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at first you don't succeed, call in an air strike.
——如果一开始你的行动没有成功，呼叫空袭吧。
东方的地平线上才刚刚泛起白色，阵地上却已经被喧嚣声所包围。
引擎的轰鸣声和士官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大漠之上，一队队步兵正在登上各自的车辆。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
一如既往地，上士站在M2A3布莱德利步兵战车的舱门口大声地嚷嚷着。
“准备好了！”
“上车！”
第七装甲骑兵团二营A连三排一班的士兵们挨个低下头踩着踏板走入他们熟悉的尾舱，查理斯也在其中。
由于M2A3的尾舱只能容纳七名步兵，所以班里会有两个人被分到其他的车辆，不过还好那两个家伙都是A组的士兵，查理斯领导的B组并不受影响。
电机嗡嗡作响，厚重的跳板将东方的晨曦挡在了舱室外面，头顶上的照明灯随即也亮了起来，把浅绿色的尾舱照亮。
随后，步兵战车咣当地摇晃了一下，猛然向前开去，差点把查理斯的脑袋撞到车门上。
——真该死……
稍微扶正了一下头盔，查理斯在心里嘀咕着。
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们身子下面的步兵战车正向前倾斜着，看样子是在下坡。
片刻后似乎车头又抬了起来，这大概是上坡。
就这样用猜的形式来判断行驶状况，要是不习惯的人大概会觉得奇怪的不得了，不过还好第三排的士兵早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虽然头顶上狭长的顶部舱门后面安装着数个向后布置的固定式潜望镜，但没人去用它们，反正在沙漠里除了沙子什么也都看不到，更何况冲向后方的视野现在肯定也都被扬尘所遮住了，看上去就像是陷在沙暴里一样。
步兵们对于方位唯一的认知来源就是上士手中的GPS，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民用版而不是陆军标配的PLGR。
这种情况在军队里并不罕见，不光是陆军士兵，海军陆战队里也有许多人不喜欢PLGR，因为这种GPS又大又笨重，远不及普通的民用型方便携带和使用，没人愿意无端徒增自己的负担。
查理斯听说自从伊拉克自由行动里第82师给下属的士兵统一配发了Rino GPS后，不少单位都效仿了这一举措，不过似乎目前还没轮到他所属的部队。
“我们到哪里了？”
“第一阶段线！然后闭上你的嘴好好坐着！”
上士不耐烦的声音从面前传了过来。
战车依然在不断地颠簸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压住了引擎轰鸣的巨响透过厚重的舱壁传了进来，甚至还伴随着慎人的颤动。
步兵战车忽然猛然向左急转，然后保持着车首微微上翘的姿态停了下来。
“正前方接敌！敌军装甲部队！”
车尾跳板放了下来，坐在车门旁边的查理斯迅速地从脚下抓住一枚AT4的背带，将弹筒挎在腰侧，第一个跳出了尾舱，其他步兵则跟在他的后面。
“散开！散开！”
从尾舱中涌出的士兵快速地向着己方车辆中间的空地跑去，在丘顶各自寻找掩护。
第三排的一、二号车现在正停在一个浅沙丘的反斜面上，只有炮塔露在外面，而三、四号车则位于数百米外。
“什么情况！”
上士敲打着二号车的装甲，仰头冲着车长吼道。
“正前方至少有四辆T-72和几辆装甲车！”
车长才说到一半，声音就被一号车二十五毫米M242机炮的咆哮所掩盖。
“什么！？”
“坦克！在前面！”
话音未落，什么东西忽然从阵地斜上方掠了过去，然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在士兵们的身后炸开了花。
“还击！还击！”
查理斯趴在沙丘上，看着远处的旷野上，四辆T-72主战坦克正躲在预先设置好的半埋式掩体里，只露出低矮的炮塔，不断地向着他们的方向射击，还有一些步兵正趁着他们被压制的抬不起头，依托着一个个的沙丘向前推进。
“嘿！那里有几个家伙！”
查理斯拍了拍趴在他身边的一等兵，手指向一点钟方向的两个沙丘中间。
“在哪儿？”
“两个沙丘中间！”
“这鬼地方全是沙丘，到底是哪个？！”
“我用曳光弹指示！”
查理斯说着抓起了自己的M4 MWS，将快慢机从半自动的位置拨到三点射上，通过M150 RCO瞄准具粗略地瞄准敌人的位置，然后按住扳机，以点射的模式将一整个弹匣的曳光弹泼洒了出去。
“我看到了！”
一等兵大声喊道，将M240B中型机枪的枪口调转了过来。
机枪咆哮了起来，子弹出膛时的枪口风暴将细小的沙尘席卷而起，遮蔽住了视野。
持续射击了数十秒后，一等兵将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伸着脖子看着子弹在目标区域溅起一片烟尘。
“干掉了吗？”
“没有，没有！继续射击！”
通过安在机匣上有着四倍放大功能的M150瞄具，查理斯观察这敌人的动向，虽然突如其来的压制射击迫使敌军的步兵小队停止了前进，但还远没有达到杀伤的目的。
“伙计们，目标一点钟方向！”
查理斯招呼着自己火力小组里的士兵集火远处的敌军。
就当阵地上枪声大作的时候，他们身旁二号车的炮塔正微微地校调着。
“TOW发射准备！小心！”
车长大声地提醒到，随即缩回了炮塔。
“导弹发射！注意！”
在嘈杂的射击声中，步兵们互相告诫着，将还待在危险区里的战友从步兵战车的后面喊出来。
随即，巨大的火光从M2A3炮塔左侧的导弹舱后面喷涌而出，将清晨的沙漠染成了刺眼的橙红色。
强大的气流卷带着沙砾碎石与士兵们擦肩而过，一枚BGM-71E反坦克导弹拖曳着火焰向着躲在掩体中的T-72飞去。
很快导弹就变成了一个天空中闪烁着的橙色光点，在操作员的引导下摇摇晃晃地扑向目标，然后一头扎在目标上，爆出了一朵硕大的火花。
“干掉了？”
一等兵扭头看向查理斯，而后者正试着观察那辆被作为目标的T-72。
“似乎没有命中……我没看到烟雾和火焰。”
查理斯这样说着，烟尘渐渐地消散开来，漆着沙黄色伪装色的坦克依然好端端地停在掩体之中。
“再来一次！所有人注意！”
“注意！导弹发射！”
就当一号车将当天的第二发导弹发射出去的时候，查理斯清晰地听到了排长和无线电操作员的对话。
“能联系上总部吗？”
“可以，长官！”
“让他们派空中支援过来！越快越好！”
“明白！”
查理斯知道，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脑袋顶上或许就会有几架A-10或者F-15E能下来帮他们摆平对面的坦克。
但如果运气不好，他们可能还得再坚持二十多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