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后,白茉妍突然想到了什么,
坐在里面的话,要是上厕所还得出去,
如果每次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对着旁边这个银发少年说一句,
“让我进去,”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糟了。
“我们换个位置吧,靠着窗户这边的采光和空气都很好,很适合写生,推开窗户还可以看到楼底小花园里的植物,可以在缺乏素材的时候捕捉灵感,你觉的怎么样?”
让白茉妍撒娇是绝对不可能撒娇的,至少对旁边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是不可能的。
所以少女尝试用善意的谎言来换取那个方便去厕所的位置。
“好……”凌梵星终于在白茉妍晃着小手在他眼前三个来回之后回过神来,
“同学,你是先出来,还是让我先进去?”
白茉妍:“……”
根据黄油猫效应,越害怕发生的事越也可能会发生,要知道被两片面包夹住的猫咪,一面涂满黄油,另一面不涂,从高处摔下去,
那么即便是立在了地面上,最终也会以黄油的那一面朝下。
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奋力挣扎的黄油猫。
“叫我的名字吧,毕竟以后就是同桌了,”
白茉妍随便找了句话以转移刚才的尴尬,
“我叫白茉妍,那个,你先退出去吧,让我先出来点,”
凌梵星:“噢噢,好的。”
白茉妍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她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又开车了?
慎言啊慎言,以后不许再这么堕落了。
“好的,我已经出去了,”白色卷发的少年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他只是注意到这个新同桌的脸又红了。
“难道她是花粉过敏吗?”凌梵星想了想,然后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或许可以等关系再近一点的时候问问她。”
不过现在的话就算了,因为某人已经肉眼可见地快憋不住了。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刚刚打响,少女就如同风一样从座位上俯地身子,小心翼翼地从教室的后门溜了出去。
然后刚好就撞上了一只黑色的皮鞋,大概是45码左右的。
白茉妍目测到,然后想要绕开往那个名为厕所的建筑跑去。
然后就撞上了一座“黑色的铁塔。”
“彭,”轻轻一撞,少女就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往地面上摔去。
“嘶……”然后白茉妍就真的摔了一跤,好在膝盖没有磕破,只是手腕处受一点擦伤。
不过生理性的盐水下意识地已经失禁,若不是她勉强咬牙收住了,泪水恐要决堤。
无论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如果一齐崩溃了,那学校的走道内已然是水漫金山了吧。
而且不知道今天负责走道清洁的同学,看到可能是一大摊水迹,又会作何感想呢?
少女勉强抬起头,他想看清这座黑色的铁塔究竟是何人,然后她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黑白色相间的瞳孔。
“!!!!”
“啊……”白茉妍下意识地受到了惊吓,想通过尖叫的方式排解出去,
然后就被一个长条棍.状物给堵回来喉咙里。
少女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死。
“好了,安静点,小朋友,要是吵到隔壁班的同学们上课就不好了,”
少女这下算是看清了眼前这尊黑塔的样貌,黑色的西装,不偏不倚的酒红色领带,和被衣物遮蔽下急剧爆发力的强壮身躯。
嗯,显而易见的不好惹,而且如果白茉妍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多少和傅以渊有点关系,而且八成是他那个介绍来九班任职班主任的新教习。
所以……傅以渊那个大坏蛋是怎么认识这么多怪人的啊。
之前负责收捡黑化裴之衍尸身的灰袍人,帮忙抬棺的黑人仪仗队,
还有就是,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可怕气息的男人,从黑色西装尚不能覆盖的地方能依稀瞥见其古铜色的肌肤,还有他脖子上系着的一枚子弹。
每错,就是那种一进入.人体就会疼的嗷嗷叫的东西。
白茉妍认为现在自己这副娇弱的身躯,泪.失禁的体质敏感度仿佛被放大了七八倍的样子,八成是害怕体验一次被这种东西给撕裂开的痛苦吧。
所以谁能告诉她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啊?她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人有三急,有些事情是耽搁不了的。
少女银牙紧咬,将塞在口里的法式面包棍给掰断,用手腕撑着地板,然后勉强起身,跌跌撞撞就往另一侧楼梯跑去。
黑色西装男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剩下大半截“尸身”的法式面包棍,蹲了下来,清晰地看到了那小半截断裂处浅浅的一圈月白色的牙印。
“牙口还挺整齐,咬合力也不错。”
“所以,这个行事异于常人的少女,就是傅先生让我注意特意保护的目标?”
