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说真的，那个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导演，怎么就那么...
在复古的装饰下，这一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画家遇到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姑娘。
只是她们两个的身份一个是在之后确认一个是已经确认。
灯光不是很暗，却也没有多明亮。
橙色的灯光带着一点烟火气。像是咖啡馆里惯用的光线。
仅仅是侃侃看清对方的面庞，以及眼角的眼线。
如此而已。
只是这样的环境其实并不适合谈情说爱。或者搭讪。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现在要干什么？
灵魂三问，是应龙现在内心的真实写照。
眼前的这一幕好像如此熟悉...
就像当时刘云舒坐在那里一样。
怎么也有一种般配的感觉？
这个感觉倒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
从应龙讲故事开始，苏小的眼睛就不在他这个讲故事人身上。
或者说，不全在他身上...
留给应大导演的只有最基本的尊重。
说书人的无奈。在这一刻，他自己才深有体会。
就像说不好的话好赖要回避一下一样，讲故事好歹要看一下讲故事的人。
“对不起，”，苏小眼睛里完全没那个更出名一些的应龙。
眼里全是一个擦着酒杯，一旁听故事的酒保王也。
“我就是有点吃醋了...”
应龙他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确系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点。
王也放下手里的东西。
回忆着苏小这个从来没有道过歉的道歉。
这一刻，好像有些不真实。
向来自信的苏小？
那个从港片里走出来，看着能喝倒三个壮汉的姑娘...
真的...
仅仅是因为自己吃醋的话，需要道歉吗？
毕竟她又没有伤害谁。
或者说，真正苦恼的是她自己也说不定。
王也从吧台里走出来。
首先看向应导，这个杵在两个人之间的电灯泡此时确实十分耀眼。
“还没来得及介绍，应导，这个是我女朋友苏小。”
早就看出来了。
应龙很想直接说出来。
可是想到之前自己的种种表现...还是决定保持一个礼貌的态度。
手上拿着三个高脚杯一瓶酒。
里面放得白葡萄酒。
虽然是老郑收藏，不过也还是会拿来卖的东西。
“一起喝一点？”王也说得轻描淡写。
跟苏小道歉云淡风轻一个样。
其实他们两个，确实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刻好好聊一聊。
“嗯。”苏小眼角微润，这个在她们那里大概是需要两个本子来记东西的家庭会议。
“我就不了。”
应龙到现在这个局面，确系有点说不出来任何继续安慰的话。
站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衣领。
最后看了一眼等待的苏小，拍了拍王也的肩膀。
“你们喝吧，算我账上。”
王也想了想，最后只是朝着导演摆了摆手。
应龙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后悔。
花有主，人还是孤孤单单......
“唉。”
明明已经要入夏，怎么还是这么冷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走向前面的路口。
他大概...
又错过了...
“叫车软件怎么用来着？”
包括那辆出租车。
看着大导演离开，这一对小情侣坐在吧台上。
整个店铺看店的就只有王也一个人。
这样的环境确实还不错。
她们两个也很久没有像这样单独相处过了。
“这个大概是这两个月第一次？”王也为苏小倒上一杯。
“准确地说是九十三天以来的第一次。”苏小说这话没有任何思索。
是的。
每一天。
她都有好好记录。
好好记录。
但是没有一天，王也是在十一点以前回来的。
之前还好，还会在家里歇个周末，现在......
“哈哈，真的好久了。抱歉。”王也没有着急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他柔和的眼睛里现在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苏小没有看他。手放在吧台上。
敲着酒杯。
一下，两下。
““我...””
““你先说。””
两个人说话的节奏很像。
都是那种想要表达的欲望。
王也低下头，表示，自己在听。
“你那个吻戏...我吃醋了。”
苏小的声音不大不小。
不大，确实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到。
不小，王也确确实实听得清楚。
他没有解释什么是借位拍摄，也没有表示，自己多么不容易。
王也看着苏小，保证苏小也看着他。
“我以后不会再接戏。”
“你确定吗？有什么原因吗？”
苏小有点慌张，她没有想过让王也放弃什么，只是想着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
至于如何做，还是要他自己决定。
她其实有自知之明，即使是男朋友也不会为了她做事业上的放弃。
王也目光灼灼...
“不会吧...”
他竟然愿意做到这一步？
苏小有点难以置信。
换作她自己肯定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即使很爱。
也不用这样。
“你其实...”
苏小已经有点不好意思。
她确实没想过如果王也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用什么作为回报。
只剩下...来世再报了。
？
这样确实有点超出普通男女朋友的相处范畴。
即使是那个“抠脚老太太”也不用做到这么一步。
虽然结局是真的能抠出四室一厅。
“确实有原因。”
王也目光灼灼。
他的原因也相当充分。
演戏只会影响他输出和赚钱的速度。
而且，如果让他花费大量时间在学习如何演戏上。让王也脑子里国内外几百部佳片情何以堪？
不是......
等到何年何月？
王也耐心的解释并没有换来苏小的同意或支持。
苏小只是......
发现自己想多了。
感觉有点小羞耻。
示意停止的手势出现得并不突兀。
对于苏小来说，这个时候再不表达出来，她自己只会越想越歪。
“我其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你不做演员是因为我会害怕你跟别的女演员走得很近。”
王也听着苏小的话，想着要不要告诉她即使不做演员依然会这样。
“其实，我只考虑过因为吻戏的事情你会不舒服。”
王也觉得既然没提出来...那要不？
毕竟自己虽然有女朋友，不过...喜欢女孩子的心到底是没有变过。
说实在，有那么一瞬。
就是在她们两个表白的那一天。
他想过，如果是刘云舒说，他会怎么办？
结果他自己很诚恳地告诉自己。
如果是刘云舒说，他多半也会提出要不要交往看看的想法。
明白要对自己的另一半好的想法。
不过在确定关系之前，他，王也，“扣脚老太太”是谁都爱的。
不过，看着这个小姐姐也有这么一面。
王也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归是有些负罪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