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队的磐岩卫卫士急匆匆地穿越街道,引得过路的马车都不得不猛勒缰绳,勉强停住马车,马夫不由得怒道:“就不能看看路吗,这么着急啊?”
路面上底城的民众见此少见的情形,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米西尔商行集会的方向。”
“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出现了血戮者吧。”
而在停下的马车之中,伊迪丝与欧若拉面对面而坐,伊迪丝刚刚登上马车,还微微喘息着,欧若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伊迪丝,松了口气道:“太好了,你没受伤,我怕商行那些人会当场报复你呢。”
伊迪丝一愣,问道:“你在担心吗?”
“当然,”欧若拉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你会卷入这错综复杂的选举之中,还是因为我当初的那番话,要是你因为我的想法而陷入什么危险之中,我可接受不了。”
“别那么想,我会做这些事,也不全是为了底城,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不是吗,更何况他们那么欺骗我,我要是不报复回去,我可睡不着觉了。”伊迪丝笑了起来。
“你看起来很开心。”欧若拉也跟着面露微笑。
“当然,哈哈,你真该看看格纳克那错愕惊怒的表情,真畅快呐,商行自认为掌控着一切,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自然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伊迪丝自从来到底城后,从未如此畅快的笑过,细想来,她们来到底城如此长的时日,也直到今天,才真正说得上自由与安全了。
无论是被偷渡者们追击,还是寄居于商行,受制于米西尔,伊迪丝与欧若拉实质上都处于危险之中,从未脱离,可在蛛团这边就不同了,至少蛛团中有可以信任的伙伴,欧若拉也可随时找到奥兰多回到地面,危险似乎彻底解除了。
此时此刻,伊迪丝贪婪地享受着这一会的宁静,留恋于这样的感觉,也许回到地面后,她夹身于两位继承人之间,危机又将接踵而至,这样的安宁也将不复存在。
伊迪丝再度下定决心,终有一日,她一定要获得真正的自由,能够肆意行走在这个世界之中,不再需要藏匿身份,不再需要躲避追查。
不过此时的底城也不能说真正安全,只要血戮者们的目的不明,那么终有阴影笼罩在这座城市之上,伊迪丝下一步便打算全力追查血戮者方面的事情,彻底终结这一系列的谜团。
欧若拉微微拉开车厢的窗帘,有些感慨:“我认为事到如今,你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底城的‘英雄’了,而不仅仅是商行捧出的傀儡,你的奔走为底城的民众们求取到了未来新的道路,希望他们可以通过手中的选票,选出一位真正能够带领底城的市长吧。”
“英雄?这个词太冠冕堂皇了,我可不是那么纯粹的人,或者说,我认为不存在那样纯粹的存在,英雄也是人,”伊迪丝却摇了摇头,“更何况,就在今晚,底城‘英雄’他不会再出现了。”
话音落下,伊迪丝的面孔回归到原来的模样,或许她再也不会使用那张伪装的面容,就让底城“英雄”伊迪丝永远的消失吧。
欧若拉盯着伊迪丝的面孔,忽然笑了起来:“果然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模样,可爱多了。”
伊迪丝轻哼一声,没有接话。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幽影商行的门前,一下车,便看见薇娅站在门口,招呼道:“哎呀,欢迎咱们的贵客,伊迪丝,可真是精彩的表演,帮了我们商行的大忙啊。”
“那么选举的形式怎么样了,有把握吗?”伊迪丝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尚且不知你的演说会让多少米西尔商行的支持者动摇,不过至少我们有机会了,”薇娅摇了摇头,“磐岩卫也会全力幽影商行的选举,他们绝无可能接受米西尔商行上台,王国接管底城,为了捍卫底城的自由他们不惜一切,选举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了,留下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蛛团。”
“那就祝你们旗开得胜啦。”伊迪丝点了点头道。
此时,薇娅望向了一旁也走来的欧若拉,出声道:“欧若拉小姐,别来无恙。”
欧若拉面露柔和的微笑,恰到好处的不让人觉得疏远也不显亲近,打了个招呼。
二人在幽影商行的引导下,步入房屋之中,伊迪丝忽然想起了什么,悄声询问欧若拉道:“对了,你的伤,你不是说在下水道被攻击后便一直无法使用魔法吗?现在好些了吗?”
欧若拉摇了摇头道:“好像一直没什么变化,我一旦想使用魔法,就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觉,精神能量无法汇聚。”
伊迪丝立即严肃起来:“之前没有条件,你现在必须接受治疗了,我会找蛛团的人帮忙的。”
欧若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要拒绝,作为王国的继承人,她的身体从未被除了宫廷医师之外的人接触过,她有些不习惯,可伊迪丝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如果你拒绝接受治疗,我就把你的行踪告诉奥兰多,”伊迪丝用着不容商量的语气道,“你想待在底城,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没问题,不过你不能拿你的身体冒风险。”
欧若拉一愣,面露苦笑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升起一股暖流,长久以来,所有人都将他当做王国的继承人,敬而远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了。
伊迪丝迅速找上了薇娅,蛛团方听说了欧若拉的情况后,也立即为欧若拉找来了医师,并且这个来自王国的阴暗面,绝不会对欧若拉情况有任何多言,可信可靠。
在欧若拉离开后,会客厅内就只剩下了薇娅与伊迪丝二人,两人交换视线,都默契地坐下了,薇娅警惕地左右侧畔后,开口道。
“法里奥亲王联络了达利安,回复了你的疑问。”
“是吗?”伊迪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问道,“法里奥都说了些什么?”
“他···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