老实说,司学陵并不觉得在炎国这种禁止平民佩戴枪支的国度会发生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或许有,但那些处心积虑的亡命之徒,也不会对一个还是高中生的少女.感兴趣。
哪怕她美到一定程度,这个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重新像一尊黑塔一样沉默地矗立在那,
“不过,傅从来不会骗人,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所以那个掉在教室走廊外的法棍怎么处理?!
作为常年在巴比伦战场上作为雇佣兵四处征战的,这个像钢铁一样的汉子,还是第一次面露难色。
……
另一边的白茉妍已经急不可耐地跑到了作为独立建筑物存在的卫生间。
然后她想也没想就近往那个在香樟树的枝叶隐蔽覆盖下的,那个建筑物其中一侧黑黝黝的洞口处跑去。
然后什么风度也顾不上,直接一脚踹过去。
如果是以前的白莫言,或许在进入卫生间前还要大吼一声,“fbi,open the door,”或者“治安署,扫皇!”
总是能出其不意地把正在“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男同学吓得水阀失控,放学回去要多洗一双aj鞋。
总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这一脚,踢出了整个盛夏。”
此刻的白茉妍便是如此,用这具身躯做出了一个柔韧性惊人的动作,雪白如浪花的裙摆摇曳着向上起舞,如戏子折袖,
伴随着纤细又不失肉.感的大腿击中卫生间的大门,让本就风烛残年的木质门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又刺耳的哀鸣,向内嘎吱作响地倒去。
白茉妍顾不上破坏学校公务要赔多少钱,只是迅速地穿过一个个水渠坑洞,然后找到了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急事从权,顾不了那么多。
门倒下的动静惊动了聚在横排水池旁的一行不良少年。
他们正围坐在那吞云吐雾地吸烟,这下也被惊到了。
“人在卫生间坐,门从脸上来,”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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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不良见背对着卫生间大门坐的“老大”的莫西干头被那扇破旧倒下的老木门给击中,然后将长度几厘米的发型给像钉篱笆钉一样砸进了泥地里。
然后他们的老大陈阿勇就因为失去平衡摇晃了几下,一头栽进了男卫生间的小便.池里。
两个不良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好像卫生间的内间,那扇标记着“教员”专用的门被打开了?
有一阵风刮了过去,像是接连释放e,q,r闪的风男亚索一样,两个不良居然没一个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就看到一抹白色闪了过去。
“呸,娘.希匹的,是哪个暗算老子?”
不良头头,染着一头红色鲜艳莫西干发型的陈阿伟骂骂咧咧地从小便.池里爬起来,散发着一阵难以言喻的洁厕灵的味道。
“yue,呕……”
“牢大……泥离我们远点,好臭……”
见两个不良小弟都是一副避而远之的表情,陈阿伟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是哪个暗算老子?你们看清楚了没,”
“是……”
两个不良又对视了一眼,统一了口径,
“好像是女鬼阿飘,”
“哈,你们两个衰仔,看老子倒楣了就忽悠是不是?”
陈阿伟怒极,毫不留情就对着他的两个小弟拳脚相加,
“不要啊伟.鸽,说好的你当坐馆的,我们做你手下的双花红棍的呢……”
“awsl,你自个没本事别欺负兄弟们啊!”
——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门外传来欢快的打闹声。
门内的白茉妍只觉得他们吵闹。
直到她解决完水坝差点决堤的危险后,
白茉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是不是走错厕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