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萨尔……”尤希娅在路上就盯着他看过好一会儿，总觉得有些熟悉。现在，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她看着正凝视凯萨尔远去方向的凯恩，心中隐隐泛起不安。
打断这些想法的是沃尔达克，他看起来还是很急切，“不管怎样，平安通过峡谷就好了，接下来我们还要潜入悲鸣要塞，从这里出去就是骨之兽人的领地了。”
说的没错，接下来的潜入行动一点儿不比通过霍尔干峡谷安全，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间。尤希娅打断自己的思绪，唤起了凯恩的名字。
“是啊，我们快些走吧，凯恩。”
骨之兽人的领地，远比钢之兽人领土和霍尔干峡谷荒芜的多。一眼看去，找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物，连草木都尽数枯死，大地透出诡异的绿色荧光，完全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
“这……”初见时，尤希娅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凯恩也紧紧闭着嘴巴，眼中是严肃认真的神情。
“这片土地正在死去。”尤希娅抚摸着地面，绿色的死光因退避神圣之力消散，又在尤希娅抽回手后再度覆盖这里的地面。
“真是难以置信，他们已经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沃尔达克咬紧牙关，一拳砸在旁边的岩壁上。
死亡、邪恶、巫毒，即便是凯恩也不会去使用的几种魔力属性，此刻正蔓延在这片土地上，这让凯恩都感到汗毛直立。
在之前和尤希娅的讨论中，两人确实说过所谓魔力属性只是一种力量性质的分别，并不能代表善恶，但这几种属性大概并不在这个讨论之列吧……
这几种力量都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消耗人或者是自然的生命力，和吞噬其他魔力的黑暗并不属于同一类别。
这样的魔力属性，即便是身处黑暗教团的凯恩也是十分忌惮的。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行走了一会儿，山坡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物进入了几人的视野，那是由坚实的黑石铸造的堡垒——悲鸣要塞，也是骨之兽人关押重要俘虏的监狱。
此刻，天空中盘旋的阴云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慢慢流动，漩涡的中心透露出不该属于天空的诡异绿光，让人感到不安。
“那是什么情况？”沃尔达克问比较熟悉魔法的凯恩和尤希娅。
“像是某种祭祀仪式。”尤希娅望着头顶的涡旋猜测道，几人瞬间想到了一个地方去：骨之兽人要拿长老祭祀某种仪式。
“该死，要来不及了了！”沃尔达克咬牙撂下这句话就要冲到那边去，但却被凯恩一把拉住。
“从天空中的异象来判断，祭祀仪式离成型还需要相当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
“是的，不可以这样贸然冲过去！”
凯恩和尤希娅向沃尔达克解释道。
“可是……”沃尔达克望着诡异的天空，心中无比焦急，但凯恩说的不无道理，直接这样冲进去并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
“好吧，我们来商量一下行动的计划。”
沃尔达克最终还是低下脑袋，停住了想要向前的脚步。
“直接冲进去的话，就算能够救出长老，骨之兽人的部队包围过来以后也无法脱身。”凯恩倒是对自己的暗杀潜入技巧很自信，但倘若骨之兽人还有某些传信手段，风险还是很大的。将这个顾虑告诉沃尔达克以后，他想了一下告诉凯恩。
“传信手段的话，悲鸣要塞中有着几个叫做毁灭号角的东西，只要破坏掉几个号角，骨之兽人的大部队应该不会赶过来的。”
“嗯，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行动吧。”
※※※
悲鸣要塞顶部，兹赫库鲁夏口中念念有词的站在燃烧的祭坛前，手中的骨杖流露出诡异的绿光。
在他的身后，钢之兽人部落的长老依索伦被牢牢捆在柱子上，等待着作为祭品的命运。面对身前忙碌的兹赫库鲁夏，依索伦看了看空中的异象然后说道：“背弃了与阿卡夏的盟约的你们，居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么。”
虽然身上伤痕累累，长老的眼神却依旧坚毅，紧紧地盯着兹赫库鲁夏。
“愚昧的野蛮人，你等根本不会理解我主的伟大。”兹赫库鲁夏发出不像是喉咙中传出的嘶哑声音，那声音中甚至透露出邪恶的气息。
