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魔法的辉光缓和了莉娜的伤势,完全治愈还需要很久,至少现在不会渗血了。
“这样就足够了,你们快上山吧…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猎人回来…咳、咳。”
“憋说话了,好好休息吧你。”
“照顾好她,我们上山了喵。”
“路上小心嗷,快去快回,赫宇,保护好三个女生嗷。”
“好像不太需要保护呢。”
萨萨林派枪跟不要钱似的,子弹哗哗给。
露卡战战兢兢地端着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咱就是说,这有点过了吧喵。”
“比没了命好,喏,你的。”
萨萨林抓着枪柄递给赫宇,赫宇抬手拒绝,态度坚定:“谢谢,不用了。”
哪有男人能拒绝一把枪啊,自始自终没摸过的翰林对赫宇说道;“你是男人么?”
还有希原老师,接过一把杠杆步枪之后依旧温柔地笑着,往枪膛里填入弹药;
“那么,出发吧。”
美美的笑容和纤细的手,这个身高一米六多的年轻老师微笑着拉动杠杆,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要是她手上没有枪,翰林只会觉得她是个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会微笑面对的好老师;
但是手上有枪,在场的各位都觉得她是个微笑的杀手。
有点蛤人。
众人出门后,翰林取来一条毛巾打湿后,给躺在床上的莉娜擦拭脸上的汗渍。
“闭上眼,不然我会尴尬。”
“好、好。”
湿润的毛巾在少女的脸庞上仔细地擦拭,不漏过一粒尘埃。
食指顶住毛巾的一角,小心地拭去眼角的灰痕。
再洗一次毛巾,最后再擦一遍,毛巾铺在手心,再让毛巾贴合少女的脸庞。
软软的,不知道没了毛巾的手感如何。
仔细看,莉娜的睫毛很长,纤细的新月眉透露出清新的美感,
不自觉地揉着,轻抚,渐渐感觉到温度,一层红晕浮现在少女精致的面庞上。
“…好了吗?”
“噢,抱歉,能侧一下头吗?”
脖颈上有鞭痕,毛巾掠过,明显听到鼻息加重了;
“会疼吗?”
“会疼。”
微睁的双眼诉说自己的经历和委屈,轻启的娇唇微微颤抖。
咦?感觉胸口一热,心脏融化了。
这声疼喊得翰林热气上涌,心疼的要死。
可恶的魔物,我都不敢弄疼的女生,它上来就是一鞭,
愤怒的火焰在翰林身上燃起,也许他该去和萨萨林上山的。
碎尸万段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翰林?”
“嗷?怎么了?需要敷一下额头吗?”
“没事,只是看你表情很愤怒。”
“呃噢,那现在这样呢(微笑)”
翰林用食指戳起嘴角,奇葩的笑容差点让莉娜笑得伤口裂开。
旁边的桌子上有有一个家用药盒,里面备了酒精、绷带无菌棉花等医疗用品。
翰林觉得自己可以再过分一点,毕竟现在不珍惜,很可能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翰林说:“请坐起来。”
“怎么了?”
翰林板着脸说道:“欸,绷带都被血湿透了沾到衣服上了,我帮你换一下吧。”
意义不明的表情配上目的直白的话语,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
翰林抬起莉娜的右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以防莉娜虚脱摔倒。
莉娜眉毛一撇,小嘴一张,蕴含了无数疑问精简成一个字脱口而出:“啊?”
捏住衣角,往上提起,露出几寸肌肤与绷带。
“等一下……太突然了…”
“快速解决吧,我不会多看一眼的。”
不多看那就快看,很棒的逻辑。
解开暗红的绷带露出可怕的伤口,虽然不再渗血,但这撕裂感让人担心。
抛开伤口不谈,她的腰部纤细有力,仿佛一抹优美的弧线,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动人。
“忍耐一下。”用棉花沾酒精,进行惨无人道的消毒!
沾满酒精的棉花一圈圈地在伤口上和周遭擦拭。
他瞄了一眼莉娜,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面无表情,只是有点羞涩。
换作翰林肯定疼得嗷嗷乱叫了。
“我天,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么,这可是酒精欸。”
翰林拿着绷带,从在腰间上缠绕包住伤口。
“习惯了……”
伤口被绷带遮住,翰林才发现腰间的其他部位,腹前,都有淡淡的疤痕。
也许莉娜不想让翰林看见的是这些无法抹除,隐隐约约,烙印在身上的伤痕。
“能给我讲讲么?这些。”翰林放下莉娜的手臂,扶着她躺下,把衣服拉下,要是着凉了他会自责的。
眼前这个少年表情温和,依在床边,做好了倾听的准备,像是一位知心朋友。
“只是平常训练留下的伤而已。”
莉娜望着天花板,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伤痕很丑陋,感到羞涩,不愿直视翰林,
又或是因为难以表达的原因,不想开口。
什么样的训练能留下那么多伤痕?
联想到莉娜曾说过自己在家里不受重视,勤奋没有得到嘉奖,刻苦的训练没有成果。
然后导致心理扭曲,最后:
“自残!?”
“不、不是,真不是!单纯的因为训练受的伤!”
莉娜连忙解释,见翰林半信半疑,继续说道:“我经常和兄长一起去狩猎魔物作为特训,所以受伤总是难免的。”
“这样勉强自己,不累么?”
翰林纯纯一大废人,现代社会的青年低欲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努力?不存在的,喜欢就做,不喜欢滚;
自然难理解在遥不可及的事情上费尽心思地努力有什么意义。
但莉娜出生在一个伟大的世家;
先祖的伟绩犹如一座灯塔,指引后人前行;又似不断吞噬的深渊,鞭策着后代前行。
身边这位苦笑的少女,无疑身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无论怎么努力都甩不开这无底的黑洞。
“总不能因为累,就放弃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吧……你呢,没有一件事能让你真正提起兴趣吗?或者说,能让你努力起来?”
名为家世的枷锁牢牢锁在她的双臂上。
翰林想了想,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在阴暗晦涩的角落暗无天日地打游戏早就使自己迷失了自我,翰林是有自知之明的;
“能让我努力的恐怕只有赛博世界里的虚拟生活了吧,但有时候我也会懒得动;”
“至于为什么我不想努力呢?因为,”
“努力这个词看起来很累吧?一个奴隶,活着,还要工作,要出两份力,也太不公平了吧?”
翰林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奇葩笑点的他被自己的垃圾笑话逗笑了。
谐音梗要扣钱的,孩子。
“虽说人人都是生活的奴隶,但至少在能力范围内,多少能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吧?我能走能跳,选择和你在一起渡过一段时光就是我能做到的;”
翰林拿起水壶,往茶杯里添水。
“除了追随先祖的光辉,你还有其它想做的事吧?”
这几天在农庄的生活,插秧,煮菜,泡温泉,放牧,能看出来莉娜是十分向往娱乐时光的。
自在的生活,不用上课,没有训练,莉娜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忙碌。
“我想做的事……”
回忆是洪水猛兽,席卷了莉娜的思想;
一起大扫除的时翰林的表情既尴尬又十分恳求;漫步在夜晚的江边,两人的手微微触碰彼此;
回忆是那么的清晰,每一处细节历历在目,翰林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给她照相的样子深深刻在她脑海里。
似乎…就是和你在一起呢。
这是莉娜闷在胸脯里的一句话,不为人何人所知。
“来,喝口水。”
“会从被刺穿的肠子里漏出来的。”
轰!
一声闷响传遍了整个农庄。
翰林走到门外,目光便被抽烟的群山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