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当初系统通知她完成任务时说的奖励,爱丽丝坐起身来,心念一动。
随即一个透明屏幕出现在她的眼前——
【任务1:推倒女主】
【规定时间:12:43】
【规定地点:莫科里斯街】
【行为:请遵循原书中角色的行为,在规定时间内,在莫科里斯街中,当马车行驶而过时,将一无所知的女主推到马路上】
视线扫过,屏幕依旧还是那些字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在此之下多了两行文字。
爱丽丝将视线向下扫去,同时心里不禁有点小期待。
奖励会是什么呢~
(๑><๑)
随着视线渐渐向下扫去,那两行文字赫然出现在爱丽丝的视线里:
【任务已完成!】
【奖励:记忆片段x1】
见到系统上写着奖励的那行字,爱丽丝眨巴眨巴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嗯?
记忆片段?
她有点懵,她的使命不是扮演原作中的恶毒女配,欺负刁难前期的女主吗?
她要记忆片段干嘛?
感慨人生吗?
对此,她真的有点摸不到头脑,按理说根据系统那死性子应该会把奖励设定成,让她更好推进剧情的东西,比如毒药之类的。
结果给了她一个跟本书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记忆片段。
也罢,记忆片段就记忆片段吧,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记忆片段,但现在这好她没事干,闲的很。
就权当是看场电影,消遣一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爱丽丝小手一动,朝奖励点了上去。
随即,屏幕画面切换,透明的屏幕上,闪出一行新的字样——
【是否使用记忆片段x1?】
【是/否】
没有过多犹豫,在看到这一行字的一瞬间,爱丽丝就直接点到了‘【是】’的选项上。
【叮!】
【使用成功!】
【记忆片段生效中……】
在爱丽丝选中了‘【是】’以后,透明屏幕上,一行行字样打出来。
但……爱丽丝已经看不见了。
她只感觉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一股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
嗯?
怎么回……事?
随着困意越来越强烈,爱丽丝终于支撑不住,最终,她的上半身一个自由落体倒了下去,后脑勺正中枕头的中心。
…………
……
…
嗡——
意识渐渐回归,爱丽丝只感觉自己仿佛魂穿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里。
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法思考,无数情绪如同无数乱麻交织,但随后,脑海里的错乱感逐渐消失……
渐渐的,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而昏迷之前的场景已经不再,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
【此时此刻,我坐在床上,下半身被洁白的被子盖着,而被子上,我的手自然的放在上面。
这双手比之前大了一圈,一看就是一双男人的手。
卧室里好像是没有开灯,四周一片昏暗,窗帘紧紧合着,遮蔽着外面的光线,但还是能从上方的缝隙中透露出了一点点光线,蜷缩在屋顶的边缘。
屋子里一片寂静,我甚至隐约能听到自己耳畔边回响着的耳鸣声。
忽然,一阵有节奏的振动声自身旁响起,打破了卧室里原本的寂静。
我闻声转头看去,只见枕头边一个手机正在不停的振动。
嗡嗡嗡……嗡嗡嗡……
我默默的盯着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昏暗的厨房里,水池里蓄满了水,一个个盘子与碗堆叠在其中,水龙头上,耷拉着的一层水缓缓向下鼓起,凝聚成一个透明的水珠。
水珠仿佛抓不住杆子似的,一点点的向下延伸,向下落,最终不堪重负的掉了下去。
嘀嗒。
一声之后,水面开始泛起一圈圈波纹,圈圈圆圆圈圈,一层围着一层,缓缓向外延伸开来。
枕头边,手机依旧在振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季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的眼神里看不清情绪,没说话。
对方见没有回应,有些恼,却也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又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
“小季啊,你看你也成年了是吧,哎呀,时间过的真快呐,你在襁褓时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眨眼间你居然就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其实妈妈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聊会天。”
听着手机里母亲的和蔼的语气,我依旧没有说话。
“我跟你刘叔呢,最近准备成家了,你也知道,妈妈经济一直都不是很好,这一准备成家了,手头就更紧张了,实在是没有办法照顾到你了,唉,妈妈也很爱你,可是确实也是没有办法啊。”
“这样吧,那套房子你先接着住,你也成年了,以后要多多依靠自己,等过几天吧,过几天你再搬出去,妈妈这个月就先不给你汇款了啊,以后有什么事呢,就多找找你爸爸。”
“他也是爱你的,我们俩当初一直没有离婚,就是因为考虑到你还那么小,不能从小就没有爸爸或者妈妈,我们一直以来都只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如今见到你顺顺利利的长大,我们都很欣慰啊。”
“好了好了,你一定也嫌妈妈啰嗦了,就先不说了啊,我这边也还有事,你记得以后有什么事多找你爸爸啊。”
“乖啊,妈妈就先挂了。”
嘀。
随着一声声响,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沉默的看着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在挂断了电话以后,便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通话记录很多,但时间跨度很大,只有几条是显示着‘母亲’的来电,更少的则是显示着‘父亲’的来电,剩下的就都是骚扰电话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眼里看不清情绪,直到屏幕渐渐暗去,最终熄屏。
这时,我才缓缓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里是紧闭的房门。
我缓缓挪动身躯,想抬脚下床,却发现我的双腿没有知觉。
对于这种情况,我却毫不意外,因为这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我的双腿从出生起,便是残疾。
扭头看向了床边的轮椅,我缓缓用胳膊拖着下半身挪动,艰难的爬到了轮椅上。
寂静昏暗的房间里,我用胳膊挪动着轮椅,缓缓朝着门口移动。
当初,我的父亲与母亲见我是这副模样,心里是不满意的,却也因为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骨肉,于是便压下心头的那抹不满意,坦然接受了自家孩子的残疾。
但随着他们的孩子慢慢长大,各种问题随之而来,双腿残疾而带来的小麻烦一开始并不起眼,只是像雪花一样,在脚边浅浅的一层,可是随着日积月累,这些小麻烦越积越高,逐渐没过了脚边,使人无法再忽视下去。
于是,他们便开始经常吵架。
鸡毛蒜皮的小事会吵起来,生活中的琐事会吵起来,工作中的事也会吵起来。
如此又过了几年,原本只是没过了脚边的雪,如今已经没过了腰,这让他们感觉到了危机,心中原本在孩子出生时就压下去的不满,也渐渐冒了出来。
他们动了离婚的念头。
我挪动着轮椅,移动到了门前,伸手握住了门把手,用力。
吧嗒—
门开后,我继续挪动着轮椅进入了客厅。
法庭上,沉重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来气,对于孩子归谁这件事,他们起了争执。
家里的经济本就不富裕,他们各自的经济也是如此,孩子此时已经成了累赘,无论孩子归谁,生活都得雪上加霜。
于是,离婚只好作罢。
后来呢,他们也从原来的早出晚归,但每天都会回家,变成了有时候会不回家,最后又变成了有时候会回家,各自也不在无话不谈,当初相溶以沫的誓言如纸条般轻易扯断。
孩子渐渐长大,见此,变得沉默寡言。
客厅里,窗帘同样紧闭,灯也还是没开。
一片昏暗中,我缓缓挪动着轮椅,朝着厨房移动。
寂静中,轮椅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十八岁。
这个数字意味着一个普通孩子就此成年,而对他们来说,这意味着那孩子十八岁时也便不用再去抚养,意味着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