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
谢琛向打招呼的弟子微微点头致意。
“上官师兄,早上好!”
“早上好。”
擦肩而过,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的弟子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脸色,惹得谢琛摸不着头脑。
这又怎么了?难不成上官镜平时根本不会搭理人的吗?那他们为什么又要来打招呼?
“师弟你脸色似乎不太对,难道怎么了?”谢琛一把拽住了刚刚走过的弟子,疑声道。
“啊……”那弟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便说吧,师兄还没有小气到这种地步。”
弟子抬头看了眼谢琛,又昂着头看了看谢琛背后的厢房,这才小声说道:“师兄听了以后莫要怪罪。您在输了比试后,便整天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厢房,我们便在私下打了赌,想猜猜看师兄您什么时候才会出来,所以大家都……”
这比试大抵就是和那赵颖燕结下的梁子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场比试让上官镜有了龙阳之好的名声,甚至还传到了他师尊的耳朵里,也最后让他动了勾结外人的坏心思。
“哦?师弟这么高兴,莫不是赌赢了钱?”
“那是那是!师弟我一盘算,压了半身的家当在一个月上,和师兄您出门的时间正是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想必一定能挣上一大笔了!”赚钱的喜悦胜过了正常的理智,弟子一番滔滔不绝,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个精光。
既非本人,谢琛倒没有觉得这些弟子们做了什么惹人不快的事情。
不过,站在上官镜的角度,他们的举动某种程度也算在消遣他,拿他来找乐子了。
“既然如此,师兄我可得恭喜恭喜师弟了。”谢琛拍了拍弟子的肩膀,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不知师弟你可否给师兄带带路,师兄可好生好奇,究竟有哪些人在背地里消遣师兄。”
“……”
弟子快活的表情很快便凝固在了脸上,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
“师弟还不赶快带路?”谢琛瞥了眼弟子,严声道,“这赌博可是人间大忌,师兄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庄家,是不是长了熊心豹子胆,大庭广众之下在我明乾开设赌局,开的还是师兄我的盘。”
可师兄你说专有名词不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小师弟还没有胆量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
内门与外门的弟子,最显在的区别便是有无专门传道授业的师尊。
类比现实世界,内门弟子便是有导师的研究生,而外门弟子则是去大教室上大课的普通大学生。
二者之间能够得到的资源多寡,自也是天差地别。
眼见自己被带到了破落许多的外门弟子院落,见到来来往往,神色或喜或悲的众多的弟子,谢琛这才明白自己与秦可安一路上没见到几个弟子,感情是都到这里来玩了。
来赌钱的不只有外门弟子,像是刚刚给谢琛带路的弟子,隶属各个长老门下的内门弟子也不在少数。
“师兄,我只负责带路。”那弟子神色紧张,拽了拽谢琛袖子,小声道,“等师弟我取了钱后,再和那庄家算账可好?”
谢琛板起脸来,哪怕明知涉赌已经犯了大错,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看来是真的赚了不少钱。
“等师弟我取了钱,一定会分师兄五成!”
“一言为定。”谢琛微微颔首,绝不是被钱财勾走了三魂七魄,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给素不相识的小师弟留几分薄面。
不过……见到师弟一蹦一跳地走了远,谢琛便端详起院落内张贴的各式海报,各种各样的赌局列了满的,比试的结果,某位颇有人气的师姐的恋情,就连上课的长老会不会拖堂,拖堂多久都包含在内。
这过大的阵仗着实让同为掌门的谢琛有些蚌埠不住。
魔阴门在明乾教安插的内应,并不只有谢琛心心念念的沐泽恩。除去了原本就是明乾教弟子的沐泽恩,还有十数位奉了巫风的命令,成为了外门弟子的魔阴门魔修。
谢琛原以为这些人恐怕早已遭遇不测,但得知了赌庄的存在,他又觉得似乎有了些希望。
毕竟能在名门正派里开赌庄,这种大活不是那些魔修干出来的,谢琛断是不可能相信的。正道修士在乎名声胜过生命,常理来说,赌博绝不是这些正道宗门所能够容忍的。
即便是站在魔阴门魔尊的角度,哪怕魔修没有这方面的条条框框,要是谢琛看见自己的弟子在宗门内整出这样的画面,怕不是当即昏死过去。但既然是别人家,对此情景,谢琛只会三分遗憾,七分幸灾乐祸地说一句——
牛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躲过上面长老的审查,但谢琛现在心底只剩下单方面的赞叹了。
“那边那个!你在干什么!”
谢琛忽然听得一声暴喝,周遭赌钱的弟子全皆变得骚乱起来。
“我……我什么都没干啊……”被叫住的弟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弯着腰,缩着膀子,要是没被叫住恐怕早就已经溜之大吉。
“是吗?我看到你把奖池里的钱掳走了些,难道不是吗?”叫住人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弟子,长满健硕肌肉的手臂一把擒住了衣领。
左摇右晃之下,装在口袋里的银元一个接着一个地掉了下来,惹得众人一片哗然。
“这下人赃俱获。”
那壮实的男弟子一把把偷窃的弟子丢在地上,环顾周围的弟子,寒声道:“各位,我们钱庄都是小本生意。庄主认为各位都是品德高尚的正道修士,这才让我们把收来的奖金全都放在大家的眼底下,赌赢了,赢多少拿多少,赌输了就自觉离开。这位朋友偷拿的可不是我们钱庄的钱,偷拿的可是大家凭本事挣来的钱!”
谢琛听到这话,啧啧赞叹起来。
这一手祸水东引,实在是用得巧妙。偷窃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毕竟是用开庄做局的手段挣来的钱,被偷了恐怕不会有人觉得同情,可这位男弟子却把被偷的钱说成是奖池里的奖金,是将会进了这些赌赢了的弟子口袋里的钱。
事关自己,这些弟子们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各个面露不忿,丝毫没有斥责男弟子粗暴行为的意思。
谢琛也越发好奇,这庄主到底是何许人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