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离洛小雪转入白蔷薇中学已经快一个月了。
今天是月考日，老李头站在讲台上，老生常谈的絮叨着那些升学啊，努力啊之类的话题。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中有多少是普通人你们自己也知道!一个好的大学可能是改变你们人生的唯一途径!不要因为月考考不好不会滚蛋就懈怠!”老李头有些激昂，似乎要喷出火星来了。
洛小雪有些无聊的趴在桌子上。陈思思在一旁搓着手，似乎很紧张。洛小雪坐在最后一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面的同学在做什么。
有抓紧时间翻书的，有听老师瞎扯的，有做小动作的，有闭上眼睛养精蓄锐的。亦是众生相。
“好了，去考场吧!”老李头的唠叨终于结束。
繁重的学业和不断的考试让学生们在迷失中挣扎，但对于从来没有上过学只靠家里的藏书学习的洛小雪而言，一切都显得那样新奇。
洛小雪找到自己的座位。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有些沉得住气的好学生会拿出书看。更多的学生就是不断闲聊，排解心中的苦闷。
“雪儿雪儿!给我签个名好不好?”两个充满元气的女生跑到洛小雪的座位边上。前两天洛小雪的甜品店开张，引了一大波客流，对于无孔不入的媒体而言，洛小雪现在在白蔷薇中学就读也不算什么隐秘的新闻了。
“嗯……我现在可不是偶像了哦，确定还要我签名吗?”
其中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蓬蓬头女生点头，说道:“当然要了!我们还是你的粉丝，会一直支持你的!”
另一个看着蛮漂亮却缺了颗牙的女生也凑到洛小雪面前，抓住洛小雪的手，说:“雪儿这样退圈真的蛮可惜的。确定以后不会再当偶像了吗?”
是可爱的粉丝呢。女孩的眼神里有光，那是憧憬。
“可能还会演出，但全职偶像我已经不当啦。”洛小雪一边说，一边在两人的笔记本上签名。“总之，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
两个小粉丝也是相当激动，和偶像如此近距离接触——洛小雪比想象中的好相处许多。
这世界值得温柔以待。
“回到座位上，准备考试!速度!马上发卷子!”监考老师进来，敲着讲桌。
一个监考老师站到洛小雪身后。看着洛小雪作答。
洛小雪作答很快，可身后的老师却眉头紧锁。没多一会儿，洛小雪答完卷子，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看到洛小雪的身子遮住了试卷，老师哼了一声，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另一个监考老师也走到最后一排，两人并排而立，似乎在交谈什么。
作答的有点太快了，行云流水，纯熟的就像在抄答案一样。抓个大学教授来也不见得有这种速度吧?那监考老师小声嘀咕:“我家孩子可都没进一班。这种真的观感很差。”
“行了行了。”
洛小雪也不管这些。下午最后一科答完，洛小雪直接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感觉怎么样?”柳山早就等在教室门口。洛小雪一出门便看到了拿着教案的校长先生。
“还好。要来喝一杯吗?我请客。”
“哎呀……不了不了。我还没下班。”柳山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倒是听说你那个甜品店的口碑很好。”
那是自然。洛小雪背着书包离开，准备去稍微吃点东西。
……
乐天咖啡店。
洛小雪悠哉悠哉的，乐天咖啡店这边却有人坐不住了。
“短短三天时间，我们的客人少了70%，你们有什么头绪吗?”那个叫做阿武的男人神情严肃，坐在方桌的主位。周围还坐着三四个差不多年纪的人，表情各异。
“资本，这是赤裸裸的资本!”看起来最年长的秃头男人大声说道。虽然看起来长得有些着急，但实际上这位兄台……才二十四岁罢了。我们暂且将其称之为光头兄。
光头兄拍着桌子，气愤的说道:“这是要用资本压垮我们!那么大的粉丝基础，几乎就是零成本宣传。再加上巨大的资金投入，我们没有办法竞争!”
“其他人意见呢?”阿武问。
“我上网查了一下，对面那家店的点心都是按照星级餐厅的标准，价格也不算贵。而我们家说到底只是一家咖啡店。”阿武身边那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女生说道。
“只能压低成本，这样才有降价的空间。两家店对着开，一定是有对比的。”阿武定下主意。“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最艰难的时候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会有办法的。”
实在不行就只能转行了。阿武心想。不过没到最后一步，男人还是不愿意退步，这是男人的尊严。
思来想去，男人决定去找对面那位大小姐聊聊。阿武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自己认知中“少爷小姐们的过家家游戏”就能给自己如此的压力，这才是现实。
推开那名为爱丽丝的店门，兔子先生如惯例一般。“请问您要来点什么?”随后将菜单推给阿武。
“能找你们老板吗?”阿武开门见山。
“无权限，请随我前往申请。”兔子先生伸手，示意阿武跟着自己走。
甜品店的角落里，洛小雪在写着什么东西，地上还扔着几团皱皱巴巴的纸。
“雪儿小姐，方便和你谈一下吗?”
“呜哇!”洛小雪过于专注，倒是被吓了一跳。“您请说。”
“是这样。我是对面咖啡店的店主。虽然冒昧，但是还是想和您谈谈。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是竞争关系……”
有点可笑。洛小雪抬头看了一眼阿武。“哪有竞争关系，都是西式餐点罢了。”这话倒是问住了阿武。
阿武认真打量面前的少女。大概是刚下学，洛小雪还穿着一身校服。土气的蓝白校服在洛小雪身上完全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而更显清纯。桌边摆着一张图纸，能看出是一份设计图。
“这是黎塞留?”阿武忽然问。
“嗯?”洛小雪有点惊讶的又看了阿武一眼。这份设计方案确实有相当一部分参考了黎塞留级的装甲布局，甚至穹甲都保留了下来。
大概读懂了洛小雪心中的想法，阿武讪笑道:“以前也是船模爱好者，全前置布局就很容易让人想到黎塞留。”
“是我准备拿去参加比赛的作品。还要改进一下。”
阿武也来了兴致，全然忘记了对方已经要把自己咖啡店挤倒闭了的事实。“科技大赛吗?我还做过两栖的小汽船，可惜没过复赛。”
如先前洛小雪所言，她确实是准备做一条大巡模型。从图纸来看，舰船的建筑极少，似乎是为了保证主炮的射角，又或者单纯是半成品?
“防空炮准备怎么布局?”阿武问。图纸上似乎没有规划防空炮的类型，也没有预留位置。这是很低级的失误吧?
“不装防空炮。”随后洛小雪简单解释了一下暗海探索特化的要点。毕竟暗海几乎没有什么能飞的东西，防空炮只是累赘。
两人聊了很久，最后洛小雪回家，阿武才有点不舍的离开，咖啡店的事儿早忘到了九霄云外——那又如何。生活的苟且也自当排在男人的浪漫之后。
朝闻道，夕可死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