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之上，韩凛音紧盯着黑板，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她脱节太久了，虽然十年里也算自学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内容，却还是有些跟不上。
好在，她还有一个老师。
‘教会我，放学多给你五百的额度，这上面说的都是些什么？’
【那你可算问对人了，大学生可能不会这些，但高一数学，我刚学。】
左手潇洒的转着笔，打发无聊的时间，本打算托腮的，奈何韩凛音不配合。
‘你不是高三吗？’
【你不懂，所谓高中，就是高一到高二，两年学三年的课程。剩下的一年，再复习一遍。让我看看，集合，简单来讲，就是……】
‘把腿放下！’
【真不能翘二郎腿？好吧，谁让你给钱呐。】
第一堂课，韩凛音便在陆羽的教授下度过。
陆羽不得不承认，韩凛音的确是个天才。
十年瘫痪，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鬼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居然成了玄学大师。
好吧，鬼不知道。
但鬼知道她会周易、星象、八字、五行、风水，还会招魂，养魂。
要不是身体瘫痪，她甚至能自己吐纳修行。
或许是科技治不了她的病，十年时间里，她早已精通玄学理论，只是苦于身体瘫痪，有些部分无法实践。
就连陆羽的附身术都是她教的。
也是在附身之后，一人一鬼开始了修行。
韩凛音修行，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重塑颈椎坏死的神经，做回正常人。她教陆羽修行，是为了让陆羽能更好撑起这幅躯壳，在她找到办法之前，充当她的机械脊柱。
下课铃声响起，陆羽合上书：【上个厕所？】
女厕所！
同意与拒绝，倒不用开口，一人一鬼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陆羽刚站起身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堵住了去路，是那个班长。
“你好，韩凛音同学。”
陆羽打了个寒颤，当真有了几分尿意。
【私立中学真叫同学啊！】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看你上课的时候注意力并不在讲台上，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
教室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韩凛音今天是初体验，不懂，但陆羽知道啊。
两人的感官是共享的。
“不用了，我只是不太擅长理科。而且，老师讲的是后面的内容，前面开学时的内容我没学过，所以就自学了一下。书上说的十分全面，我已经跟上进度了，多谢你的关心。”
作为老师，陆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这可是连文言文的玄学典籍都能看懂的狠角色，还是自学，能分辨真伪，学到真东西的那种。
靠着自制的引魂香，硬生生把陆羽魂勾引去她的病房。
何其逆天。
“是这样吗？别太勉强自己。”林枫尴尬的挠挠头：“放学后，我家有个学习会，你要一起来吗？大家一起谈论着学习，效率应该会快很多。”
【他是不是想泡你？】
韩凛音注意着他的眼神，看似低眉垂首，视线却落在韩凛音胸口。
陆羽本能的觉得恶心，抬手挡住：“不用了，我身体不太好，放学还要去做复健才行。”
如此明显的动作，引得周围人向林枫投去异样的目光。
林枫有些恼怒：“那，需要我送你吗，我家有车。”
韩凛音淡淡道：“我也有。”
‘喔~’
周围响起阵阵起哄的声音。
“是之前那个拿书包的？”
“应该是了。”
陆羽疑问道：【所以，你们是完全不上晚自习吗？】
“能让一下吗？”
“哦，哦。”
韩凛音离开座位，走向教室后门。
【你不问问厕所在哪？】
“抱歉，请问一下，这层楼的厕所在哪里？”
林枫：“出门右转到头就是。”
