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一番闲谈过后，话题又回到正途。
“你今天已经九岁，堪堪打通灵脉和灵窍，和同辈相比，已经是慢了不少。但是……为师可是有高见，让你在初时打好基础，在以后，境界越高，好处就越多，所以不必感到急躁。”
“都听师傅的。”白溪儿乖巧的说道。
她从小至今，遇到的，说过话的仙人就只有师傅了。
“那接下来，为师便教你修剑，你跟我来。”
白染从那躺椅上慢悠悠的起身，这番姿态放在一个面容绝色的女子身上真是玄妙。
二人出了屋子，来到一棵大树下。
或许是因为白染的缘故，八年前只是一棵树苗的小树，如今已经变得参天。
白染站在树下，白溪儿在一旁看着。
“溪儿，把你的剑给我。”
白溪儿摸了摸刚到手的木剑，虽然这剑刻得丑，但是她却爱得很。
“师傅，你可别把溪儿的剑给弄坏了！”
白染笑骂道：“为师可是剑仙，哪有剑仙舞剑会把剑弄坏的道理。”
“哦，那您慢一点。”白溪儿把木剑给白染丢了过去。
白染将手从长袖中伸了出来，单手接过木剑。
“为师接下来教予你的乃是一卷剑经。”白染没有说出剑经的名字，怕以后白溪儿管不住嘴，惹来麻烦。
“剑经分为内经和外经，内经乃是心法口诀，主体内灵力的运转。”
“外经乃是剑招剑式，用以御敌。”
“你如今灵脉灵窍尚未全开，所以内经之后再教予你，现在你先练几日外经，打通其余的灵脉灵窍。”
“外经一共十三式，我舞三遍，你且仔细看好。”
九年来，白染一直穿得是素衣素袍，白衣握剑者，这有些符合白溪儿想象中的剑仙模样。
白染缓缓踏步而开，手中木剑舞动，为了让白溪儿看得清楚，她舞得极慢。
上挑、下劈、侧砍、前刺、转剑、回身击……
白染舞得都是些最基本的招式，但是在白溪儿看来，眼前大树下的师傅一招快过一招，一式繁过一式，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经过九年的恢复，白染修为已经回来一点，但是此番舞剑并没有动用丝毫灵力，能有这番效果，是因为她剑仙的经验。
“师傅，你再慢点，溪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啦！”白溪儿郁闷道。
郁闷归郁闷，看得生疼归生疼，白溪儿依旧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因为舞剑美，舞剑的人更美！
白溪儿也对自己先前的想法起了怀疑，师傅就算不是剑仙，那修为也不低。
唉……那自己又要何时才能打过师傅啊！
白染舞三遍，停了下来，询问道：“溪儿，我这三遍有什么区别？”
白溪儿从看舞剑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不知，但是都舞得极美。”
白溪儿还不忘拍马屁，不过这也算是实话。
“为师舞剑时，心境不同。”
“第一遍，为师舞得乃是上剑，想的是扬善救人。第二遍，为师舞得乃是中剑，想的是御己护身。而这第三遍，为师舞得乃是下剑，想的是伤人害命。”
“所以，三遍舞剑，各有不同。”
白溪儿半懂着“哦”了一声。
“算了，现在和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为师问你，可否记住刚才我舞得那十三式了？”
白溪儿摇了摇头：“没有！”
“也是，要是你见三遍就可以记住这十三式，那就不只是修行上的天才，更是修剑的天才了。”
要知道，虽然白染所学的剑经并不是刚刚舞的那一部。
但是，他以前学这一部剑经时，修为已经不弱，所以是硬生生地看着剑谱给背下来的。
白染把木剑还给白溪儿，自己从地上捡了一根长度适合的木棍。
“跟着为师一起来。”
“好！”白溪儿屁颠屁颠的跑到白染身边，学起了架势。
……
“溪儿，你舞剑的时候小心些，不要总打为师的屁股。”
“对不起，师傅！我会小心些！”
……“溪儿……”
“嗯？”
“你站得离我远些，为师的屁股快要肿了……”
“好的，师傅，我这就站远些！”
……
“溪儿！”
白溪儿赶忙跑到白染身边，为了防止被师傅弹脑瓜崩，捡起刚刚飞出的木剑就溜走了。
还没有等白染再开口，白溪儿就抢答。
“溪儿明白，溪儿一定将剑握紧些，溪儿一定再离师傅远些！”
白染见白溪儿练剑的模样，心里不停咯噔。
天生道体虽然修行迅速，但是自己这徒儿怕不是修剑的痴呆？
要真是，自己该如何是好？
小山坡远处，一块石头后，挤着五六个脑袋，他们是村里面的孩子，也是白染教书写字的学生。
“白先生为什么不教我们练剑呢？”
“你在做梦呢！白先生可是仙人，白溪儿可是白先生选好的徒弟！而我们只是先生的学生。”
“那白先生的徒弟和白先生的学生有什么区别吗？”
“哈哈哈，一看你就没有认真听先生的课，这其中的区别可大着呢。”
“我觉得没啥区别。”
“呆瓜，你就是个呆瓜，学生是学生，徒弟就是徒弟，你要是打得过白溪儿，你也可以当先生的徒弟。”
一想到此，说话的孩子缩了缩脑袋，他不久前就因为和白溪儿抢鸟窝被揍了一顿。
“我，我好像知道了学生和徒弟的区别。”
“是吧，区别是不是大着呢！”
“嗯嗯，能够打过所有人的学生就是白先生的徒弟了。”
另一个孩子思考了一下：“没错！就是这样，你简直就是天才啊！”
“嘿嘿嘿，莫夸我，你一夸我我就心就飘到天上去了。”
随后，一众孩童不再吵闹，而是静静看着远处树下的二人舞剑。
他们盯得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染已经发现了他们。
按照修行界的规矩，偷师学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是在白染看来，这些孩子如果真能学上一两招那是极好的。
反正只有一两招，又是凡人，就算是蜀山的人来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白染有预感，自己再过不久就要走了。给这些孩子们留下一点护身的手段，至于他们能够学到多少，就看各自的造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