这就来了啊…”男人的脸上好像也表现得不容乐观,眼睛又是瞟在少年身上,“浪费的时间有些多了。”
“这群打不死,砍不烂,断了胳膊都能接回去的操蛋玩意。”剑鬼说起来似乎有些气,“居然这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