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一位白发少女正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熟睡着,小巧精臻的面容就连麦伦皇室藏品中最无暇的白玉与之相比都要黯然失色。
如果除去嗜杀无数,为掠夺血灵不择手段,用战俘作躯体实验,冷酷无情,还有点想要毁灭世界的妄想以外…她算是乖巧可爱且人畜无害的小萝莉…吧?
她究竟活了多少年,没人知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的过往沉浸在迷雾之中,每当她试图回想过去,浓雾般的痛楚就会向她包围,也许将过去通通抛弃才是正解。
那些过往似乎注定不再会被她记起...
可当她呼唤帝汶的时候,过去却与她擦肩而过。昼阳帝国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圣刃使能令圣刃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但数百年前,追溯到联邦时代之期,曾经有位圣刃使达到了比如今阿卡赛特更加恐怖的巅峰。
初代圣刃使——安德森
不知何种原因,此刻,她在梦中,陷入了一段似乎不属于她的过去...
“咳咳…下不了手?是打算放过我么?”一道虚弱而又沙哑在耳边响起。
是谁?谁在说话?阿卡赛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某个人身体里既无法移动也无法发声。
“为什么要带走‘禁果’?”这具身体的主人说话了,他提起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刃架在了面前黑发男人的脖颈上…
“喀布尔他变了,他早就忘掉了我们之间的誓言…”黑发男人脸上挂起了痛苦的笑容,眼中满是不屑。
“是你变了。回答我,你德黑兰加入了光荣军团,抛弃了自由与公正,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却要告诉我一直坚守信念的昼阳联邦元帅才是叛徒?”
昼阳…联邦?还有禁果?阿卡赛特听到了陌生的名词,联邦这个奇怪的字眼先不提,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呵呵,不仅仅喀布尔是叛徒。身为银翼骑士团团长的你,到底是光荣的英雄,还是杀人灭口的刽子手呢?你有什么资格…打着自由与公正的名号来讨伐我?”
一股无名火在他心中燃烧,紧握银色长刃的手不断发颤,一股杀意在他的指尖汇聚,一刀下去,对方就会...死...只需要一刀。
但他并没有,然而染血的刀尖和冷酷的语气证明了他并不是因为心软。
“我最后说一次,交出‘禁果’。”
“未来的人们记起你,究竟会是荣耀还是龌龊呢?安德森?”
这个人的名字是安德森?
“而元帅记起你,只有两个字——筹码...在剧本里的筹码,在喀布尔的剧本里‘帝国之光’是疯子,而安德森与德黑兰是保护人民的‘英雄’,英雄会为了人民挺身而出,与疯子搏命。而当疯子被打断了一条腿,刚好被拴住,知晓‘禁果’的英雄失去了利用价值,有了脱离掌控的风险...”
“为了守护他的成果,为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英雄啊...会以英雄的方式落幕...泊尔·莱尔的死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的死因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了“禁果”名单的存在。名单的存在意外暴露,喀布尔要让它重新消失,而且要消失的自然而然。”
“...你以为...一点阴谋论能...”是心虚的声音,似乎有无数声沉重的叹息在安德森四周响起。
“其实你从来不相信泊尔会这么轻易就死在那片战场,他的死似乎就是安排好的一般,那么离奇,偏偏在最危亡的时刻,在‘禁果’的一切都将被暴露的时刻,用他的血重新凝聚了联邦军和骑士团,让联邦上下重新结合为一个战线...”
“他是一个合理的筹码,多么皆大欢喜?毕竟禁果的真正受益人从来不是泊尔与联邦,你我至终只是棋子罢了。”
“当年禁果的方案,泊尔一手提起的吗?亦或者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你…”
原来是你,泊尔至死没有公布的禁果名单里是不是也有你?你把一切寄托在了...
安德森在心中的自白被阿卡听的一清二楚。刹那间,莫名彻骨的寒意侵袭阿卡全身,只剩“安德森”冰冷的呢喃在脑海中回荡。
喀布尔·麦伦...他才是...滋滋滋!
