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啊陛下！”
“陛下！臣妾冤枉啊！”
“陛下！”
乾元皇帝合上双手，背过身走出宫门。那朱红色的宫门背后，鲜血遍布，整个宫内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跟在皇帝身旁的于公公，害怕的浑身颤抖。但他仍然是强装淡定，嘱咐好了周围下人所有事情之后，便跟着乾元皇帝离开。
于公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形。
那些平日里素来与出阳长公主交好的，还有那些还说闲话的，甚至有些和出阳长公主不对付的，全都在这样一个无缘无故的晴朗午后之下，或斩首，或剥皮，或抽骨，亦或暴毙，亦或凌辱。反正无论是哪种，最后全是不得好死，且死无全尸。
那些执行凌辱的侍卫，也会被别的侍卫处死。
十一个妃子，七十六个宫女，还有老嬷嬷们，全都死于一处，包括被处死的侍卫，一共二百余人。
“死了先晾着，晾上个三天三夜的。让后宫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爱传闲话的，全都看看，每天看上五个时辰。上到皇后，下到储秀宫女，都给朕跪着看。让皇后好好整饬这三宫六院，再有流言蜚语，下一个就是她们！”
乾元皇帝冷冰冰地离开后宫，丝毫不顾及自己这后宫满是血腥。
……
……
“这后宫出了什么乱子？怎么这么吵。”
“回太后，好像是陛下下旨，杀了后宫十一个妃子。”
“哎……早就说了，后宫禁止议论朝中之事……活该……！”
“太后，这几日要不还是别出宫了，听说陛下并没有让御林军的人收尸，而是让皇后带着后宫一众妃子，每日在那宫里跪着。”
“他……哼！”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冷哼一声，笑了起来。
……
……
“世子，你总是这么可爱么？”
沈贺的马车里，拘谨的康王世子听到审核的话后，顿时身子一颤，接着说道：“你胡说什么？”
“嘿嘿，连现在想要跟我生气的劲儿，都可爱得很呢。”沈贺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怎么样，一万两的事情，你看是不是摆平了？”
“出卖自己，把债了了，这难道就是小沈大人的威风么？”
听到这话，沈贺顿时皱了皱眉，说道：“世子殿下，本少爷威风自然有。但何谈出卖？而且你说的，总有种不正当交易的感觉。”
“哼，难道不是么？你为了一万两，便出卖了沈大统领，投靠了我父王的门下。你这种行为，可是被天下人耻笑的！”
“我什么时候出卖我父亲了？”沈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你不是说要投靠父王门下的嘛！”
“我投靠你父王门下，也不代表我出卖我父亲了啊！怎么，难道非得是康王和禁军护卫司永远不对付，永远你争我斗的，才算是不出卖我父亲了吗？世子，你好歹也是皇家子弟，你总是不希望江山稳固，总是不希望所有人才都投靠于你，那你以后怎么才能独揽大权呢？”
听到沈兆龙的话，那康王世子皱着眉头瞪了他好几眼。越瞪就越让沈兆龙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他开口问：“又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兆龙，你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了？”
“啊？我有么？”
马车摇摇晃晃，行到整个乾元城最繁华的西市区域便缓了下来。小沈大人掀开车帘，便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景象无比热闹。街上有嬉笑的孩童争抢糖葫芦串，还有穿着朴素的妇女们挑选得意的布料。有敲锣打鼓的，也有唱小曲小调的。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大褂的小黑胖子。
小沈大人看到他觉得有些眼熟，又觉得有点奇怪。感觉那个小黑胖子旁边，得站一个抽烟喝酒烫头的才合眼似的。
旁边的康王世子见小沈大人专心致志的神情，便笑着说道：“那个人好奇怪，明明是个唱小曲的，偏偏还喜欢给人算一卦。那算一卦也就罢了，又偏偏喜欢故弄玄虚，说起话来……对，说起话来跟你似的！”
“跟我似的？”沈贺皱了皱眉。
“对，说起话来就跟你一样，话多！嘴碎！”
你奶奶的。
沈贺将康王世子的脖子握住，之后狠狠的在他胸口捶了几下。康王世子边笑边求饶，沈贺这才松了手。他心里自然有怨气，自己怎么能和相声大师相提并论呢！
不对，准确来说，说相声的怎么能和自己比呢！
小沈大人也是满心傲气。
不过他见那个小黑胖子颇有几分大师之色，便让沐婉琳将马车停了下来。随即他从世子手中抢了几两碎银，接着跳下马车，朝着那个小黑胖子走了过去。小黑胖子见有眉清目秀的少年朝着自己走来，而且穿的还很华贵，便扯了两嗓子，开始吆喝起来。他故意在少年面前展现自己独具魅力的唱腔，或许只是希望那少年能给自己丢点赏钱。
“你唱得不错啊！”沈贺停在小黑胖子身前说道。
“多谢公子夸奖。”
“会算卦是吧？”
“算……会！公子是要我给您算一卦？”
“不用。我不信这玩意儿。”沈贺冷淡地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算卦都是胡说八道。可即便是胡说八道，那也是靠本事吃饭。只不过我觉得，你与其靠这个胡说八道赚几两碎银，不如你和人搭伙，一起胡说八道呢。”
“一起……”小黑胖子滞了一下，觉得面前这个公子多半是羞辱自己的。不过就算是羞辱，对于小黑胖子来说，也已经是司空见惯。
“就像唱戏的戏班子一样，你也可以组建你的戏班子，然后辗转梨园去胡说八道。不对，胡说八道简直是太难听了。这算卦嘛，其实是一种相术。这种相术呢，又是靠人说话来传达的。所以干脆这胡说八道，就叫相声吧。打今儿起，我出钱，你搭班子，你就创一个相声社吧。”
一句相声，让那个小黑胖子顿时错愕。没想到这算卦到头来，变成了语言艺术，学名还叫相声。
“先给你……哎，世子，你这兜里怎么才这么点钱？！算了算了，先给你这些。晚间的时候你来沈府，我们继续聊聊这胡说……哎不对，这相声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小黑胖子你晚上记得来啊，别到时候让我去请你！”
一听世子，又一听是沈府，那周围的人顿时慌乱不已。
这面前少年的身份，周围人自然知晓，是那禁军护卫司统领之子。
在大家知道的同时，又为这个小黑胖子无奈感叹。毕竟他也算是无奈地被卷进纨绔子弟中间，当被羞辱的玩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