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尔睡着了,这里的所有地方自然可以让希渺随意乱逛,所以在克劳米娅的陪同下,先是把自己的行李从一堆乱码七糟的东西中搬出来。
行李被动过,不过希渺的行李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没少什么东西,顶多是少了两本魔法书,无关紧要。
希渺注意到一个普通的帐篷前有一位秘银猎人在那里仅仅是坐着,神色中全是迷茫,不见一丝颜色。
“发生什么事了?”希渺知道少年做出此态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出于善心,希渺问出了声。
少年从晃神中被打断,看见是希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二小姐,我……”
“没事”希渺安慰道“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少年犹犹豫豫的开口,眉宇间全是后悔,“我的哥哥……因为保护我,被吸血鬼……我才进入秘银猎人没多久,我以为不死生物……如果我当时没有被吓到……”少年把脸埋在手里,没有再说下去了。
尽管希渺早有预期,但是少年的话依然让希渺想起那个夜晚,初入人事的少女用自己的命换了一个不知道值不值当的命,希渺捂住被她再次藏在胸口的水晶,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
克劳米娅像是看出希渺的状况,她微微侧身,搂住被勾起不好回忆的希渺,试图让她重新平静下来,米娅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是给少年说,也是给希渺说的,“每个人都会有直面死亡的终局,你的哥哥把生留给了你,那就以他的期望继续活下去,活出他希望的绚烂,这样你在人生尽头,面对你自己逃避过一次的终局时,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对心中的那个他说,‘我没有辜负,谢谢你’,面对死亡的抉择时,人总是犹豫的,但他们能毫不思考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去你们的生命,那么这么做在他们眼里是值得的,所以不要辜负。”
希渺看向米娅,米娅长长的睫毛低垂,神色平静的不像安抚,而像是只是叙述事实。
停了克劳米娅的话,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顿,随即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丢下一句谢谢,就仓惶的离开了。
“谢谢你,米娅。”希渺同样也对克劳米娅说了一声谢谢,克劳米娅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打量她的精神状况,“圣堂其实并不注重生命的有无,而是生命存在的意义,你若是和那些随意将普通人如蝼蚁般践踏的不死生物一般,即使我和皮尔斯先生交好,我也会毫不犹豫取下你的头颅。”
“好”希渺笑着回应了,克劳米娅还是那个不善解人意的克劳米娅,若是哪天克劳米娅转了性,变温柔了,希渺到时候估计会有些不适应。
希渺表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在希渺心中,却掀起很大的波澜,曾经她一味的逃避于这件事情,即使怜帮助她走出狼人的阴影,但是对于若尔,依然是她心中的一条深深的伤痕,如今克劳米娅的话,让她终于有直面的勇气,有走出来的勇气。
克劳米娅又陪着希渺去了关押卡利亚的囚笼,曾经意气风发的卡利亚,如今被关在铁笼之中神情涣散。
看见有人前来,卡利亚抬起头,因为没有血液的进食,卡利亚身上的伤口就摆在那里无法愈合。
“若”卡利亚叫出希渺用作伪装的名字。
“我不叫若,”希渺倒也没有什么获胜者的身段,“希梅丽尔·皮尔斯,这是我的名字。”
和希渺预想中的一样,卡利亚瞳孔震惊的收缩,但随后也如同理所当然一般,垂下了头,“也对,你这个身份也值得一位神圣魔法师和一位冰龙来救,所以,你,成功了吗?我感受不到它了,我体内被替换的血也不再有了魔力,但我还‘活’着。”
希渺自然知道卡利亚问的是那颗太阳,不过她后来昏迷,也不知道在虚空之中悬挂着的堕日,便只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我不知道,或许只成功了一部分。”
卡利亚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低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艾西尔决定最后怎么处置卡利亚了吗?”离开卡利亚的视线,希渺问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克劳米娅。
“你问我?”克劳米娅嘴角勾起,“你是皮尔斯家的二小姐,这件事情你应该比我熟悉吧,另外,她说的成功,是什么?”不可避免的,克劳米娅问起了关于堕日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颗堕落的太阳,还有有关的神谕,把我绑在那里就是想借此控制或者吸收太阳”希渺给出的猜测和他们的真实目的其实所差无几。
“所以?”
希渺伸出一只手,没有任何的咒文浮动,彻底纯净的黑咒火缓缓的在她的指尖燃烧,克劳米娅似乎感受到希渺手里黑咒火的危险性,本能向后走了半步。
“喏,”克劳米娅递过来一枚全新的戒指,和希渺先前佩戴的那款相比,这枚戒指更加的轻奢,嗯,或许可以这么说。
希渺把黑咒火熄灭,自甘堕落的伸出了左手,克劳米娅毫无含糊,直接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无名指。
希渺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克劳米娅如同丝毫没注意到一般,给希渺介绍这个被她‘改良的戒指,“这次的戒指,绝对可以保护你,即使是如同这次见过的那只吸血鬼那般的不死生物,都能抵挡的住,但”克劳米娅顿了一下,“如果你使用禁咒,那么如果我不在附近,你可能就得忍受十分的痛苦,友情提醒一下,即使你把戒指摘掉了,这个禁制也是存在的。”
“???”希渺上一秒还沉浸于圣堂大美女亲自把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下一秒就接受到了如今震惊的信息,“无情的铝人。”希渺装出一副泪眼婆娑,但很显然,克劳米娅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头一转,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向前走。
计划失败,希渺咬了咬下嘴唇,还是跟在了克劳米娅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