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腰间再度拔出那把短刀,芙蕾姆像是孩童嬉戏一般触碰着将她围起的丝线。
刀刃绝对是锋利的,但线却并未因此而断折。
就像是有着超常的弹性,宛若橡胶。即使刀刃下压,也只是随着一并下压。
“呐,萝莉酱,你知道这些线是由什么制成的嘛?"
【裁缝】,悠悠的笑着。
似乎是已经确立了自己的胜利地位,明明可以立刻收紧丝线抹杀但却只是这样看着。
或许,对她而言,看着猎物垂死挣扎是一种乐趣。
“闭上你的嘴,我对你的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是吗,既然是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呢"
踩在位于高处的丝线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们的【裁缝】,忽然张开双手。
“你的品味——真的有够差呢"
而后,她的双手合十。
极速收缩起来的丝线,似乎会马上削掉血肉。
但,在那之前——线已经被烧毁了。
不知何时起燃起的赤色,将视野所侵占。
因为有了介质的缘故,即使是空中,也传递着闪烁的火焰。
这顺着丝线连绵不绝燃起的火,将所触碰到的线全都烧毁。
——是芙蕾姆的火魔法。
“真是小看你了呢,萝莉酱,啊,还有那边那位小姐,我也找你找好久了呢"
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第一次进攻失败而感到失落,反倒是以那满是情欲的眼神朝我投来视线。
被杀过自己的人这样视 奸,所引起的结果就是不断翻涌的反胃感。
自地面骤然卷起的狂风,猛的直冲云霄。
——是希露丝在那一瞬便催动了风魔法的发动。
但,或许是她全力才能凝聚出的力量,却被【裁缝】轻而易举的挡下。
只是稍微的调整丝线的位置,便让风的冲击化作乌有。
“啊....那边那位绿色发的小姐,我很讨厌你,无礼,弱小,不管哪一点都是你的原罪呢"
一直被紧握住的手骤然被松开。
而反应过来时希露丝已经合并着双手打算再度催动魔法。
“不要去做无用功,希露丝"
但,这一行为却被芙蕾姆所打断。
芙蕾姆的视线并没有看着希露丝,也并不在【裁缝】身上。
她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短刀。
刀尖出,有火在舞。
借助丝线燃烧起来的烈火,甚至缠附在了周围的树木之上。
以此而生的,是更为恶劣的猛火,与不断升起的浓烟。
被劝阻的希露丝,身体微微一震。
并没有在转头看向我,只是,似乎情绪已经相当异常。
“真是美丽的火魔法,我决定了,萝莉酱,以你为原料而制成的服装,一定要以红色系为主配色"
这样捂着嘴笑着的【裁缝】,并没有察觉到,自地面而跃起的那道身影。
或许是对自己所处的高度有着绝对的自信,或许又是在坚信包裹着自己的,仍未被摧毁的丝线能够杜绝一切攻击。
但...
——"搞半天,就只有废话很多“
等到她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止住笑容时,芙蕾姆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她的胸口。
只是一瞬,就只是那么一瞬而已。
从地面跳跃到绝对的高空,顺带着摧毁路途的所有丝线,接近【裁缝】的身旁,以烈火将丝线的包裹全都驱逐,最后,再将剑刃抵住她的心脏。
这么多不可思议的行为,就真的只是发生在那一瞬。
就算说芙蕾姆有着能够时停的能力,我想也不会有人去质疑。
"啊...."
没有再给【裁缝】开口的机会,刀刃已经刺破肌肤,深入血肉。
乌黑的血液自胸口迸发而出,而后整个身体向地面坠落。
无疑,芙蕾姆已经刺中了她的心脏。
“砰!”
纤细的身躯,与地面亲密接触。
得益于重力加速度而爆发出的冲击,将周遭的烟雾全都驱赶。
自空中不断跳跃着的芙蕾姆,也随着降落到地面。
能在空中施展多段跳,甚至每次小停顿都会产生风鸣,这已经不是人的体术所能涉及的范围。
“我用火将她的心脏包裹,断绝了她体内血液的运输,现在她差不多已经算是个死人了...不过,她还有价值”
芙蕾姆用脚踩上坠落到地面,用背部将地面砸出坑洞,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的【裁缝】脸上。
“呐,希露丝,帮我把她搬运回去,我想知道更多”
像是在确认死活一般,她用脚踢着【裁缝】的身体。
“嗯?!”
她的动作,突然停止。
向后退几步的同时,面部表情微微凝重起来。
因为——【裁缝】被刺入的肌肤之下,并不是血肉。
而是新的肌肤。
“我将这称为叠穿,怎么样?很新颖吧?”
不同于先前那尖锐的女声,粗狂的男声自地面响起。
套在表层的表皮被撕裂,爆体而出的,是身材高大,穿着着管家服,极具绅士气质的男人。
“那是...大商会的会长?!"
希露丝惊叹着眼前怪物的身份。
——嘶。
几乎是在瞬间,芙蕾姆便再度移动起来。
等到我反应过来时,芙蕾姆已经再度架着刀刃贴近了【裁缝】的脖颈。
并不是刻意不斩下去,这点光从那脖颈处不断闪烁着的火花就看得出。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附着着烈火的刀刃阻挡。
【裁缝】再度鼓起掌来,掌声回响在这已经被火所吞没的森林。
而自他的身后,浮现出一把剪刀。
已经完全接近他那成人的身高,金色的剪刀。
“呐,萝莉酱,我,已经认可你了呢"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碰到过,你这样完美的原料了...不,虽说那边那位小姐也是一样,啊,我真是幸运啊"
他漠视着位于他身边,正用尽全力想要将刀刃下压,斩断她脖颈的少女。
而他的右手,则伸向后方,握住那剪刀的下侧。
“你,有听说过【裁缝】这个名号吗?"
他举起那把剪刀,高悬于空中。
金色的涂层上,火光在舞。
而后,伴着他手腕的挥动,剪刀的尖端朝着芙蕾姆刺去,却被芙蕾姆以向侧边跳跃躲过。
“我对你的名号没有兴趣"
“是吗?那——【邪月】,你是否对这个有兴趣呢?"
芙蕾姆的眉毛,微微上挑。
"是嘛,怪不得..."
“啧啧啧....你一次都没有听到过我的名号对吧?”
再次挥动剪刀,这次芙蕾姆选择以刀刃相抵。
二者的身高极其悬殊,不断自空中交响着的碰撞声,像是美妙的礼乐。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没有人能在知晓我之后活下去"
伴着芙蕾姆向后拉开距离,二人的第一次交锋就此告终。
“真是俗套的发言"
芙蕾姆以微弱的火焰,覆盖住身体的表层。
所有未被烧毁仍旧存在的丝线,都在接触到她的瞬间被焚尽。
“芙蕾姆,不要被剪刀碰到!”
我的脑中,回想起过去的画面。
被瞬间裁去衣服的我,以及刹那间被剥去肌肤的希露丝。
如果推测没有出错的话——只要被剪刀的任意一处触碰到,整个身体都会彻底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