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紧拉,虽然平日便是如此。
一如既往昏暗的房间,却没有一如既往那样的气氛。
手上紧紧缠着绷带,散发出一种药味。石膏,即使是轻微的骨裂也有的必要措施。罗拉一时半会,肯定是没有办法给那家伙做饭了。
而那家伙坐在沙发上,却只是低着头,交叉手指。
腰带扣在腰间。
并没有想像般铺天盖地的新闻,只是简短报道了当时的惨案,广告牌未知原因脱落致群众受伤事件的发生。
无需多说。
除了当天晚上警察上门对罗拉的盘问和对陈噷的例行询问,自那之后过去了一周,警察没有找上门过了。
虽然Faiz骑士系统的波段使周围的监控会模糊甚至停止工作,但这不代表着可以掉以轻心—————他自然是不可能出去了。
而他自然不可能让罗拉一个人出去了!他可-绝-对-不愿意再看到那样的画面了。
“叮咚。”
咚咚咚,“333。”
门铃响起,接着是熟悉的声音。陈噷起身前去,将大门打开让那人进来。
“多谢了,哥。”
“何必如此见外?叫我三原。”
三原将两大袋子带到桌上,顺手拉开椅子,陈噷也坐下。
“这几天警察有来过吗?看样子是没有啊。”
点点头。
“她怎么样,好些了吗?”
点点头。
三原从袋子里掏出两瓶奶,递给他一瓶,两人一口口地喝着。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嗯,新闻对此只字不提,而那两个奥菲以诺明显是受指挥,是有备而来———Smart Brain公司即使早就被上面管控,也明显只是对外这么讲。而目标很明显是想干掉你。”说着,三原轻声笑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你对他们都宏图大业更有危险性吧,所以这次没来找我这大叔的麻烦————怕你过来救场吧。”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多久————两个差了快二十岁的大老爷们,能聊些什么?
时间再一次跳跃,周围再一次暗下来,扑腾的锅也安静下来,轻轻推开门,罗拉靠着墙,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灯光,街道。
“不要把窗帘拉开,这么大,你知道很危险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并没有伸手去将窗帘拉上。
窗外淅沥的雨点,有时真想像现在这一瞬,一切都随便吧。
把炖好的猪骨汤摆在她脚旁,陈噷也静静地坐在飘窗上,而他并没有看窗外,他只是注视着罗拉。
“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
陈噷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还在下雨,那时我也是这样吧,靠着飘窗,你给我盖上毯子。。”喃喃着,眼神变得低落,早些便这样的神情了吗?无从知晓了。
“好香。”
陈噷把碗端起,递给她,看着她轻轻吹散升腾的热气。
“你的厨艺进步了呢。”
陈噷没有回答。
“不要再自责了。”
“我没有,罗。”
“你有,我还不了解你吗?陈,真要说的话,你的选择是让我痛苦—————你救了我的生命,而那无辜的人们当中,十几个人就这么逝去了,在我眼前,这么近。。我的生命为此背负了十几个人的期望了。”
“你不该这么想。”
“是的,我不该这么想。所以,你也不要这么去折磨自己,好吗?你这是陷进罪恶感的陷阱了,陈。”
陈噷点点头。
罗拉将快喝完的汤放在一边。
“陈,我们来做祷告吧。”
陈噷扶着她,两人依偎着,在飘窗上坐着简短的祷告。
很多时候,祷告是出于祈求,而这次,两人是表达感谢。
为活着,现在的平安而感激。
并不一定要做到什么样的动作,多长的时间,祷告是出自内心,过多的要求和规定,反而成了形式,教条主义。
罗拉躺在床上,伸手牵住他的手。
“今晚,能陪我睡吗。”
陈噷迟疑了,但最终点了点头。
将她揽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