“沃日!”在头部剧烈的痛疼下,阿卡赛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太阳穴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股一股地抽痛。
“什么嘛…原来是梦。嘶,不对。昼阳联邦?禁果?还有两个男人之间的,不对,是三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我怎么会作这种梦?”
阿卡的心脏疯狂跳动着,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这梦太真实了,如果不是有昼阳联邦这个字眼,她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梦给骗过去了。
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调整了一会儿呼吸就又躺下了。
“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好...”
十五分钟后…
阿卡赛特蹑手蹑脚地来到餐厅翻箱倒柜,要不是晚上伊娅强行喂给她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能吃的,害她肚子感觉超级难受,而且躺在床上时还饿得要命,不然她才不会来偷…
不!魔王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这是合理征用!
“嗯!血族的夜视力真好用!不过,虽然人类这个物种一个个弱不禁风,但至少不是一无是处,这群家伙作食物还是有一手的。”阿卡赛特捧着从餐厅“摸”出来的两块巧克力蛋糕,在她卧室所在的楼层闲逛。一口一口地将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甜腻的香气在味蕾上绽放。
“嗯!豪赤!孤宣布,这是世界上最豪赤的食物,巧克力蛋糕赛高!”
来自魔王阿卡赛特大人的认可!
正当阿卡要把手中另一块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时,忽然间瞟见了她右侧极近的墙上有一个银发男人正垮着个大批脸看着自己。
“哇啊啊啊!”
阿卡赛特吓得巧克力蛋糕都差点到地上,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有血族的夜视力让她差点忘了现在是大半夜,如果按照她在《XX惊魂》上看到的剧情,这个男人接下来就要把她一起抓进墙里,永生不得解脱了!
“我没有在大半夜不睡觉然后趁没有人跑去餐厅偷两块块巧克力蛋糕还在走廊里大摇大摆的吃啊!”
只不过墙上的银发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搭理阿卡,仍旧垮着一幅大批脸。
“嗯?是画?”阿卡赛特眨了眨眼,扭头看向了走廊上一整排的肖像画。
“呼~自己吓自己~”
“第四任菜家主……洛伯克·莱尔?呵,我还以为挂的什么大师之作呢,等等!”看着眼前一排画作的阿卡赛特忽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魔王大人有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想法!
她迈开步子往后退了几步...
“第五任…”
“第六任…”
“第七任…有了!洛伊娅·莱尔~”阿卡赛特一脸坏笑地盯着洛伊娅的肖像画,上下打量了一番。
“啧,怎么也摆着个臭脸?我欠你钱了?”
阿卡不甚满意地对着画像评价道,昏暗的走廊中仅有她一人的声音在回荡,静谧的空间连轻微的呼吸与心跳都会被成倍放大。
嘿嘿,白天让你爽完了,现在该我......
她用手指沾了些巧克力就往画像抹去…
浓眉毛,大胡子,还有比奇堡小海绵同款大门牙。
“嘻嘻~让你整我~”
稍稍欣赏下自己的杰作之后,阿卡赛特抬手为这幅作品添上自己的“点睛之笔”——一顶尖尖的帽子
并附文:你的头顶怎么尖尖的?
“不愧是我,既有艺术美感又为人留下思考深度。唉!可惜咱是一介武夫,这世界痛失了一名艺术大师啊!”
阿卡悲痛地长叹了一口气,拿起巧克力蛋糕狠狠咬上一口,看着一任任家主的画像向前走去。当她走到最后一幅画像时,蛋糕正好吃完。
阿卡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香气,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画像。
“第一任…”
然而,这一眼却让一股恐怖的窒息感猛地涌进她的胸腔,近乎冰点的寒意穿透了她的心脏,一片死寂之中似乎有什么炸裂开来了。
阿卡赛特不可置信的辨认着画像下的名字。
“泊尔·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