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悬,风吹叶动,呼啸凄凉。
山林内,一头庞然大物正在行走,四掌踩在泥地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中,只有它那幽绿的眼睛在灼灼发光。
庞然大物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处,远眺。
还有两三户人家的灯火未熄的村子就在不远处。
庞然大物咧嘴笑了。
这笑容在它那非人的脸上显得异常怪异和可怖。
嘴中锋利的牙齿显露,牙根上还挂着一些血肉。
很快,它就从高处跃了下来。
用轻盈的步伐在黑暗的林中穿梭,直至一处隐蔽的洞穴。
从外看,没有一丝光亮。
庞然大物勉强挤进去,景象立马就变了。
灯火通明。
庞然大物的面貌彻底明白,正是黄三变所描述的相虎模样。
洞内有一男子,正在就地研究些什么。
相虎就这么趴在他面前。
男子见此,看了一眼挤满空间的相虎,说道:“说了不要到处去乱逛,这里可是蜀山附近的地界,要是遇上蜀山的人,我们两都没有好果子吃。”
虎啸低闷,算是回应男子。
在相虎张嘴后,男子闻见了它嘴中的血腥味道。
他眉头一皱:“又吃人了?”
相虎摇了摇头。
“那就是又去折磨人了?”
这次相虎点了点头。
男子叹息一口气:“唉……我为了你的进阶操碎了心,你却天天给我惹麻烦。”
“被你折磨死的人是不是附近村子的人?”男子很了解眼前这头妖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相虎点头肯定。
男人露出悲悯的表情:“明日我和你去村中查看一番,如果还没有异样,你我便将那村子屠戮干净,就像从来没有在世间存在过一样。”
“免得夜长梦多,今后又生事端。”
听此,相虎激动的抖了抖身子。
男人也不再理会,而是继续低头在地上涂画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
“从这里去……就可以寻得它,可是,又怎么得到它呢?”
……
白染站在门口,望着月光,似有所感,看向相虎所在的方位。
“嗯?真是奇怪,我心中竟然会有不安。唉……或许是还没有吃饱,都怪溪儿,让我节食,说是适应以后的修行生活。”
吐槽了一番,白染又想道:“既然蜀山都来人了,我还担心什么。”
“虽然山上的那些长老们喜欢臭事多,但是实力还是有的,不至于连一个邪修都打不过。”
次日清晨,白溪儿早早得起床练剑,这是她多年的习惯。
按理说,白染会躺在床上大睡,直到白溪儿练完剑,从村子里为她拿上早餐,她才会醒过来。
只是今日,白染竟然早早地起床,摆着躺椅,在上面假寐。
白溪儿一脸惊讶,练剑都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在假寐,但是一直关心着白溪儿的白染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开口道:“溪儿,你以前练剑也是这般马虎?”
白溪儿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没有,以前我可以很认真的。”
“那今日……可是你要去讨伐妖兽的日子,这剑怎么就不好好练了?害怕了?”
白溪儿摇摇头:“不是,师傅,是你在这里让我分散了注意力。”
“那你的意思是……这得怪为师?”
白溪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白染嘴角抽动,为师起这么早不就是为了想要再指点你一番。
现在,你不来问为师问题,还责怪为师坐在一旁观你练剑。
白染站起身,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来到白溪儿面前。
她很关心白溪儿,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表达。
就比如这次,白染还想在白溪儿前去围猎妖兽时再教一教。
可是,她又开不了这个口。
所以,她假装在旁假睡,只是希望白溪儿能够主动问一问自己。
白溪儿当然也知道,只是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以后的事情不能用劳烦师傅。
所以她假装不知道白染的意思。
“来,比剑。”白染一只手放在背面,一副高人风范。
白溪儿满脸无奈:“师傅,我们已经几年都没有比过剑了,你确定要比?”
“我见您都不活动,就算您剑术高明,身体跟不上又有什么办法?”
“要是我打赢您了,伤了您面子,是不是又得吃您的脑瓜崩。”
白溪儿做了一个鬼脸。
“为师是这样的人吗?而且……你是觉得你现在的剑术能够打过为师?”
白溪儿吐了吐舌头。
“师傅你现在修为都没有我高。”
白染和白溪儿说过,她现在的修为也只有种剑境,而且只是大成。
“我们不动用灵力,单论剑术。”
“行,既然师傅如此要求,那待会儿师傅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呦!”
白溪儿拿着木剑,架起起手式。
她可不认为自己师傅荒废了这么久的剑术,现在能够打过自己。
白溪儿可是看在眼里,师傅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像村子里那些猪一样。
而她白溪儿就是喂养那些猪的主人。
端水送饭的……
二人骗蜀山的人说是主仆关系,其实也没有错。
毕竟,外人真看起来,白溪儿确实一直照顾白染,也分不出真假。
见白溪儿架起起手势,白染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是那一副轻飘飘的模样。
“师傅,你可被看轻我了。既然您对自己的剑术很自行,那您教出的徒弟可也不差。”
白染嘴角微挑:“你再练个几百年吧!”
她话音刚落,一股凌冽的剑气面前袭来。
白染微微偏头,转开。
率先突袭的白溪儿并不惊讶,要是师傅第一招就败了,那她可早就狠狠地打她屁股了。
只是,几年前和师傅比剑时,总打不过。
“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借着白染偏头躲闪的功夫,白溪儿瞬步从一侧接近白染。
手中木剑中途刺出,白染头也不回,凭借本能感知直接横档。
白溪儿见到这一幕,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师傅,你真好猜啊!”
这就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手腕微压,木剑立即朝下,剑尖绕过白染横档的木棍,朝空隙处攻向白染。
距离如此之近,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想要改变局势几乎是不可能的。
“师傅,这次是我赢了。”
可是当白溪儿抬起头时,却没有见白染脸上有任何其他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
“难道还有诈?”白溪儿不禁心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