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日子从新鲜到腻烦不会超两个星期,总而言之。就是我想跑了!
我靠在落地窗前,左手摇晃着Coca-Cola。半个身子撑在护栏前。
抬眉看着缓慢落下的夕阳,听着细碎的微风从33楼的窗外撩进我这正开着27度暖气的房间。
我嘴里的Coca-Cola都变得越发甘甜。
直到——杯中Coca-Cola一滴不剩,我翻转大手把窗帘拉了起来。
这个房间如果把那台显眼的呼吸机拿走,再把墙上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插孔撬掉。那它将会是一间非常豪华且干净的总统套房。
一切都很精致啊,真皮沙发,丝绸的被套,摸起来很舒服的桌椅看它的纹路非常有可以是古董啊。
我看着水晶桌上姐姐给我带过来的手机,以及一束配色温馨的洋甘菊。
陷入了沉思……
这TM没有密码怎么开机!
再一过一星期就要开学了,没有手机我怎么知道孙越泽的好朋友是谁?
关系网啥的。
好烦,要长脑子了……
我拿起孙越泽的手机,感觉还挺重的。翻过背面发现连个手机壳都没有,完完全全是裸机。
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指纹解锁和面容解锁!
玛雅,看着这不穿衣服的手机,我的黎静式强迫症犯了!
我呀,很想去拼多多给这个手机买个壳穿上……
但是!
我无意识的握紧拳头,咬牙压下了这种冲动。
因为,我现在是个男生啊!要是我开学用我……老公周边手机壳啥的,一定会被当成基佬的!
而且,这个孙越泽外表很高冷具有迷惑性。但他其实是一个双向情感障碍!
还是个因为自杀十多次被关医院的重度患者,他要是=基佬,那就是=复发=关起来=养猪≠快乐的富二代!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握着手机的手暴起了青筋,我望着玻璃外已经亮起的月亮笑出了声。
我似乎好像知道孙越泽怎么这么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这几天,虽然“我”这个“弟弟”很听话很正常。而且还把以前不会做的题目什么都解开了。
但他们只会觉得是药物的作用,是他们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我不仅思考:明明这个身体的灵魂是我黎静啊。就算这个身体因为吃药而产生病痛,但作为统治这个身体的“灵魂”肯定是没有问题,肯定是健康的呀。
仅仅是“我”变成了“他”,“他”变成了“我”。那孙越泽是不是身体与精神上都康复了呢?
要是他没有康复怎么办?
万一他一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个女孩子……
“我的老天爷啊!”我捂着嘴吧站了起来,我并没有穿鞋,光着脚的感觉让我很清楚的知道。
这不是假的!
“造孽了!呜呜呜!他这么温柔的人,就算被姐姐打也要保护姐姐,看见貌美如花的我也没有起过龌龊念头!他还从小单亲,没有亲人保护他读书的时候肯定很多人欺负他!”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使劲敲自己的头想让脑补的画面停下来。
可是,没用。
我真的疯了!我想,我是不是也得病了?
我黎静从小家庭美满,不缺吃穿。从小到大身边跟着一堆发小赶都赶不走,而且是。
忠心耿耿——
“呵,黎静啊黎静你果然是个俗人。”
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到了我的脚尖,我情不自禁开始幻想孙越泽疯掉的模样,他是富二代啊,怎么可能愿意住我的破房子!
我的房间还不怎么收拾,他住公立医院会不会哭啊,毕竟人这么多,晚上还有人打呼噜……
“呜呜呜,要是这是富二代体验卡多好……要是我能把他的人生还给他多好!啊啊啊啊……好烦好烦我要长脑子了!”
我的泪水打湿了衣领,不一会儿我趴在床尾哭的荡气回肠。
原本正在沙发上看柯南的小白听见我这边的动静,湛蓝的眸子只是不屑的扫了我一眼。
我看见它,脑中突然闪过我从前来探望的某个亲戚的话。
“小白可是赛级布偶,你妈妈为了买到这么好看的猫费了不少功夫,小泽你以前不是很宠它?把它当自己小孩看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冷淡了?”
——小白是孙越泽的宠物!妈妈说,小猫小狗能治愈心理病人!
“就决定是你了!小白——”我锐利的眼神紧紧锁定了小白。
小白有些后怕的往后再往后,等我抓到它时。整个房间已经乱糟糟的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小白那嫌弃的眼神很熟悉。
可我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我此时浑身是抓痕,我也来不及处理。
我单手抱猫,单手按响了呼叫铃。
几分钟后,乌泱泱四,五个护士从电梯里出来。打开门后,我安抚着我的猫。
努力露出一个渴望母爱又想得到母爱的笑容。
“姐姐,小白刚刚抓我了。我……”眼泪滴在小白身上,小白应声甩了我一巴掌。
小白嗷呜一声,似乎很想跟我打一架。
我乘机大落眼泪,接着道:“我要我妈妈,你们能不能让我妈妈过来……求求你们了……我已经很乖了。有好好吃饭,好好吃药,不发脾气……呜呜呜……”
“这……”护士们面面相觑,可能是看到我这个身体居然会服软吧!
“好的,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家人,等会就会来看你了。别哭了……”护士守在我身边并给我的伤口做消毒工作,另外一个护士把小白送出了门外。
之后左等右等那个孙越泽的妈妈都没有来,我之所以找他妈不找他爸纯属于他妈的话好使些,说不定会因为愧疚直接带我出院,哪知道最后是纳兰向寒——二姐。
提着保温盒来到我床前。
她这次穿的很酷盖,黑色冲锋衣和皮裤。黑色的手套也没脱下来。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跌打药酒的味道。
我不禁关心:“姐姐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纳兰向寒撩了撩自己的刘海,毫不在意的说:“没,最近在学机车,压弯摔的没什么事。”
说完,她打开保温盒。
坐在我床前说:“小泽,喝点汤吧。我熬了很久呢。”
“姐姐真的是贤妻良母。”
“……乖,不要对姐姐这种野玫瑰抱太大的希望哦。”纳兰向寒的这句话让我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转移话题。
“那个,我想妈妈了。”
“可是妈妈现在不在国内,你要见她的话就打视频给妈妈呀。我上次把你的手机拿过来了?”她探究以及打量的眼神朝我看了过来。
我的嘴刚好咬住她送过来的汤勺,舌头还抵在勺顶鸡汤的味道似乎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