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哑、叽哑……
老旧的电风扇吃力地转动，为入夏后闷热的天气勉力添上一点似有似无的凉意。
资金匮乏的福利院自然没有余力为孤儿宿舍添置空调，只有一张小床的简陋房间就算打开了所有窗户，依然在仿佛要燃烧起来的气流环绕下滚烫得如蒸笼一般。
然而，坐在床边的男孩这一刻也顾不得汗流浃背的难受，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
要说为什么───男孩偷偷侧眸斜瞥，一截如天鹅般优美的粉白细颈映入他的眼帘。透映阳光的精莹汗水汇聚，慢慢从滑嫩如凝脂的肌肤上滑落，拍打在线条魅惑的锁骨上，并继续缓缓坠下……
咕噜的咽下口水，男孩的双眸直勾勾地顺势而下，如麝似兰的浓郁馥香混着淡淡汗味令他心跳加速，视线也随着掉落的汗水触及那迷人饱满之处。
军绿色的贴身薄背心早被汗水打湿，也令高高鼓起的沉重果实更显娇嫩欲滴。惹人垂涎的白腻随呼吸微微起伏，掉落其上的汗珠在晃动中滑下，来到被薄衣包裹的微微凸起处。
「……因此，在这类型的题目里反而不能套用这套公式，而是要转变思路，明白了吗……子渊?」
「啊!」满脸通红的男孩回过神来，迎着凤目少女疑惑的双眸作贼心虚地逸开双眸:「哈、哈，千夏姊教得真好，我明白了!哈、哈……」
「……那么，这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诶……我不知道，抱歉……」
「唉……」千夏把手中的多功能笔扔在课本上，转身望向低头认错的男孩。
「子渊，你上次的测验又考了零分……我也不说难听的话，但这样下去，你连最差的大学也考不上，那以后该怎么办?」
「考不上便考不上!我可以直接工作……而且，福利院只负责到十八岁，我再努力也拿不到奖学金……」
「上次也说过，你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负责。我申请留院就职的请求已经批下来了，虽然薪水不高，但这几年再多打一两份工，积蓄的钱到时就能派上用场……」
「我怎么能用千夏姊你的钱!你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我尽早工作也能减轻你的负担!」
「你!」
看着秀气男孩别扭地别脸抵抗，千夏蹙起细眉，给人不近人情的嘴唇冷冷地抿起:「……果然，你一点长进也没有!」
「千夏姊……」
「我教过你多少次要多深思!你说直接工作?你一个孤儿能找什么工作?你连大学也没读能干什么工作?最近几年，林执政官上台后，南岛的经济越来越差，失业率……特别是年轻人的失业率有多高你知道吗?」
冷冽的质问句句戳心，男孩咬着下唇，闷头不响。
「就算你撞了大运，找到一份不至于饿死你的工作……然后?清洗工、保安，难道这就是你的人生规划?你毁掉我光明的前程，就为了当一个清洗工?十年、二十年后，当你我都老了后，你为自己，也为陪伴你的我准备的礼物就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就是没有希望的未来?」
「当然不!」男孩猛地咬牙抬头，可马上便沐浴在黑发丽人锐利威凛的凤目下，瞬间被直刺心底的冷意剥夺了言语的能力。
「那你能做什么!偷窥我的胸口能帮你提高成绩吗!满脑子的下流思想能帮你找到工作吗!」
「我、我我……」
看着双肩颤抖的男孩紧紧握起拳头，表情扭曲中透着迷惘，千夏轻轻呼气，线条刻薄的脸颊微微融化。
「子渊，抱歉说得这么难听，但上次也说过，我以前对你的纵容可能起了反作用，你比你自己想象得更坚强，我希望你能相信自己的可能性……」
她叹口气，擦擦额上的汗水，为闷热的天气蹙眉。凤目少女撩着湿粘的黑发，尽管因为热得受不了，她已经脱掉累赘衣物，匀称有度的胴体上只剩下一件小背心和短裤───这也是之前男孩心不在焉的罪魁祸首，可千夏的娇嫩肌肤上还是止不往地冒出一层层的湿汗。
「啧，这天气……」
她又低头望向自己煽情的打扮，想到刚才的发言，脸颊微微透红。
