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外面的阳台,此时外头的天还没有亮,这说明现在还是夜晚。“哈啊……哈啊……”
何烛光的呼吸变得十分沉重,尽管梦很容易被遗忘,但他依稀还记得刚才梦里发生的那些事。
“唔,大半夜的你大喊大叫什么呢?”
在房间的隔帘边上,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接口处探了出来,林夕嘟起小嘴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另一半的何烛光。
“林、林夕……”
何烛光转过头看向了林夕,少女的半睡半醒的睡颜令他安心了些许,至少能够证明刚才发生的那些都是个梦,林夕并没有被那只八首巨蛇吞噬。
“做噩梦了?”
林夕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一丝不对,她摸黑走到房门口将灯给打开,这才发现何烛光的上身全都湿透了,粗糙的大脸白的可怕。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怎么出这么多汗?这下麻烦了……没有剩余的备用床单可以用。”
十月中旬的夜晚体感温度开始变凉,身穿淡色睡衣的林夕双臂捂在胸前,像极了一位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应该是出的虚汗,没事的。我换一件衣服就好了。“
何烛光爬下了床,当着林夕的面把自己身上这件冰凉的睡衣给脱了下来,然后转身往自己的衣柜走去。
林夕不是第一次看见何烛光没有穿上衣的模样,以前还是男生的时候自己就经常跟何烛光一起去山上的小溪里不穿衣服跳下去抓鱼,可以说何烛光的身体发育情况林夕是最明白的。
可再怎么说现在的林夕已经不是男生了,性别的转变给她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至少现在的她再看到何烛光健壮的上身时,隐约会感到不好意思,眼神也会下意识的去回避。
“自己能处理好吗?”
林夕侧过身视线有意避开何烛光,尽管她感到难为情,但她从来都没有跟何烛光说过这件事,就是怕何烛光会多想,两个人之间会变得生分。
“先将就一下吧,再说天也马上要亮了,等明天有时间再把床单拿去洗。”
何烛光边说边翻找衣柜,很快就找出来一件短袖T恤穿在了身上,终于不再是光着上半身了。
忙手忙脚的把那些被汗浸湿的衣物被套床单全部放进阳台的水池里,等到何烛光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床少了床单就只剩下了床垫,躺上去硬抠抠的。
“……糟了个糕啊。”何烛光叹苦笑着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房间里的隔帘,林夕说不定现在已经睡着了,而且刚才已经吵醒过她一次,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去打扰她。
不知为何,何烛光刚才第一个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想跟林夕挤一个晚上,先不说人家女孩子会不会答应,就算之前两人有过大被同眠的经历,那女生的床也不是说上就上的,这样一点也不尊重对方。
轻手轻脚地把房间灯给关掉,何烛光找了几件厚衣服垫在了床垫上,也算是做成了一个拼接式的床单,看上去应付一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呼……”
抹黑躺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尽管脑子不停地在告诉自己明天学校还有活动必须抓紧时间睡觉,但何烛光根本就没有办法睡。
望着天花板,何烛光的眼前仿佛重现了上一个梦里的内容。
他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梦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无论是法涅斯也好、八首巨蛇也罢,简直就像是自己亲身经过的一样。
“等会儿……我记得之前……”
想了一想,何烛光才记起来之前他也做过一个类似的真实梦,只不过那并不是噩梦,严格来说应该是春梦……
可能真的只是白天想了太多事吧。
何烛光侧过身面向墙壁,用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想要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
第二天清晨,公寓楼下的车站。
“你咋了这是,昨晚后面没休息好?”
“没事……还能坚持的住。”
何烛光的大腿支撑着双手,强忍着想要打瞌睡的念头。
“你这样今天还能行吗?真的不会坐着坐着突然睡着?”
林夕站在何烛光的身旁,她一眼就看出何烛光没有休息好,粗糙的大脸上写满了困意。
开往体育场方向的公交车缓缓驶进站台,何烛光丢下一句话后便起身先一步迈上了车。
“反正也没差。”
“……”
林夕默不作声的紧跟在何烛光的身后上了车,两人直接来到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我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就好了,什么事?”
刚坐下来,林夕就用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一下何烛光,引来了他的注意。
少女环顾一圈在确定没有人能听见自己说话以后,悄悄附在何烛光的耳边把昨天班主任告诉自己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真的假的!你是说王——”
“(小声)喂!小点声啊,你想要让其他人都听到吗?”
“哦哦,抱歉抱歉。”
两人鬼鬼祟祟的用悄悄话交流了一番过后,林夕这才知道原来何烛光跟C班失踪的那个王峥还有过几面之缘,虽然算不上朋友,但多少还是认识的。
也难怪何烛光会如此惊讶了。
“真没想到他会离家出走,上个月因为社团活动的缘故,我还跟他见过几次,是个非常求上进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毕竟谁都有隐藏在背后的另一面,只是不愿意展现给别人看罢了。”
“就跟现如今的你一样?”
“……我情况特殊!哼。”
林夕没好气地白了何烛光一眼,虽然只是个无心的小细节,但何烛光越发感觉自己身边的这位兄弟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不知不觉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乘坐的公交车已经驶出热闹的城区,还有几个站就可以到达体育场站了。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以及后面的栋栋高楼,何烛光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个小小的想法来。只不过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的想法,仅仅只是将它当成自己的一个愿望,深深藏在心里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