“伟大？这片土地正在死去，就连你们骨之兽人也快要无法生存了吧。”将自然变成这种状态的家伙，居然好意思自称为伟大，简直荒谬。
“毁灭之后必有新生，匍匐于我主脚下的仆从的任务就是带来毁灭，你等愚昧之人自然无法理解。”
“不惜将自己的部族拉入毁灭的深渊，你口中的主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兹赫库鲁夏哼笑一声：“依索伦，你这是想从我嘴里套话么？”他走到柱子前掐住长老的脖子，“即将成为祭祀献祭的物品的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在长老窒息前的瞬间兹赫库鲁夏撤回手，转身向着混沌的天空虔诚的张开双臂：“我主乃是混沌之本源，黑暗之黑暗，[毁灭]的执行者，带来永恒死亡之神。根本就不是阿卡夏那种位面的伪神所能相提并论的存在。”
“这样啊。”依索伦眼中的阴云愈发凝重。
“感到荣幸吧，你将成为[毁灭之雨]的助力，跨越时间与空间追溯最初的毁灭。”兹赫库鲁夏看着天空，祭祀仪式即将准备完成。
就在这时，依索伦突然挣脱绳索的束缚，抬手凝聚出一个奥术飞弹向兹赫库鲁夏发射而来。带着霜风气息的飞弹一路飞过留下一道冰霜的痕迹，旋转着嵌在兹赫库鲁夏举起的手掌中。
兹赫库鲁夏发出阵阵冷笑，手中冒出的绿色火焰吞没了蓝色的冰霜法术。他扯开斗篷，露出健壮的肌肉和背上歪歪扭扭的悚怖骨刺，张开双臂对依索伦发出一声战斗的咆哮。
这是兽人战斗的仪式。
依索伦见状也解下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长袍，虽然年纪大了，但他的肌肉还没有退化，只是架势比较小。他冷静的看着兹赫库鲁夏，二者一边分析着对方的动作一边以祭坛为中心开始旋转位置。
突然，兹赫库鲁夏高高跃起，一个肘击向依索伦砸来。依索伦站住步子向侧后方倾斜躲开，反身抓住兹赫库鲁夏将他扔了出去。
兹赫库鲁夏落在地上立即调整动作再次冲来，拦腰抱住依索伦，一边冲刺推进一边将依索伦从头顶掀了过去，重重的砸在地上。他转身挥舞拳头落下，被依索伦用双手挡下死死撑住。
“就只有这点能耐吗，依索伦？”兹赫库鲁夏一边压制一边嘲讽道。长老躺在地上，努力撑住兹赫库鲁夏的拳头不让他砸下来。
“哼，那就来试试吧，背弃盟约的家伙！”依索伦抬起脚将兹赫库鲁夏踹开，趁机立即起身再次摆开架势。
兹赫库鲁夏被一脚踹在小腹上蹬开，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被依索伦一记重拳打在了脸上，一颗獠牙直接被打飞了出去。他摸着脸吐出一口浓血，眼中的怒火逐渐燃烧起来。
依索伦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冲上前去一手扼住他的喉咙一手掰着他背后的骨刺，兹赫库鲁夏则是一拳拳的打在了依索伦的腰间。
忍着被锤打的疼痛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依索伦直接硬生生的掰断了兹赫库鲁夏背后的一根骨刺然后高高举起砸在了兹赫库鲁夏的脑袋上。
兹赫库鲁夏被一骨头砸的晕头转向，踉跄几步向后退去，一道血流也从脑袋上淌了下来。他粗重的喘息着，伸手摸了摸从头上流下来的血液，似乎是有些发懵。
依索伦也是气喘吁吁，但他还是握紧手中的骨头，快步冲上前向着兹赫库鲁夏砸去。就在骨头即将砸在兹赫库鲁夏的脑袋上时，兹赫库鲁夏突然回过神来，急忙挥手甩出一团绿色的魔力将依索伦打飞出去。
绿雾缠绕在依索伦身上，像是病毒一样钻进他的身体，依索伦身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
“兽人的决斗仪式不可以使用魔法，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依索伦愤怒的谴责道。
“决斗仪式结束了，依索伦。”兹赫库鲁夏伸出手来，绿色的魔力不断向依索伦身上涌来，让他看起来痛苦不堪。
“乖乖成为仪式的祭品吧。”兹赫库鲁夏挥了挥手，祭坛四周的几具骨架就颤抖着支撑起来，用迟缓的动作向依索伦走来。兹赫库鲁夏拔出插在一边的骨杖，天空中的涡旋也开始发生变化，卷席在一起的绿色气流像触手一般从涡旋的中心伸出，向着下方延申。
已经失去气力的依索伦被两具复活的骷髅架着，站到了祭坛中心，涡旋正下方的位置。
兹赫库鲁夏满意的看着仪式的状况，虽然身上的骨刺被折去一根，牙齿还被打掉，但最终的胜利者还是他。决斗仪式？被这种东西束缚，这就是钢之兽人裹足不前的原因。
古老的盟约，庄严的仪式，呵，简直可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兹赫库鲁夏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