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需要王也。
看着几十米外的两个女孩子。王也默默拎着东西走掉。
毕竟，雇主来了。
再跟着凑上去，就不礼貌了。
其实，爱福杰感觉没错。
王也其实很好拿捏......
王也没有拒绝直接接过全部东西，负责充当刘云舒的秘书这件事。
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其实，在这之前他还是拿了一件东西...
爱福杰聘用了王也。
毕竟，爱福杰知道即使是刘云舒这样的纯爱天使，想要和王也这样的负债汉有交集，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是...雇佣他。
简单，直接，有效。
没有什么圈圈绕绕，我有钱，你有人，聘用关系就形成了。
（关键是你情我愿...还有没有权色交易...）
类似租借大叔那样的。
王也也没想到自己还在这方面有点天赋。
要不再开个副业？
路上，王也自己的胡思乱想...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冲击。
红绿灯总是要等的。
斑马线总是要走的。
小酒馆总是要开的。
“以后请多指教。”
看着郑欣穿的确实是那么回事。
王也真的有点恍惚，小老板鸡排当店员？
还是自己的下属。
先是感慨，老郑花样真多。
之后，王也心里就开始叫苦，这个郑欣不给他弄个半死都不错了，还让他管？
小时候的事，记忆犹新。
虽然郑欣没有练过什么武术，就是天生能打。
真当田径部王牌是吹出来的？
看着郑欣的笑脸。
眼睛笑成一条缝，嘴角对称上扬。
头发有好好扎在帽子后面。
可以说，如果不是王也认识她，真就以为是自己这个店员的春天来......
可惜就可惜在，王也跟她从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前辈，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呢？”郑欣乖巧得像个“妹妹”。
“别装了，其他人都散了。”王也放松下来，毕竟在其他店员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别跟老板太熟，对自己好。
郑欣看王也这么不上道，心里稍微有些气，不过脸上倒是不显，也不好看出喜怒。
看着放在案板上的餐刀。
顺手就拿在手上，来回比画两下。用手指轻轻触碰刀尖。
整个眼神都冷了下来。
连数到三都不用。
王也已经准备好圣代要用到的水果。
规规矩矩放在那里。
没有一点前辈的姿态。
“早这样不就好了？”郑欣重新恢复到妹妹的姿态。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不认识鸡排，真会把她当成一个新来的徒弟。
可惜，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如果。至少，这个不是。
“这个要稍微用一点花刀。”
王也一开始工作，就是十分认真的。
甚至都没注意到郑欣的眼神在这一刻柔和不少。
好吧，他也不太敢回头看郑欣。
毕竟，之前挨了两巴掌...
他就默认郑欣都是能听懂的。
现在虽然还不是高峰期，不过，王也偶尔也要去调个酒。
等他再回来时，郑欣已经有模有样地做出一杯跟王也之前一模一样的圣代。
别说，郑欣真不愧是老郑的女儿。天生就有那种手巧的劲在。
王也虽然是过来人身份，和前世大学生的打工生涯上手快一些。还是对郑欣的天赋感到老天不公。
“尝尝。”郑欣递过来一个勺子。
王也没有去接，不是他不想吃一下试试口味。
毕竟，小姐姐来的消息，不回不合适。
“你自己尝尝就好。”王也还是给郑欣一个回答。
可以说，这个前辈还算负责。
可是，小老板...觉得不够。
王也低头回着消息。
只觉得背后有一柄刀出鞘的声音。
郑欣穿的是平底鞋，其实没有那么多声响。
但是，那个刀会时不时碰一下路上的金属。
“叮”
“叮”
“叮”
郑欣其实也是带着一口气在学这个东西。
看着王也教得还算上心，也就没有怎么发火。
她也清楚，王也一定觉得她是像之前学画画的时候一样，三心二意。比起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郑欣更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之前确实会三心二意。
那是因为，她有三心二意的资本。
之前她是学校田径部的王牌，国家二级运动员。
现在，她是谁？
不过是，这个小酒馆的学徒...不过是，一个再也无法上跑道的普通人而已...
那时，她在医院做出的第一份炒菜。
说实在，她不喜欢这些。
不喜欢这个只能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做这些东西。
可是，她没有三心二意的资本了。
“嗯...果酱放多了。坚果也放多了。”王也评价很中肯，“你还真是大方啊。”
“要你管？”
郑欣将刀放回原处。“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却控制不住...
没过多久，鼻头就是一酸。
在老郑面前都没哭过的郑欣，在这里却坐在橱柜下面抹着眼泪。
这个时代的医学还算发达。不过像跟腱断裂这种，还是会有一定的损伤。像短跑运动员，一般是不可能再上赛场了。
没有声音，哭泣也没有声音。
郑欣就是郑欣。
摔倒从来没有掉过眼泪，从小都是如此。
王也没有说话，默默在郑欣旁边坐下。
让郑欣的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借你用一下，之后要换的。”
将胳膊抵在膝盖上，形成一个三角的稳定支撑。
郑欣确实不重，毕竟是个飞机场。
虽然没有见过郑欣如此伤心，不过，王也能体会失去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的感受。
这种共情不是劝别人别哭可以出现的。
是切身体会之后还能走出来的人独有的东西。
“今天没有去医院接你，抱歉。”
“......”
“在你生病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你。抱歉。”
“......”
“文化节还不错，不过，你不能去。这个我不用道歉。”
“......”
郑欣依旧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声响。
就是默默将头靠在王也的肩膀上。
就是这样...
因为有些话，是不能说给亲人听的。
即使是王也这个穿越者也会有自己的烦恼想要找个树洞倾诉。
现在，不过是像十几年前一样。
两个人靠在一起，互相作为对方的树洞。
这一刻，好像回到那个时候......
“要上班了吧？”郑欣缓了好一会。
“早点回去吧，晚班都要开始了。”王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安慰过郑欣。
一句也没有。
晚上，小酒馆还在那里。
等待着路人，失意的人光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