「当然，我不是在责怪你，你这个年龄的男孩会胡思乱想是很正常的事，说你毁掉我的未来也不是抱怨……你知道我喜欢直话直说，留下来照顾你是我自己的自我满足，我也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阳光下犹如象牙般的无暇长腿盘起，千夏拨开湿发，双手撑在床上拧身，正对着垂头丧气的男孩。
「虽然刚才说得很严厉，但也不是在强迫你进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有各自的道路……我呢，其实也不是非要你有所成就。然而，小时候在船上时，你来救我的那一刻，你和我的道路便已经重迭。」
她轻轻勾起男孩的下颌，凝视他迷惑茫然的双眸，淡淡说着:「我曾经完全不相信人类……人类终究是受本能驱使的动物，所以要用严厉的规则约束肉体，用会牵连旁人的群体意识规范心灵，这样才能确保不行差踏错……我现在也是这么相信，但你给我上了全新的一课。」
「千夏姊，那时候我只是无法忍受你受伤害……」男孩看着突然变得有点陌生的千夏，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对了，百合也是这样，偶尔会展露出完全不同的一面，深沉、完全和年龄不符的冷漠。
「所以说是全新的一课……或许把筹码赌在你的冲动上也不错呢……」
「什么?」
低声呢喃后，千夏没有回答男孩的疑问，表情也变回平时冷淡中隐隐透着温柔的模样。
「虽然说不强迫你，但我还是希望你尽自己的力量努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会很幸苦，本来我们这些没有根的孤儿就受尽歧视，要是再不提高自己的竞争力，真的会很煎熬……当然，就算真变成那样，我也会陪着你……」
「不，千夏姊，我明白了，我要改变自己!下次考试绝对要……」
男孩握着小拳头，头颅高高昂起，可炽热的誓言说到一半突然中气不足，他黑漆漆的双眸闪烁几下，弱弱地嚅嗫:「……至少要不考零分!」
「呵，那也不错，饭要一口口吃……」
千夏宽容地说着，美丽的凤目慢慢渗出笑意:「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原谅你刚才的偷看!」
「呜!千夏姊的眼神好恐怖……」
「呵呵，所以要好好努力让我忘掉……子渊，抱歉，对你的未来规划说三道四，你可能觉得我管得太宽……」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千夏姊，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男孩似乎憋了很久的疑问令千夏笑容可掬的脸庞瞬间僵往。她面无表情地慢慢低头，侧摆过来的黑发掩在额前，艳美的凤眸仿佛冒上一重阴影。
「……千夏姊?」
「子渊……」奇怪地沉默片刻后，千夏抬头撇开话题:「你以后尽量远离百合……」
「诶?但……」
「我知道你当她是妹妹宠溺，但这也是为你好。说起来，你的成绩会这么差，也是因为她那些恶劣的玩笑。你每天被人欺负，受尽冷嘲热讽，又怎么可能专心学习?」
「……那也不是她的错，都是我自己不能专注的错。」
「哼，那她害你被整座福利院敌视，要知道我们这些孤儿原本就没有多少助力，出了社会后只能靠互相拉一把，可她却害你连一点人脉也没有……」
「……这也不能怪百合，都是我自己不会交朋友……」
「你……为什么!」千夏看着低头抿嘴的男孩，黛眉绞成一团。
「你和她相处这么多年，其他人会被她的外表和巧言迷惑，你难道还看不清她的本性吗?」
男孩侧侧脸，逃避千夏凛冽的眼神。
「为什么?她害得你受尽欺凌，你也知道她在骗你，为什么还那么固执?」
「百合她是……妹妹!」
男孩闷声说着，千夏呼吸急促，胸前沉甸甸的饱满气得连连摇动。她深呼吸后，神情冷淡下来，想了会后眯起不近人情的凤目，冷冷地开口:
「我话说在先头，如果你不和她分开，将来肯定会为此后悔……说不定，那一刻很快便会到来。」
───
(停了一段时间，果然会感到生疏，慢慢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