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来自小镇的嘈杂。
在晚上能很好的看出一个地方是否繁华,人们之间洋溢的氛围,彼此互相说的话。
每个人都叽里呱啦地讲着,在嘴里在脑海里,烧烤架的烟带着诱人的肉味,酒也从馆子里冒出,几只狗结伴奔走嬉戏,每个店的灯都开着,街上店里树荫下,人们在寻找自己美好的地方。
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肩膀,闻到她身上的芳香。
咬着鸡柳棒,咔哧作响。
陈噷才不会砸吧嘴呢。
突然闻到了,一股难以忘怀的味道—————被人群掩盖,但还是看见了,是家新开的烤鸭店吗?
“确实很香啊。”
罗拉。她有些调戏的语气讲着,她知道陈噷又馋猫了。
“你要好好管管自己的胃了,再这么暴饮暴食,未来的你只会再也吃不了油炸,舔不了甜点,喝不了汽水。。也品尝不了我。”
“不要用这种语气讲这种让我把持不住的话啊。”
罗拉只是淡淡一笑,撩了耳边秀发,“只能吃几片哦。”
人蛮多,新开的店新的氛围新的活动,这是必不可少的。
买一斤送一斤?片皮鸭买一份送一份?必然只有刚开店这几天能这么狠了—————但两人提着两大袋“肉”,从店里跨了出来。量有点。。太实诚了?!
“能当明天早饭了。”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便无言了。
很多时候本不需要太多言语。起码他们两人是这样的,这样的相处,生活模式。
随着锁尺咬合的声音,推开门,回到自己的小窝。
这房子是罗拉的哥哥的,现在是陈噷和罗拉居住在这。(这算倒插门吗)
他哥哥的品位和罗拉一样,和陈噷一样。
木地板,陈噷不喜欢大理石和瓷砖。
人类花了大量的时间离开了山顶,洞穴,陈噷不想再回去,死在那样的瓷砖骨灰盒里。
冲开速溶拿铁,这样就好。
难喝吗?对他来讲并不难喝。
陈噷很好养活。
每日吹在脸上的风,已经似乎,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感觉。
那种危险感。
那少女坐在他对面,歪着头抱着书啃,陈噷此时也有点想看看书,但没有付出行动。上次看书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时间太快了,太匆忙,觉得虚幻和空洞。遇到的人和事,多少有点荒谬了,不想去想了,但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切都确实发生了,该从哪里开始去想。。陈噷麻了。
从头到尾,实际上都是混乱和令他不解的。。多半也没有几个人能解开这谜团。
罗拉是在病床上醒来的,她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陈噷为了她付出了什么。
他把那种力量交给了别人,无异于把枪抵在自己脑壳上,抵在群众的脑壳上。
罗拉。
群众。
他不能失去罗拉,他这么做几乎没有迟疑。
面对的越多越能冷静,和麻木。
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身体为之一颤。把他拉回了现实。
在她面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麻木的神经通通回归自然,柔和。
街灯照在马路上,影子露出来了。
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是陈噷熟悉的声音。
但,居然是如此冰冷的语调。
电话挂了。
许久,垂下手。只能,只能缓缓叹气了。
“怎么了?”
陈噷没有回答,只是将身旁的罗拉更加,更加地往自己身体靠近。
那个男人,Smart Brain集团。遵守着承诺。
仅仅只是他们说过的那承诺。
罗拉不知道这一切,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刚刚所发生的。陈噷的失业。
。。。。。。
靠着他的肩膀,风还在吹,人们在这个夜晚也陷在甜蜜中,夏日雨后的凉爽恋爱。
海边,可供人漫步的堤坝,坐在上面,互相戴着耳机听着歌。
手牵手。
陈噷实际上不喜欢出来,但今天却觉得必需,必需带她来这。
远处的对面,小岛,跨海大桥联通。
红点呼吸般,缓慢,很安静,听不见海的声音。
极远之外的云是红的,太阳仍在那。
夜晚,总是带给他沮丧。
风从远处走来,撩起她的长发,在空中摇曳。。飘洒,轻柔的绕在他的手臂上,耳朵旁。
“我们回去吗?”
罗拉仍是靠着他的肩膀,淡淡的说出来。
默不作声,直到他和她耳机里的《Blue&Grey》播放到最后一秒,结束。
回家吧。
路灯的光,伴随着影子,吧嗒脚步。
拉上窗帘。
月光却从缝隙间钻进来,窥探着倒在床上的两人。
紧扣双手。
不想分离。
如胶似漆,和她之间的距离,一丝一毫也不想分离了。
从未这么想和她负距离的接触,感受她的肌肤,吐出的温热呼吸。从未这么渴望和她缠绵。
怎么了。。?陈噷倒不想知道。
开始下雨了。
淅沥沥。
握着她的手,感受她的心跳,回应她的爱。
阵雨,停了。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她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在这昏暗的小房间里用温柔的眼眸注视着他。
好安静,天有些亮了,已可以透过卧室薄薄窗帘。
已经,第二日了。
有点。。太疯狂了。
任性地搂着她的腰和肩膀。拥抱在一起。
再也不想分开了。
酒精,沐浴露,体液。香水。
疲倦在此时才爬上四肢和大脑。
休息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