“谢谢。”
在韩凛音离开教室后，一群女人也说着悄悄话，跟在了韩凛音的身后。
走廊上，韩凛音走的并不快。
这身体素质，能快起来就有鬼了。
两个女生快步跟上，一左一右和韩凛音并肩而行。
“诶，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插班进来的。”
韩凛音看向她的脸：“私立学校，插班很难吗？”
“说的也是。我叫张璇，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李琪，也很高兴认识你。”
陆羽能感觉到，韩凛音不是很高兴认识这两。
“韩凛音。”
没有多余的言词，要不是身体被限速了，她都不太想搭理这两人。
“干嘛这个冷冰冰的。”
【额，女子高中生交际都这样吗？】
眼看话题就要进行不下去，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的旧校舍大楼轰然倒塌。
爆炸所带来的气浪都吹到了她们这里，韩凛音眯起眼睛，浑身一阵恶寒。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预感的没错！”韩凛音悍然开口，看向倒塌的旧校舍扬起的尘土，其间似乎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呼呼’风声，似鬼哭狼嚎，如泣如诉。
【那是什么？】
“每个学校的旧校舍，貌似都有其都市传说。我们走吧。”
韩凛音趁两人愣神的功夫，催促陆羽继续前往厕所。
【不怕被当成怪人了？】
“她刚刚在跟谁说话。”
韩凛音直接道：“与其被纠缠，不如当个怪人。她们不是我想找的朋友。”
瘫痪十年，她渴望正常，渴望朋友。同时，也习惯了孤独，读懂了那些玄学典籍上的道理，知晓了许多。
一个人，如果一开始就不值得结交，最好的方法是形同陌路。
话说开了，应该就不会再黏上来了吧。
“她是在说我们吗？”
“她以为她是谁啊。”
“嗨！”路上，其他班的男生或趴在走廊旁的窗沿上，或依靠在走廊扶手上，摆出一个自认优雅潇洒的方式，朝韩凛音打着招呼。
希望能和美女眼神擦出火花。
韩凛音只是分别看了她们一眼，并未有太多表示。
进到厕所，有陆羽所知晓的洗手池和梳妆台，虽然学校并不赞成女同学化妆。
但是在镜子上，依旧能看到口红的痕迹，角落里还有一个唇印。
颜色并不是很艳。
韩凛音并未做过多停留，便走进了厕所。
遗憾的是，女生厕所连个便池都没有，全是隔间！！！
也没有夹紧双腿等候在一旁的女学生，让陆羽的期望落空了。
甚至根据隔间门把手旁的标识，都还有空位。
韩凛音径直走去，打开门，里面是白瓷马桶，干干净净的，垃圾桶里只有一些用过的卫生纸。
嘛，毕竟是第一堂课下课。
【啧啧，公立学校只有坐便。】
马桶盖开着，马桶圈也是放下的，陆羽直接把手插进裙子里，准备脱黑丝……
“擦一下。”
【你有洁癖？】
“擦一下！”
陆羽只得照做，擦完马桶圈，把纸巾丢纸篓里，豪爽的把连裤黑丝当秋裤脱下，转身坐在马桶上，有掏出一张纸巾握在了手里。
“能不能每次都不要这么多事！”
她上小号的次数，几乎跟大号一样多。
【这是男人的本能，一蹲下就想上大的。况且，你这肠胃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嗯~嗯~~~】
韩凛音只能无奈接受。
痛痛快快的上完一个厕所，细节的前后都擦擦，提起胖次跟黑丝，细心将黑丝的边捋平，抓住门把手。
‘哐哐~’，陆羽不信邪，又试了试：‘哐哐’。
【好像锁住了。】
“我这是，被霸凌了吗？”抬头看向厕所上方，好在这里的厕所隔间是封顶的，每个隔间上方都有一盏柔和的小灯。
不惜如此大费周章，感觉，经历过些什么。
“嘻嘻。”外面似乎能听见一阵窃笑声。
韩凛音稍作迟疑：“交给你了，我教过你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一扇门而已。”
【霸气！】
陆羽操纵着韩凛音抬起手臂，一股森然鬼气依附其上，随后，悍然轰出。
‘砰！’，大门被撕裂，打着旋飞出，拍在对面墙上。
哦，好像还拍进去个人。
叫什么来着，姓张还是姓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