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掌柜双眼紧闭站在空地的中央，手持着一把寒光熠熠的铁剑。天空刚蒙蒙亮，微光透过薄雾，映照在她坚毅的面庞上。
她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
突然，王掌柜睁开双眼，身形瞬间动了起来。她的动作矫健而敏捷，仿佛一只灵动的豹子。
铁剑在她手中翻飞起舞，时而如狂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如流水般婉转。
这剑术在子攸这个初学者看来自然已经是极佳了，但对于王掌柜来说，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剑术总有那么一丝缺陷，仿佛是完美之前的最后一道障碍。
一剑舞完，王掌柜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她手中的铁剑仿佛承受不住她巨大的握力，微微颤抖起来。
深吸一口气，王掌柜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节奏。
她不断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挥剑，但是剑法始终未能达到她的期望。
渐渐地，王掌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
最后挥出一剑，王掌柜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再也支撑不住，坐到地上大口地喘息起来。
空地上清晰地回荡着她的喘息声。
这一日，王掌柜的剑术依然没有突破。
将放在一旁的酒壶拿起，王掌柜拧开盖子，仰头就是一大口。
一阵寒风吹过，空气中竟飘落下几片雪花。
王掌柜缓缓伸出手，轻轻托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手中慢慢融化。
“转眼就要五年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好快。”
她喃喃自语着，忽然握紧拳头就往地面砸去。
是啊，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她的剑术已经达到了凡人的巅峰，却始终无法突破那一道瓶颈。
这一瓶颈便是由凡入圣。
由凡入圣，她一介凡人，谈何容易。
她曾亲眼见过沈家那小子的强大，也深知自己的剑术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因此这些年来，她一直苦苦追寻着那虚无缥缈的境界，但却始终未能如愿。
“你在看什么？”
由于子攸迟迟没有回去，嫣璃担心他出什么事，便寻了过来。
子攸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王掌柜练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他瞬间被吓了一跳，在灌木丛中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谁在那里？”
突然感受到一旁灌木丛中的动静，王掌柜起身拿起铁剑，指着灌木丛喝道。
“我，是我，王掌柜。”
举起双手，子攸尴尬地从灌木丛中钻出。
“子攸，嫣璃？你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耳熟的声音，王掌柜看清了来者。他放下戒备，把铁剑背到了身后。
“哈哈，就是早上起得早，没事干，来山上走走。结果没想到就碰上掌柜你了，真是好巧啊，哈哈。”
“……”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凝固。
“那个，王掌柜，我看你剑术挺不错的啊，怎么看你练得还有点不开心呢？”
子攸主动开口企图打破凝固的氛围。
“呵，不过是随便耍耍罢了。”
王掌柜摇摇头，自嘲道。
随后空气再次陷入凝固，比上一次凝固的更死了。
“你想由凡入圣？”
嫣璃突然开口。
“你知道？那你可知……”
听到嫣璃说出自己的追求，王掌柜忽然语气激动，但她马上便冷静下来。
她一直认为嫣璃与子攸只是一对普通到有些可怜的鸳鸯。若是她们有实力，怎么会漂泊到这个空巢村庄里，留在这给自己打杂。
或许这由凡入圣也只是她道听途说罢了。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这有一本剑法，或许会对你有用。”
不知何时嫣璃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本略显老旧的书籍。她将书籍抛向王掌柜。
“哦？是吗？”
接住嫣璃抛来的书籍，王掌柜有些玩笑道。
虽然这本书看外表挺像回事，但她不认为这本书的内容也能和它的外表一样。
估计这只是她们不知从哪弄来的三流剑法罢了。
但这也算是嫣璃的好意，既然接过来了就没有不看的道理。反正到时候装作大有启发便行了。
将铁剑放置到一边，王掌柜把书籍捧在手中，装模作样翻了起来。
“剑之道，讲究心随意动，剑随意转……”
然而，当王掌柜刚翻开书籍，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被书中的字句所吸引。
那字迹仿佛有魔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强烈的剑意，直击她的脑海。
王掌柜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急速翻动着这本功法。
这本小书并不大，也不厚重，但每一页的字迹都异常醒目。
不一会，她便翻到了最后一页。
当王掌柜的目光扫视完最后一页最后一行的最后一字，她感到自己曾经对剑的理解被颠覆了，她的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深深咽下一口唾沫，王掌柜缓缓将书籍合上，有些不舍地递还给嫣璃。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能写出这本书的，定不是凡人。敢问二位是从何得来的这本书。”
“不过是在一处地摊上偶然所得罢了。若是对你有启发，你便收下吧。”
“这，怎么说呢，真的可以吗？”
看着手中的书籍，王掌柜的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汹涌。
她认为嫣璃应该是不明白这本书的真正价值，所以才如此轻易地将这等宝物赠与自己。
对于这天降之财，王掌柜一时陷入了纠结。
但所谓不妄取，不苟得，不受不义之财。
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王掌柜最终一咬牙，最终还是坚定地将书籍塞入了嫣璃怀中。
“不，不行，这太贵重了。”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实话和你说吧，这本书，你若是放到外界去卖，别说我们这等凡人，就算是那仙人兴许也得心动。”
“既然如此，那这便当是抵上我们这段时间白吃白喝的费用了。”
嫣璃摆摆手，将怀中的书籍又推了回去。
看着嫣璃的样子，王掌柜知道她是真心想将这本书给自己。
“好吧，那我便收下了，谢了。”
小心翼翼地将书籍踹入怀中，她郑重道，
“我刚刚有些领悟，还想再练一会，你们如果还有什么事就请便吧。”
子攸二人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再一次将剑握在手中，王掌柜感到手中的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与她心灵相通。
轻轻挥出一剑，铁剑与空气交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随着这声脆响，王掌柜感到困扰自己五年的瓶颈仿佛也在这一刻有所动摇。
“哈哈！”
王掌柜畅快地笑了一声。
她手中的剑越挥越快，她感到自己仿佛与剑合为一体，剑在舞，心在动，一切都变得如此自然和流畅。
……
“哎，你给王掌柜的是什么啊？”
子攸看着王掌柜此刻的剑术，明显感到她与之前想比多了一些说不出的神韵。
“不过是我自己当初练剑时写的一些手记罢了。我感觉对她或许有帮助，便拿出来了。”
“那我呢？”
“你还没到火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