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时,漓鹿羽有两件非常喜欢做的事情。第一件就是看我打游戏,或者跟我一起打游戏。第二件就是靠着我的身子,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搬过来,边看我打游戏边歪着脑袋画画。
我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待在我旁边画画,结果却没想到被她用:“因为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脑子里总能蹦出一些很奇妙的想法!”
——这样的理由给征服了。
最喜欢的人什么的……
真是狡猾呢。
她很喜欢画画,喜欢的不得了,大学时报的也是动画相关的专业。脑子里的一些奇思妙想甚至比我还多,比如说在海里长大的鸟,在天上打滚的带翅膀的猫。有时候一觉醒来就会拉着我跟我说一些她刚刚在梦中的千奇百怪的经历:或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勇者,挥刀砍向魔王,结果最后却和魔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成为一位云游天下的美食杂志编辑,每天的任务就是到世界各地去探索各种各样的料理秘方;
在现实世界里,这些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只有在梦中才能变成逃脱绳索束缚鸟儿,越飞越高。
她喜欢将这些全都画出来,最好以后哪天有时间了,就把它们编成一个故事。再将我们俩的故事也绘制成一本厚厚的画册——如果有可能,让我们的孩子也成为那本画册的创作者之一。她是这么想的。
她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留下了一句话,“等我回来。”就从此杳无音信。
————
“所以说,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女儿?薛定谔的女儿吗?那她也可以是我的女儿。”
“我当然有办法,但在那之前……”
“能不能请你先松开你的手。”我额头微露青筋地默默举起了拳头。
“啊,抱歉。”王柯言一听,赶忙松开了搂住小鹿,并且还在不停像rua猫一样rua她小脑袋的手。
小鹿立马就缩到了我的身后紧紧的拽着我的裤子,只肯露出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面前这位对她来说危害性极大的家伙:
“爸……爸爸,怪蜀黍……好可怕!!噫呜呜呜……”
“没事,小鹿别怕,他要是再敢动你,爸爸就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再下床走半步路。”
“喂喂喂!在想该如何谋财害命的时候,应该先看看当事人在不在旁边的吧!”床上的那家伙立刻就发起了抗议。
“对不起,抗议无效。”我漠然地拒绝了这位同窗好友。
“啧,你个女儿控……没想到以前吹的牛现在还真让你实现了,真是不甘心啊……”他小声嘀咕道,却好巧不巧地被旁边的乖女儿给听的一清二楚。
“爸爸以前有提到过小鹿吗?”
“小鹿倒是没提到过,就是啊,这家伙经常在我们面前说,要是自己以后的孩子是个女儿的话该……呜呜呜呜!!!”
最后的怪叫纯粹是因为我狗急跳墙……呸呸呸,防止风声走漏做出的那么一丝丝的出格的行为。
曾几何时,我也有在晚上男寝熄灯后躺在床上,和一群断了电只能靠充电宝维持生活的家伙们谈论着未来几何。
聊感情,聊未来想干事业,聊八卦……总之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聊。但凡有谁聊起学习,估计会立马被另外几个给拎起来狠狠地“关爱”一番。
当谈到未来如果有了孩子时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就信誓旦旦地说:
“那我绝对要养个可可爱爱的闺女,然后把她宠到飞起。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许任何人家的臭小子过来拱。那可是我以后的小棉袄啊。”
有人这么接话道:“那如果是个男孩呢?”
“那就让他以后陪他爹一起打游戏,带他爹上分。带不动我就压力他,奖励他满是书香气息的试卷。”
我如此回答道。
女儿多好啊,虽然可能会调皮,可能会捣蛋,但是绝对会一笑起来就让我心花怒放,绝对会一哭起来就让我这个急躁的家伙安静下来,上去耐心地哄。一句软糯糯的“爸爸~”就能让我的心感受到被彩色的糖浆浸润。
养女儿多好啊。
当时吹的牛,现在成真咯。
世界真是神奇啊。
那之后,情绪稍微缓和些的王柯言虽然还是带有些怀疑,但在我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悄悄地塞给他看之后,立刻就换来了无比嫉妒,嫉妒到恨不得想立刻冲上来gank我的目光。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刚刚回来之后在等这家伙醒酒的这段时间里我还顺便带着小鹿一起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做饭要用的食材,以及……某只小馋鹿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看看的零食盲盒。
除此之外,小鹿似乎对书有着别样的兴趣,在路过图书区的时候在那翻看了许久,最后挑了本她最想看的,带拼音注释版的《小王子》给带回了家。
——虽然她说不需要拼音注释版的就是了。据说之前在漓鹿羽那边的时候,就经常窝在妈妈的怀中听妈妈念书上的故事。
不过,毕竟现在的小鹿也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嘛,肯定会有些看不懂的字啊,句子啊之类的,到时候肯定会跑过来问我。
嗯,既然是这样,咱身为大人就得好好负起责任了啊!
我已经能够想象自己在小鹿幼小的心灵中树立了一个无所不知的伟大爸爸的形象。
王柯言难得系上了围裙,拉着我一起进了厨房,说中午要好好地露上一手。而小鹿则是抱上过来看热闹的大米,在一声声“喵呜喵呜喵呜”的叫声中窝在沙发上开始给怀中的大米讲起一位出现在神秘星球上的小王子的故事。
虽然说王柯言打算露上一手,可是我们俩大老爷们自打住一起后,就从来都没亲自下厨做过饭,甚至连刚刚买的食材都是我随手凭感觉去买的。
“看起来你很胸有成竹啊。”我用胳膊肘拱了拱旁边的王柯言,“那就你来掌勺,我来当帮厨咯。”说着,我将他递过来的围裙给挂了回去。
“诶诶诶,别呀,谁不知道当年你烧菜的水平可是我们那一层楼一流的?”他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急急忙忙地给我系上,然后又把锅铲给递到了我手中,“您是大厨,您请。”
“喂,”我看了眼他塞到我手里的锅铲,又看了看他,“自从咱俩住一块之后,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拿过这玩意了?”
“啊……”他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
两个大老爷们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