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手机在防水魔法的加护下依旧能够使用，不过深处海底，信号十分微弱一小时多前的信息现在才递达。
「千万不要去玩那什么破海底洋流项目！」
信息在布满裂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发送人名为「绸の纺织物」
人鱼少女的心思更注重面前的少年，用撕碎的衣服做成的绷带绑在翰林渗血的头上，不知道在海里这么做有没有用。
被石块正中脑后的翰林不省人事，少女泣泪的面庞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撞上石壁的怪物还再动弹，但似乎晕死了过去；血腥味已经在海底传播开来，再不走可能就要直面成群结队的鲨鱼了。
捡起魔导铳和手机，人鱼少女小心翼翼地拉起翰林，缓缓游动带他脱离这危险的地方。
嗡——；金属碰击硬物体发出的阵阵轰鸣震撼着耳膜，几乎要洞穿这薄薄的物质。
“唔……！”
少女捂着耳朵，缓缓抬头看向前方。
一队手拿三叉戟，穿护甲的人鱼列成一队，为首的魁梧人鱼走上前，沉重的三叉戟再一次敲击地面，发出直击大脑的嗡鸣。
“…哼呜——”
少女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即使堵上耳朵也无法阻挡沉闷的声音刺入耳内，最终屈服在魁梧的人鱼面前。
“琼琼赛莉卡…为了海洋和大陆，你不该逃走。”
“唔姆……”赛莉卡指了指翰林，祈求的目光落在魁梧的人鱼身上。
“不行……他是「那帮人」中的一员，接触不该存在之物的人终归是危险的。”
魁梧的人鱼挥手示意手下绑起赛莉卡，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带走；“呜呜……”
她后回头望着翰林。
人鱼就算会流泪，在海里能看出来吗？
——
「起床啦；真亏你晕过去之后还能睡过去，奇才。」
缥缈慵懒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将迷糊的晕眩和痛楚赶走，取之温柔的暖意。
缓缓睁开眼，阳光无法全部照入海底，只有几缕海市蜃楼般的光纹。
感觉头脑被包裹着一半，熟悉的触感和尖锐物体的排列顺序，顿时间让翰林清醒：“你吖！又啃我！”
翰林推开鲨鱼气愤地望着它，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来，你说，你老咬我做甚？不说我就打废你的鼻子！”
“因为咬你能让我感到安心。”
“哈？你说什么鬼话——？”
鲨鱼……真的开口说话了？
“呿，救你一命还口吐芬芳。”鲨鱼没有动嘴，但确实有声音传出，可能是类似心灵感应或者魔法对话什么的吧。
翰林右手摸到魔导铳的枪柄，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利维坦章鱼消失了，和赛莉卡一起不知前往何处是。
“糟糕！鲨鱼先生…”“我是雌性。”
“鲨鱼女士，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祭品啊，被他们的族人抓回去咯，至于利维坦，也跟着走了。”
“祭品？（莫非说的是小人鱼…）”
翰林捡起手机和魔导铳，捧住鲨鱼的下颚大声问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你不应该先回陆地上治一治伤再搬救兵么？”
“你说得对吼…脑袋给撞傻了。”
莉娜不知被洋流带到哪去了，良哲也不见踪影，要是水下呼吸护符的魔力耗尽可就不好玩了；
当务之急应该先是保全自己再救助别人。
鲨鱼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说：“真是没办法，骑到我身上来吧。”
“我应该没有求过你吧？”
骑鲨鱼这种酷事不好好体验一番的话，以后回想起就得后悔；
翰林骑上光滑的鱼背，俯下身双手抱住鲨鱼：“ok，鲨鱼，我们上！”
“…你脑子不会真砸傻了吧？怎么流着血还精神百倍的。”
鲨鱼摆动它强而有力的尾鳍，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能回到海底城市。
一路上，翰林哔哔叭叭地问了好多问题，比如鲨鱼为什么会说话，人鱼少女为什么被叫做祭品，利维坦章鱼为什么袭击她，鲨鱼都是敷衍地回答；
“不知道；不了解；懒得说。”
“好冷淡啊~”
“…要不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好哦！”
“如果你把一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当做朋友，但她满嘴谎言，欺骗了你好几年，你会觉得自己被背叛么？”
“问的什么啊你这。”
“…也是。”
鲨鱼沉默了，翰林抱着它，又缓缓开口道：
“为什么会觉得呢？反正都骗几年，称之为朋友了，我还追究这个做什么？”
翰林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奇怪的是头上的伤真的没有一点痛觉；
“这问题让我想起来一个网友，我跟他好像是初一认识的吧，我到现在连他的模样，真名和性别都不知道；”
“几次说要线下见面却放我鸽子，还有一次啊，害得我差点被吸血鬼给啃了，手机都变成两半。”
翰林一想到这儿就觉得难蚌，那次明明有机会换设备的，没想到警察叔叔还能把两半的手机复原。
“噗。”鲨鱼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我问你了，好好回答哦；「祭品」是怎么一回事？”
翰林认真起来脸上是不带笑容的，让人想起这张平日里笑嘻嘻的脸，本就是一张看起来冷漠无情的脸。
他有预感，这件事和翰妈要做的是有很大关系。
鲨鱼回答道：“海神「巴莱伦耶」正在四处寻找搜罗生物将其融入自己的血脉中，祂看上了那小人鱼，便威胁其族人把她献祭给自己。”
“都什么年代了啊？自从帝王砍翻了海魔神「塞壬」之后，其它小神祇变得老实了么？「巴莱伦耶」还敢这么玩？”
“因为祂是「塞壬」的碎片嘛…而且祂触碰了不该存在之物，并且借助了那危险的力量。”
不该存在之物，这破词常常和「异界」绑在一起。
“前面就是海底城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