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不可能!”黑袍人想要融入阴影中,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拘束在了这片空间中,根本无法逃走。
他抬头看向银发的少女,在她手上刻画的那个法阵,那是能够封锁空间系的强大魔法,还能够削弱自己的力量。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不能与之为敌的名字。
“伊特瑞拉·盖尔姆斯,传奇级别的【大魔女】”
黑袍人有些神志不清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他的意志也被那个法阵彻底摧毁。
“老鼠,就乖乖呆在捕鼠器里,随便跑出来可是会让人生气的!”伊特瑞拉手中凝聚出了一个强大的烈焰系魔法。
史诗级火焰系魔法【贯穿焰矢】
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黑袍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自己是帝国荣耀的影行者,他生于阴影,也该死于阴影。
黑袍人没有退缩,拿出了他作为【影行者战团】小队队长的荣耀,同样也是史诗级强者的荣耀,他拿出了墨绿色的双刀,身形一闪,以一个诡异的速度出现在了伊特瑞拉的身后,双刀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斩向这位魔法师。
就在他认为偷袭要成功的时候,他看到了女人脸上丝毫不变的笑容,那个魔法所预订的发射方向,正是她的身后!
【预言学派戏法】克敌先机
怎么可能!没来得及惊讶,【贯穿焰矢】刺穿了他的胸口,他挣扎着捂住伤口,伤口处滴下墨绿色的血液。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时间,好像变慢了。他看到了一个洁白的身影,用超乎常理的速度向他袭来,打断了他燃烧生命,拼死一搏的打算……
在月露的眼中,这一瞬间,男人以及伊特瑞拉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而她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银白色的魔力骤然爆发,恐怖的力量让她瞬间到达了黑袍人的身后。
她给这个能力取名为【月狩】,发动后能暂时迟缓除了自己以外周围所有物体的时间。对付黑袍人这种史诗级的强者,效果大概也就在一秒。
但就是这一秒,也足够决定生死了。
银白色的魔力缠绕于剑身,月露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接连斩出数剑,每一剑都精准地命中了黑袍人的要害。
最后一剑,长剑带着银白色的魔力贯穿了黑袍人的心脏,少女抽剑,然后转身。
一朵洁白的彼岸花在黑袍人的心脏位置绽放,随后,魔力的爆炸将黑袍男人的身体彻底吞噬。
【剑技·曼珠沙华】
没有回头看死去的黑袍人,月露冲向伊特瑞拉,一把抱住了这个黑发的魔女。
“我还……以为,你也要骗我了!差点……也把你当成骗子了!”月露忽然号啕大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紫色的眼睛里流出。
“呜呜……你知道,当我被绑到这里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出卖我了!把我卖给了这些人!”月露越哭越大声,她痛苦地抽泣着,少女哭的犹如梨花带雨,她所有积累着的悲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她不怕一个人与那些凶残的暴徒对峙,更不怕那个影子行者,这无非就是一场战斗,打赢了她继续活着,打输了便死去。在下定决心要向帝国复仇之后,她便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少女有一个唯一的阴影,那是她直到现在还无法走出来的阴影,她无比的害怕——【欺骗】
那个天天围着她转,叫她小公主的男人骗了自己。他和自己拉勾,保证处理完事情之后就来找她,但他没有履行约定。
男人死在了帝国的宴会厅里,什么也没有告诉她,让她独自在冰雨中哭泣。
那个在雨幕中为她打伞的男人,那个在她最为痛苦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手的那个男人骗了她。
她隐藏了杰诺死亡的真相,哪怕她把那封信件摆在了他的面前,换来的也只是他的沉默与道歉,他从来不对她解释那个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那个在酒馆里调着酒,嗜酒如命的自恋男人骗了她,他说自己很强大,让她不要为他担心,他说自己能够轻易解决帝国派来的危险,但通过伊特瑞拉的确认,他又骗了她,他死在了罗兰的一个废墟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她在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也在思考着,是不是那个女人也要骗她了呢?自己莫名在旅馆中陷入沉睡,又莫名被那帮恶徒绑到了这个阴暗狭窄的房间里。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害怕到几乎要浑身发抖,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鲜血,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所幸,伊特瑞拉并没有骗她,女人接下来说出了她在月露失踪后做的事情,她先是找到了被这帮人绑架的市民们所在的地方。大部分市民们都还活着,只是少部分的女孩已经被糟蹋了,她立刻把这些人放走,同时以【伊莎贝拉】的名义向冒险者协会提出了帝国势力正在向莱德文尼市渗透的危险。
由于【伊莎贝拉】是一位【奥术师级】的强大魔法师,她所报备的消息自然也引起了协会的重点关注。
协会立即表示莱德文尼市会进行全面的一级警备阶段,同时向拯救了数百位市民的【伊莎贝拉】表示了感谢并且支付了大量的酬谢金。
做完这些,伊特瑞拉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法阵的定位,自己已经把那个秘密告诉了那孩子,希望她能够聪明一点,把那个影行者引出来。
毕竟自己的那个法阵是专门针对影行者这种半灵体士兵的特化魔法,如果影行者不露面的话相当于没用。
好在幸运女神还是站在了她这一边,当她定位到了月露的位置以后,她立刻使用了空间传送魔法赶到了她的身边,在看到了银发少女将影行者斩杀后,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听着少女的哭诉,伊特瑞拉温柔地摸了摸月露的头,她把银发的少女抱得更紧了一些,似乎要用身体温暖她冰冷受伤的灵魂。
这个孩子背负了太多,太多…这些东西远远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但她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一瞬间,少女的影子和那个红发的娇小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伊特瑞拉愣住了,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泪光。随后,女人轻轻拍打月露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别哭了,别哭了,姐姐在这呢……”
那个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红发小女孩,如果还活着的话,是不是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