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残酷的过去(3)

作者:梦境之中的果实 更新时间:2023/11/14 4:13:36 字数:4272

“欢迎小凯撒来我们家做客!”露易丝和她养父母的热情程度简直超出了凯撒的想象,看来露易丝确实过得很好,就连养父母都和她是一样的性格。

“在找什么呢,小凯撒,是饿了么。”乔治太太看着在客厅四处张望的凯撒以为对方没有进行午餐。

“哦,没什么,乔治太太家里没有养章鱼么?”

“谁会养那种东西呀,看着都可怕。”

“小凯撒喜欢章鱼么?”乔治先生问道。

“不喜欢,只是镇上的人都和疯了似的。”

“我记得好像是上次罗比神父从隔壁小镇带回来一只真蛸后,咱们这里的人也都痴迷了起来吧。”乔治先生托腮回忆道。

“身为神父,罗比先生总是在做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呢”

“那个神父叔叔老是喜欢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露易丝也附和道。

罗比神父么?凯撒不喜欢宗教,因此他从来没去过教堂,所以对于罗比神父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露易丝家的日常生活很充实,午饭后就是他们一家人的集体读书会,乔治太太是社会学校的老师因此露易丝的教育也有乔治太太全权负责,乔治先生是小镇的警官今天是休息所以在一旁旁听,而作为来客凯撒也加入到了读书会当中。

“小凯撒平常都读一些什么书籍呢?”

“凯恩叔叔的那两本《拿约尔·圣经》和《日之书》我还没读完。”

“哇哦,小凯撒都开始读这么深奥的书籍了呀,”乔治先生感叹道:“那两本书可是非常有趣的,里面把世界上的神话体系都统一了,不得不佩服作者的才华呢。我记得有一本的扉页写着渺小的生命得以延续和继承才是人类所得到的最美好的恩赐,真不错啊。”

“乔治先生也看过么?”

“有幸翻阅过,不过可惜凯恩先生并不外借那两本书。”

一向大方的凯恩有三个禁脔,第一是凯撒,第二是他手上的戒指,第三就是书房里的两本书。

读书会过后一家人便开始了晚餐,晚餐之后他们又坐在一起观看家庭剧,在之后便是睡觉时间了。很温馨的家庭,如果这一家人在正经一些就好了,这是凯撒做出的评价。

不出意外自己和露易丝睡在了一个房间。

“凯撒还有数星星的习惯么?”露易丝问道。

“嗯。”

“那我先睡咯。”露易丝盖好被子把外面一侧让给了凯撒。

傻丫头,凯撒轻笑一声。今天的月色很美,满月如同一盏引路灯指引迷茫的人们前进,半小时左右过后凯撒有了些许困意于是准备就寝,可就在这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月亮是红色的么?凯撒突然冒出这个疑问,月亮一直都是红色的吧......不,不对,月亮怎么可能是红色的?!凯撒又冲到窗户前,鲜红色的月亮如同一双眼睛一样在盯着自己,那一闪而过的乌云像是在冲自己眨眼一般,这不合理!不合理?今天这时第几次出现这个词语了?

第一次是自己要为凯恩找医生他说过医生不会随便上门服务,第二次是乔治夫妇讨论罗比神父经常会做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如果放在平常这些都是合理的么?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他们不会放着病号不管如果有充足的时间他们为什么不会做上门诊疗?而神父的职责是扮演上帝的使者,他会允许自己的信徒随意去追捧别的东西么?

不合理,一切都变得不合理,这个小镇怎么了?凯撒脑中突然浮现出许多触手,它们正在一点点蚕食自己的大脑,再次望向窗外不合理的一幕又一次出现。只见小镇的居民纷纷走出自己的家门,他们一个个举着火把面无表情的向同一个目的地进发。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凯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是乔治先生么?他也被影响到了么?他怔怔的转过头发出惊呼。

“嘘,”乔治先生捂上了凯撒的嘴巴:“别惊扰他们。”

凯撒点点头,看来乔治先生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些人怎么都梦游了?”乔治先生也望着窗外。

“难道他们都会梦游么?为什么我们不会?”凯撒抛出疑问。

“我们或许与他们不一样吧......”

