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丹和宿深夜之中,一栋如古堡一般的建筑坐落于最中间,却又与四周的繁华喧闹格格不入。
它就是那么静悄悄的坐落于此,就连经过它的路人都寥寥无几。
也就在这时,一个金色长发的女人笔直的向着古堡的大门走去。
她身穿得体修身的黑色西装,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犹如一阵风。
进入古堡大厅,澄明的灯火被严丝合缝的墙壁牢牢锁在了里面,连一束光也没办法窜出这古堡厚实的墙壁。
她顺着红毯直线向内走去,对面的尽头正站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
斗篷把那个女人的体态盖的严丝合缝,只露出了她的头来。
而她也只是一副让人看不透的微笑看着这个黑色波浪侧刘海的女人,两人谁也不说一句话。
就这么冷场了一小会后,身披斗篷的女人率先打破了气氛。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有一种似是山泉之水的清凉。
“千一大人,是来见铧大人的吗?”
“嗯哼。”
听到眼前这个身穿西装的女人的答复,自己也乖乖侧过身去让路。
走进她背后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悠长的会议室的模样。
墙壁的两侧摆满了作为装饰作用的书架,正中间纵横着两条伸向远方的长桌。
她走在两张长桌中间,直奔那个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上的老人。
铧淡定的看着她,看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女人。
不知何时自己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哦?是千一啊。怎么样,是为我带来好消息的吗。”
同样的,这个叫做千一的女人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笑容并尊敬的向他微微低头。
“嗯嗯~好坏参半吧。”
“哦呵呵,你这孩子。你知道的,爷爷最讨厌听到坏消息。”
但千一也没有被铧这种表面温和背地藏刀的语气所震慑到,依旧不失风度的背后双手。
“安啦安啦~那就先来听听好消息吧~”
千一清了清嗓,双眼紧紧盯着对面铧的眼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肌肉的动态。
“目前计划中的第四兽,我已经大致有了人选。”
说到这里时,铧似是突然来了兴致一般。
“哦?六兽中的仇恨之兽吗,有意思。”
“但是嘛~还需要一些催化。”
“以她现在的状态,想要变成第四兽还差的很远。”
见铧依然不说些什么,千一也继续补充道。
“那么,接下来是坏消息~”
千一那让人难以捉摸清楚的笑容与铧淡定自若的神情相撞,两者各不让步。
“是天一,她出现了,在北平鹤。”
铧听后倒是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对你来说是坏消息吗?千一。”
“或许算是吧~另外,那些曾经丢失的文件虽然有了眉目,但想要拿到它们的也不只有您啊~”
铧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也渐渐从千一的脸飘到了手旁的棋盘上。
上面的象棋战局错综复杂,红绿两方已经过了战争白热化的阶段,来到了一场战局收尾的环节。
“让我猜猜,又是那些寄生者吧?呵呵,真不知道他们又对这些白纸黑字给予了什么莫名的寄托,难道在期盼着人们能听进去他们的话吗?”
千一同时也看向棋盘,红方虽然保留的棋子居多,但将帅的命脉已经被绿方死死掐住。
恐怕只要再过几个回合,折兵虽多的绿方就能反将红帅的头颅拿下。
她稍加思索后,平静的说道。
“但是呢,除了那些寄生者们,还有另外一方面。”
“哦?真是意外。”
铧虽这么说,但语气中没有意思意料之外的惊讶。
“是公良暮~”
铧听到这个名字后轻浮的点了点头。
“哦,那个丧妻后发奋图强的年轻小子啊。”
“千一,那是你的人,不需要我来操心。”
而后,他把绿棋继续走了一步,目光重新放在了千一的脸上。
“去吧,天一这孩子是你们的大姐,她可谨慎的很,绝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会暴露在空气中的人。”
他说完,千一再次弯腰轻轻鞠了一躬,不做声的背着双手转身离开。
渐渐的,夜晚的昏沉一点点褪去,换来的是初出朦胧的清晨的天空。
当第一缕阳光照入黑色的理发店并扫过她紧闭着的双眼时,也不巧惊醒了那个睡在沙发上的少女。
雾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捋了捋散在脸上凌乱的发丝。
看向窗外,银灰色的天空还未能照亮眼前的整片城区,就连空气也没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雾月静悄悄的推开门,孤零零一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
她望着这篇没有温度的天空,耳边尽是忽忽掠过的风声,杂乱无章。
就在昨晚,她与这里的店长签了份契约,是雾月留在这里打工的证明。
根据店长的要求,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在这里签一份临时工的证明。
那个把自己抱回来的何苍大叔就是如此。
自己也在这些年来为了妹妹的生计和一个快乐的童年,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肩挑起了这一整个家的大梁。
每天就是上学,打工。
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时间,自己也从未把这双眼睛放在自己身上哪怕一次。
她的眼中只有妹妹的喜怒哀乐。
而原本自己应该把这一套业务搞得滚瓜烂熟,在这一次看到合同时。
就像是现在看着没有温度的天空和呼啸的凉风一般。
空白,又感到不知从何言说的陌生。
“我现在,到底还剩下什么了呢?”
以往,自己签下临时工合同的时候,都希望能用拿到工钱来换得妹妹的笑脸。
但是,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雾月的心中唯有迷茫。
“你不去上学吗?翘课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干的。”
雾月闻声回过头去,发现那位名为雨左的店长不知何时正靠着门框,站在自己的身后。
雾月稍稍思考了一下,接着微微摇了摇头。
“我已经是您的员工了吧。”
雨左耸了耸肩道。
“我可没规定过在我这打工就不能去上学。”
雾月也转过身来,朦胧的光芒勾勒出她消瘦的体态轮廓,并稍稍掩盖住了她身上的一些陈年旧伤。
“谢谢你,店长…”
“但是,现在的这个世界让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