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敢上前?被黑焰所沾染之人,灵魂也将无存。”伊迪丝掌控着灵魂之火,席卷周身,居高而下睥睨血戮者们,喝道。
可让伊迪丝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威胁竟没有让这些异教战士有丝毫动摇,相反,他们口中喃喃低语着晦涩的言语,向着伊迪丝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以血肉,哺育新神!我们终将回归于他的怀抱。”
伊迪丝手中火焰分为一条条的火箭矢,分散开来,射向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敌人,这些头戴行刑者面罩,手持血腥利器的异教徒在被黑焰击中的瞬间,便纷纷倒下,身体在地面化作一摊黑焰,尸骨无存,就如那扑向火焰的蚊虫。
可即便是这样恐怖的画面,仍然无法撼动异教战士们的狂热,他们仍然悍不畏死地围攻着伊迪丝,一开始伊迪丝还对自己杀死了这些人而心里发怵,很快也变得麻木不堪,疲于防备。
忽然,伊迪丝感到自己太阳穴一疼,视野中央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幕布,血戮者们的周身也多出了数道重影,强烈的眩晕感甚至让她一时间难以站稳,整个身体就要向一旁倒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伊迪丝不得不连忙改变站姿稳住身体,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了平衡,她心中却是一突,只这一下她未能控制黑焰,那些异教徒们便已经围了上来,一名手持链枷的血戮者咆哮着冲到了她的面前,血腥气息铺面而来,伊迪丝连忙控制周身的黑焰,涌向那名异教战士。
血戮者很快便被黑焰所吞噬,伊迪丝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巨力袭来,她一时不备,直接被这股巨力撞飞出去,只感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出。
伊迪丝回过头,发现偷袭她的是一条畸形蠕动的触须,它的来历自不用说,出自卢修斯的方向,伊迪丝挣扎着想要重新爬起来,双臂却已被冲上来的血戮者牢牢控制住,背在身后,如犯人般押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使徒也不过如此,我竟然击败了一名使徒。”卢修斯颇为得意地说道。
伊迪丝也知危险了,心中不由得生出恐惧,她奋力挣扎起来,押住她的那两名血戮者却力量奇大,如铁索般牢牢扣住伊迪丝的双臂,弄得她生疼。
“乖乖成为那伟大存在归来的祭品吧,这是你的荣幸,怪物使徒,”卢修斯缓缓上前道,“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亲王的特使究竟是谁。”
话音落下,伊迪丝只觉头顶的兜帽被掀开,她的面容也暴露在卢修斯的面前。
“哈哈哈,”卢修斯兴奋地拍起手来,“真没想到呐,那匪夷所思的传闻居然都是真的,传说中能够毁灭人类的使徒就潜藏在王国的最中心,甚至还在暗中效忠觊觎王位的叛逆者法里奥,而且还是未来王国继承人的未婚妻,特伦希瓦家族的女儿伊迪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你这蠢货,”伊迪丝知道此时绝不能示弱,无论如何不能承认身份,强打起精神,虚张声势道,“难道你真以为你面前还是一个小女孩吗?你杀不死一个使徒的,现在将我放开,随你的计划继续下去吃,我回去就和法里奥殿下说我失败了,而你要是在这朝我动手,就是与一个使徒结仇,等我再度来到你的面前,就是你的死期!”
卢修斯似乎真的被伊迪丝说辞说动了,他停下了动作,面露沉思,可只是片刻,他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使徒能不能被杀死,还是让那伟大存在决定你的命运吧。”
两名血戮者猛然将伊迪丝提了起来,直拖向那扇远古之门的方向。
“等等!你们放手!”伊迪丝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恐,奋力挣扎起来,撞击着血戮者身上铁制的链条,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这都无济于事,她被拖到那微开的大门之前,正对着那道通往异界的缝隙,猩红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出,瞬间覆盖了视线中的一切。石室中的铁符爆发出刺目强光,仿佛千万把燃烧的利刃直刺瞳孔。
“啊!”
“沉睡于星渊裂隙的伟大存在啊,聆听您仆人的呼唤,这片土地已被凡人的灯火玷污,他们的灵魂在傲慢中腐朽,过往的星辰早已垂死,在遥远的星空化作静滞的标本,归来吧,伟大的存在!用您的利爪撕碎这虚伪的世界,用您的血液浇灌出新的大地!您成为这世界永恒的主宰!”
伊迪丝的惨叫与卢修斯的祷告混在了一起,恍若成为了这场仪式的背景音们,可对于伊迪丝本人而言,这些嘈杂的声音早已远去,在一片猩红的意识之海中,她仿佛归于永恒的静谧之中,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她只能感受到,在那猩红的帷幕之后,一个庞然的存在正凝视着她,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她触碰到雨岚让她找的那枚戒指一般。
这是在哪?难道自己已经在那道门之后了吗?伊迪丝猛然回过身,却发现背后仍然是一片红光,空无一物,这种诡异的感觉一下子就让她起了一身冷汗,她很清楚,自己绝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必须离开这。
想着双腿便已然迈动起来,却在这一片猩红之中根本分不清方向,小跑了一会,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距离刚刚走出去多远,又去往了什么方向。
这无疑让伊迪丝感到更为惊慌,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莫名地,她想起了血戮者们的祷词:一切血肉为他所孕育,最终我们都将重归于他的心脏。难道,这里便是那所谓神明的体内了吗?难道她再也无法离去,只能被困在这,直至意识消弭了吗?
绝望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伊迪丝的脚步都因此慢慢放缓,最终停在了原地,茫然四顾。正在这时,于红光之中,伊迪丝竟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那男人西装笔挺,面容熟悉,伊迪丝却想不起来那究竟是谁。
可不论那男人是谁,都已是伊迪丝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连忙朝那身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