乔治先生和凯撒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词语——章鱼。没错,乔治先生一家和自己一样不喜欢章鱼,而那些人都是章鱼狂热者。

乔治先生嘱咐乔治太太锁上房门好好照顾露易丝后便出门一探究竟,这次凯撒也跟了上来,虽然乔治先生不同意小孩子与自己冒险,可凯撒却坚持要跟过来,乔治先生也明白凯撒的聪慧要远远超于同龄人,只能同意他一起调查。

来到大街上,两人发现也有和自己一样的人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他们正阻止自己的家人,可是如同行尸走肉的人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规劝,他们依旧朝着目的地进发,凯撒知道那条路是通往教堂的。

“乔治警官,我丈夫他究竟怎么了,他打完牌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乔治警官,我的儿子也是,他被退学后一直待在家里,怎么会突然成这样呢?”

“冷静一下夫人,我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上上级申请一下。”乔治拿出对讲机调到警用频道呼叫。

趁着众人都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凯撒悄悄混入了前进的人群里面,他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正如凯撒察觉的那样,人群的终点站就是在小镇西部的教堂,失去意识的人们都整齐的站在教堂门前,而且有些人的嘴里在低语着什么,像是另外一种语言。

此时一阵阵钟声响起,教堂的大门也同时大开,这些人如同见到财宝一般有的狂笑着,有的痛苦着,但他们都在喊着同一个词语:“神!”

面对如此狂热的人们凯撒有些害怕,平日里对自己关照有加的邻居们为什么都变成了这样?合理么?凯撒又问出了这个问题,不合理,因为他们抛弃了家人。家人!凯撒醍醐灌顶,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无一例外的抛弃了家人!那个丈夫为了赌博而舍弃陪伴家人的机会,那个儿子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被学校退学,还有其他的出轨者、瘾君子,这些人的内心都是不纯洁的,这些不合理的人聚集在上帝的门前高呼神的救赎,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欢迎各位,神正在等待大家。”罗比神父缓缓从教堂中走出来。

“神是不会欢迎你们的。”凯撒大声喊道。

“哦?”罗比神父没想到有人混了进来,于是将手电对向了凯撒:“原来是凯撒小朋友,你没有加入到我们当中么?”

“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这些人都抛弃了家人,而我没有抛弃任何人!”

“没错,哈哈哈,没错,不愧是凯恩的养子,不过凯撒小朋友你确定不要来一份章鱼么?”

罗比从怀中掏出一只活生生的章鱼,在凯撒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然将章鱼一口吞下并露出满足的表情。而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与罗比一样将自己的宠物一口吞下,这让凯撒看着直犯恶心,他甚至能看到章鱼在这些人的喉咙里蠕动!但是下一秒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无数支触手从吞下章鱼的人的各个有孔洞的地方钻出,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这些触手疯狂的蠕动着,上面布满了无数个吸盘,这些吸盘就像是深渊一样随时能将自己吞噬。

而率先吞下章鱼的罗比却没有这种变化,他戏谑的看着人们仿佛一切都是他的玩具一样:“神会指引我们,也会指引你的,小朋友。”

“我不会和你们一样。”

“是吗,”罗比又拿出了一只章鱼,他一步步靠近凯撒:“我会让你一样的。”

恐惧本能的使凯撒慢慢后退,可是被触手支配的人们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们钳制住了凯撒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不许动,罗比!放开小孩子!”这时乔治先生赶到,他不敢相信眼前如此恐怖的景象,但是他要救凯撒,因为在这里只有凯撒一个正常人了。

“乔治警官不想来一份章鱼嘛?哈哈哈哈,神会指引你们的!你看啊,这些触手多么美丽,这是神的象征!这是神谕!这是神的赐福!我们都是神的子民!%#☆ウ‰^O€,fallong,mou,buhl!”

