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卧底身份要被发现了。
五年的万般遮掩，就因这种小事翻了船。
脑海里闪过被抓执剑堂，被狱卒用脚羞辱等一系列后续。
秦安此刻冷静得可怕，若无其事地，将那枚象征着蚀心阁晖阳全力一击的玉符，缓缓探入储蓄戒指里。
动作丝滑，没有一丝刻意。
如同一名高中生被班主任怀疑手中拿着的是手机时，将其塞入抽屉里的自然。
然而，他发先自己不能动了。
还全身的那种。
眼睛无奈地稍稍一抬，那位名震天下的宗主，悄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距离极近。
秦安都能隐约看见面纱后，禤霜那如荔枝果肉般粉嫩的唇瓣。
他同时又观察到了一个细节：他比眼前的高挑美人矮上不少，还是人家没穿高跟鞋的情况。
秦安绝望地看着禤霜柔荑轻探，将那枚玉符放在白皙的掌中。
禤霜手指微微摩挲了下凹凸欺负的固状物。随后，玉指将其轻轻捏起，左掌垫在下方，凑到琼鼻之上，目光如同打量着一个新奇的玩具。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此般动作......秦安额头隐隐一跳。
“久闻秦先生仗义，今日......”
“咳咳咳......”
秦安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九一什么先生？
幻、幻听......
因为这卧底五年里，秦安没有做过一丝一毫关于云水剑宗情报的刺探工作，而且最新的那个欧阳蝎的“攻略圣女”任务进度陷入了泥潭。
所以秦安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被关个终身监禁也没办法。
他面色如常道：“见过禤宗主。”
“.....今日还是要多谢秦先生出手，本尊两名徒儿得以无恙。”禤霜顺着方才被打断的话继续：“不过本尊却是有些好奇。”
仙子勾起笑意的红唇上，挑着若有似无的慵懒。
白嫩藕臂抬起，她在秦安眼前晃了晃那枚，带有二师姐气息的纯黑色玉符：
“方才秦先生是如何击杀那琴音境的别芊芊的？我的灵觉告诉我，秦先生似乎只是凤初前阶。”
“......用的玉符。”
秦安有些艰难地滚动了下喉咙，涩声道。
少年的额头冒出些微汗水。
“那，秦先生是如何得来这晖阳境的玉符的？”
“在，在云水剑宗交易集市买的。”
秦安口中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要知道具备如此杀伤力的玉符，流通极少不说，而且大多只是在修者间互传。
奇怪的是，禤霜似乎信了他这套说辞，歪了歪脑袋道：“秦先生当真好运。”她话锋又是一转：“那花了多少灵石？”
“三、三十万.....”
秦安的嗓音不受控制地虚弱下去。
“哦.....可我记得几年前，聘请秦先生作为文职教师时，每个月的供奉不过五百灵石，秦先生哪里来的这笔钱？”
“......”
某人开始汗流浃背。
.......
曾经雄踞云水城一角的郭府，如今大半成了一堆废墟，不见往日华贵，只剩一片凄凉和荒芜。
建筑物的木质结构散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纷乱的木材残骸。梁柱、框架和楼板都被粉碎成各种大小的碎片，有些还散落在周围的土地上。一股焦木的气味化作白烟，从残骸里散开来，与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相互交织。
在一片阴霾中，慕雪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第一反应便是关注师姐的安危。
方才自己昏迷了多久......
一颗心骤然跌落谷底，她运起为数不多的灵力，飞身掠前。
残破的一隅，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从一根残破的木柱后出现。
“仲孙翰阳？你怎么在这里？”
慕雪柳眉倒蹙，仙剑紧握，顿时警惕道。
对于这心思不纯，甚至当面跟她表露心意的圣子，慕雪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此时此刻，冰玄仙子一身白裙早已蒙上了灰尘，洁白的面纱同样如此。
但那双湛蓝的美眸依旧纯澈，深邃如海洋，加上曼妙的身段......
堕入凡尘的仙子，最能形容此刻的慕雪。
蓬莱剑阁的圣子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我本想招圣女讨教剑法。”
仲孙翰阳顿了顿，继续道：“但见你如此匆忙地赶来，便也跟着追了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你的御剑速递是在太快，我一路上都找不到机会询问。”
慕雪美眸里依旧警惕，但嗓音缓和不少：“多谢你一番好意。”
仲孙翰阳点了点头，忙道：“方才这郭府倒塌大半，里面想必十分危险，是否需要我出手？”
慕雪联想到这圣子那不俗的战力，又回忆起方才那血魔教长老那声势骇人的一掌，顿时陷入了犹豫。
看着慕雪那绝美的清靥，仲孙翰阳一边接近慕雪，一边道：“圣女又在犹豫什么？那屋内的危险连你都能伤，多我一个不就多一分保险......”
正待此时。
慕雪从那巨大的窟窿里，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心脏顿时不争气地猛跳起来。
“师尊！”
她惊喜道，裙摆飞扬，直接飞身上前。
看着仙子远去的倩影，仲孙翰阳面色如常，御起一旁的仙剑跟了上去。
......
“师尊！”
远处的昏暗里，清冷中难掩欣喜的声音传来。
后背满是冷汗的秦安微微一愣。
禤霜手中，原本正左右摇摆，如同醉眠的玉符顿时停了下来。
紧接着，面纱后的薄唇再度勾勒。秦安透过那层薄纱，只觉得莫名的撩人和妩媚。
这位绝美宗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将玉符重新塞回来秦安的手中。
秦安随后便发现他的躯干和四肢能动了。
他看向不远处：
冰玄仙子一身尘土，自那洞口出现。
待真正看清楚了禤霜那绝美的身姿后，慕雪常年冷淡的眼眸里，难得地出现了欣喜。
“见过师尊。”
她飞掠至云凌尊者身前，一眼一板地行了师徒之礼。
禤霜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师尊，是您出手将别芊芊和那血魔教之人处死的么？”
其实慕雪主要是在询问别真传的去处。
实际上，同门多年，她也想要搞清楚别芊芊背叛的原因。
在她眼里，有师尊亲自出手，那血魔教长老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她却看见，自己的师尊，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有些发愣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