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秋杀，阳开阴闭。若阳气过重，则需补阴调节，以期重新恢复平衡。看，就像这个图案一样，太极圈，黑色和白色所占区域的比例持平，每一个白色的光点，在中心对称的另一侧都一定对应一个黑色的光点。”
“以太的本质是，恢复平衡的能量？是这个意思吗？”
竹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点点头，“果然，龙可你理解得很快——不如说其实这些概念你都曾知晓，我只是在帮你唤醒旧的记忆。是的，能量巨大的第三次全面战争破坏了脆弱的平衡，消亡了无数的白色能量，使得这个世界彻底陷入了无序和混乱。为了防止地球坍塌，被过量的黑色能量反噬，亘古以来维持着平衡的古老种族，异龙，不得不牺牲部分自己的族群，将自身化作白色能量，流向破碎的地球，以此来避免危机。”
“异龙，你提到了呢……我的血脉里，流淌着异龙的血？也就是说，以太能量的实质是……异龙族本身？”
“是这样。”
“哇哦，这可真是……”
我被魔法少女害死了，随后复活了。原来，保护我的是异龙，一支不知存续了多久的古老种族。有些魔幻，但至少给了我踏上复仇之路的底气。倘若我有了古老力量的加持，那么魔法少女能做到的超能力打击，我未必不能做到。我能和樱小路茜叫板，要她找个说法了。
“这些都是玉藏大师告诉我们的，”提到师父的名字时，竹钰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师父并不是异龙族的族人，但他曾是异龙族人的挚友，跟随它们学习了不少玄妙高超的法术。师父特别长寿，在他消失之前，我们弟子正准备给他筹办二百大寿呢，只是……”
所有的只是背后，都是血淋淋的转折。
“唉……那便是后话了。我们后面再说吧。”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我或许……可以做些什么？
我的尾巴攀上她的肩膀，悄悄地拍了拍她，随后从侧边将她怀抱住。
“……谢谢你，龙可。”
竹钰的目光暖暖的。她振作起来，甩掉脸上的阴霾。
“也、也没什么的。”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以太的本质……是的，以太的本质是为了修复这个坍塌边缘的世界，由异龙族的血肉而构成的修复粒子。只不过后来，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用科技手段提取以太物质的方法。”
“就是我们熟知的‘光翼以太’，对吧？”
“对。目前世界上唯一的一家Alpha级别财团。光翼以太不仅发现了以太物质的提取方法，更发现了它的‘妙用’——注射了以太物质的人，能够获得非凡的超能力，尤其是年轻的少女，身体对以太的适应性和吸收程度最好。其后的发展，你我都心知肚明了——魔法少女被包装成一项光鲜亮丽的事业，吸引无数的年轻少女踏入火坑。”
床底越来越暖和了，甚至有些烫。我挪一挪位置，到稍微凉快点的边上去，却正巧向竹钰的方向拉进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到了一个暧昧的界线了。
“火坑？但是成为一名魔法少女……难道不是所有年轻女孩子的梦想吗？”
即使是我，在小时候也曾幻想过成为魔法少女的未来。挥舞着魔杖，在坏土的边界同摧毁世界的恶势力搏斗，站上星光熠熠的舞台唱歌跳舞，用自己的力量给世界带来爱与希望，任谁都会希冀那样的未来。
“那都是光翼以太的文娱宣传而已！龙可，你去到过铁轨墙以外的地方吗？那所谓的坏土？”
“没去过。我对那里的认知，只停留于动画番剧的演出。那里是蛮荒之地，全是战前的废墟，有横行霸道的恶势力和坏人对吗？魔法少女的职责便是赶跑她们，将曾经荒废的土地用魔力改造，使得其能够重新合适人类居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但是光翼以太还是做了太多美化。铁轨墙之外，尽是坏土。坏土就是被核污染的区域，且用以太很难恢复。坏土之上伫立着大大小小的以太牧场，猜猜牧场主的职位由谁负责？没能逃过末位淘汰机制的魔法少女。”
“末位淘汰机制？原来魔法少女也会被裁员啊？”
“准确来说不是裁员，而是‘向坏土地区社会输送建设性人才’。当然了，魔法少女的考核机制也很严苛，你以为我的这个小本本是白拿的吗？”竹钰特意拿出兜中的小本本，摇一摇炫耀着，“资格证可不好考得到。猜猜末位淘汰的比例是多少？5%。”
“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前5%才能留下来。”
“啊？”
“至于剩下的95%……在工作期间没有赚够退休钱、或者是赚多少花多少的那些，支付不起高昂的地税，自然是被发配到了坏土的以太牧场去工作了；为数不多没有沉浸在希冀城花天酒地中、攒够了足够退休金的魔法少女，才得到了留在墙内的权限。”
“……我没想到这个行业竟然会如此吃人不眨眼。”
“真实的魔法少女可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哦？为了公司内部的考核绩效，只要是上司一句话，她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寻常的龌龊事、潜规则已经是心照不宣了，过激的……甚至要为光翼以太去当杀手。”
“杀手？！”
竹钰不情愿地揭开她右肩的披风，露出她的肩膀来——在那，刻着十三道疤痕，甚至于其中的一条，还能看见干涸的血迹！她干了什么？
“因为魔法少女是超能力者，用魔力随手处理掉一些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再简单不过了。我在光翼以太里忍辱负重地潜伏了三年……为了博取顶层大人物的信任，不得已，也做了些见不得人的脏活，要了十三条无辜的性命。”
“你……你和那个樱小路茜一样？”
“不！我和她们不一样！看到这些鲜血淋漓的痕迹了吗？！每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我都……我都会把它记录下来，时刻提醒自己，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龙可，知道吗，我的师父在五年前被人夺走了性命！我之所以不惜杀死无辜之人，潜伏在光翼以太内部，就是为了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