罗比说出了一系列难以听懂的语言,这些词汇让人恶心,让人无法接受,凯撒忍不住的干呕。而随着罗比的呼唤,大地也为之颤动,乔治能清晰的看到脚下的土地正龟裂开来。强烈的无助感笼罩了小镇幸存的无辜者,即使他们疯狂的拨打着外界的电话也无济于事,因为电话那头也是可怕的呓语。

“停下!”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在凯撒身旁,他将控制住凯撒的人们打倒并举着武器对准了罗比。

“凯恩先生,你认为还会停止么,”罗比嘲笑道:“自以为是的人啊!你以为你能阻止神的复苏么?曾经强大的劳伦斯战士啊,你太天真了,你背叛了伟大的劳伦斯如今只是一个废人罢了。”

“你们的神不会眷顾你的,劳伦斯家族已经前往遗迹镇压,你们败了!”

“不可能!神已经苏醒,我们没有失败!”

“事实是你们败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搬到这里么?卡鲁耶遗迹早就被家族所调查,你们现在做得事情不过是徒劳的!”

“不,不,不,伟大的神在响应我,哈哈哈哈,伟大的神在响应我!韦人土向广丿!”

大地再一次颤动,这一次的震感远远超过人类历史上所有的地震等级,大地被彻底撕裂开来以教堂为中心开始向外辐射一点点吞噬周围的一切事物。

“乔治警官!快走!带凯撒和你的家人走!”凯恩将凯撒带到乔治先生面前。

“不,凯恩先生,要走一起走!”乔治先生肯定的说道。

“听着乔治,不要拿你的家人做赌注!如果你再不走她们都会跟着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我请求你现在立刻带着凯撒和你的家人离开!一定一定要活着离开!”

身为警官的乔治第一次对自己的立场产生了怀疑,身为警官的职责就是他要保护这个国家的公民,这份职责甚至要高于自己的生命,可是这次他畏惧了,不仅仅是面对接下所要发生的一切未知事物的恐惧,更是害怕失去自己的家人。三秒钟之后,乔治大骂一声扛起凯撒离开了这里。

“我爱你......”

凯撒看出凯恩的口型,他爱着自己么?他既然爱自己为什么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呢?和那个人一样他也要抛弃自己么?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强烈的迷失感再次让凯撒头痛欲裂,他只记得凯恩变为一道红色的血影飞向裂缝里面。

“露易丝!奥纳!”乔治终于在慌乱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可没有时间庆祝团圆了,乔治抱起两个孩子牵起乔治太太的手迅速逃离小镇。裂缝蔓延的非常快,周围房屋也开始随之倒塌,它吞噬着沿途的一切事物,包括活生生的人,整条街道上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救救我!”

“上帝啊,我不想死!啊啊啊!”

“乔治警官!救救我!”

乔治不敢回头,他害怕,害怕下一个变成这样的会是自己和家人。

“啊!”

乔治太太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乔治赶忙放下两个孩子去搀扶妻子,露易丝也来帮助自己的妈妈,只有凯撒楞在原地。没错,他也在害怕,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凯撒的内心,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人能逃离神的惩罚。

“小心!”

“不!”

一阵轰鸣声几乎刺穿了凯撒的耳膜,满天的尘埃也遮住了他的双目,等凯撒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面前只有一片废墟,不,不,不。

“露易丝!乔治先生!乔治太太!”凯撒奋力剥开碎石试图寻找到他们。

“凯撒......”废墟中乔治先生的声音传来,这让凯撒重新燃起希望。

“乔治先生!你没事吧,露易丝和乔治太太都没事吧!我来救你们!”

“不......不要靠近,不要过来,凯撒,走......”

“我不要!我不要走!”凯撒咆哮着。

“求你了......走,求你了凯撒,求求你,快离开......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渺小的生命得以延续和继承才是人类最美好的恩赐,凯撒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凯恩、乔治一家人,他们一直都在保护自己,如果他不走就是对这些人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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