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芙蕾姆大人...遗物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已经死去的人留下来的残存之物,我的理解,应该没有问题吧?”
芙蕾姆侧过眼瞟了我一眼。
“你的理解没有问题,这把短刀的主人已经死了”
这样说着,她再次从腰间拔出那把短刀,温柔的抚摸着刀尖。
......?
不会吧....那可是姐姐啊,绝对是搞错了什么吧?
“这短刀曾经的持有者,是能够轻易的使用全魔法,魔力总量像是没有尽头的天才”
她闭上眼,像是在回忆。
“虽然性格稍微有些恶劣,其实却很温柔呢”
天才....为什么越说越让我觉得那就是姐姐啊?!
我和姐姐难道是穿到了不同的时间线上吗?然后姐姐先我一步死去了吗?
“呐,雾海夜月,天赋异鼎和绝对无能,你选哪一个?”
突然抛过来的问题让我微微一愣。
那还需要选择吗?
无能只会给人带来冷眼与痛苦,而有天赋却能得到所有人的爱。
这种选项再简单不过了吧。
“如果真的可以选的话...我想要成为天赋异鼎的人”
“是吗,可天才到太极端也是坏事呢,毕竟...”
她举起那把刻着我名字的短刀,在我眼前摇晃着。
“这把短刀曾经的主人就是因为天赋过于优秀而惨遭杀害的”
“被所谓的...”
她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充斥着怒意。
但最后却只是捏紧了拳头,什么也没有说。
能用我原本世界所在的文字刻上我的名字,能做到这种事的人整个异世界只有一个吧?
但....
为什么芙蕾姆的所有话语都在表露出姐姐已经死掉的真实?
不会吧?
心口再次皱痛起来。
那可是姐姐啊....那可是雾海阳日啊....如同太阳一般...不...是比太阳还要闪耀的雾海阳日啊。
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绝对....绝对是搞错了什么!
我可是还要和姐姐再见一面的.....我可是还要对姐姐好好道谢的,我可是....要让姐姐看着全新的我的啊......
怎么可能会这样。
“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是在用它杀人时爱上了它吗?”
似乎是观察到了我的神色并不太好,她转移了话题。
但这句话却同样正中我的红心。
杀死【裁缝】的那一刻,我的确愉悦至极。
或许我真的是个不自知的变态吧。
“等我死了,就把这把刀赠予你吧”
“诶?芙蕾姆大人怎么可能会——”
一下子突然转到生死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我有些不知所措。
芙蕾姆的实力有目共睹,恐怕是我这种低劣者一辈子也达不到水平。
【芙蕾姆大人怎么可能会死】
我是想这么说的。
可在话说出口之前,眼前的萝莉便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连身体都无法支撑一般,兀自的狼狈的跪倒在地。
“噗....”
她捂住腹部,从她那嘴中逃出的是乌黑腥臭的血块。
不仅如此,她的双眼,鼻腔...甚至是耳朵,都开始渗出血液。
“不要和其他人说,雾海夜月”
我想要伸手去搀扶她,但却被拒绝了。
她挣扎着自己站起,而后依靠在阳台的围栏边。
“这是寄生型魔法器的反噬,每次召唤魔法器都会吞噬我的灵魂,我已经活不久了”
她面无表情的用手擦去自己脸上各处的血液,将刀重新塞回刀鞘。
我不知所措的站着,想要关心却再度被回绝。
“雾海夜月,和我来吧”
她转过身,朝着宅邸内部走去。
“我要带你去看,位于这座宅邸之下的,真正的秘密”
——————
跟随着芙蕾姆的脚步,我再次来到那地牢。
腐臭潮湿的腥黏气味与先前享受着的清新空气形成绝妙反差,让我本能的想要呕吐。
看到周围那些刑具时已经不会再去害怕,因为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芙蕾姆的脚步在一扇木门前停下,她推开门,熟悉又诡异的壁画映入眼中。
——这正是先前那个房间。
我就是于此,接触了那副图像,看到了诡异的景象。
也正是于此,将一切知晓的情报全都告诉了芙蕾姆。
芙蕾姆轻按着木桌之下的一个悬扭,墙壁竟应声而向两边移动着,像是绝妙的机关。
而墙后的,是更向下的螺旋阶梯。
“跟上,会有点黑”
这样说着,她在手心处升起火焰,朝下方走去。
而我则是跟在她的身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岚公爵在这之前就已经预知了你的到来”
她突然开口,手心的火焰随着而舞动着。
“会有神的祝福者加入我们,扭转错误的未来”
她说的话,总让我有着些许不安。
我并不没有所谓的加护,或许根本就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这种谎言被拆穿时,我一定必死无疑吧。
“【赤日会将一切全都焚烧殆尽,蒸汽与魔意将于废土之上重立,湖上骑士以剑刺向终焉,世界将不复存在】,岚公爵,是这样描述他所预知到的【未来】的”
“虽然我听不懂,但大概的意思就是...”
她的脚步,再度停下。
“世界将会被摧毁,无论人类,还是其他种族”
向前伸出手,像是在按动着什么一般。
伴着像是石头崩摧一般怪异的声响,眼前的黑暗刹那间便被完全驱散。
映日我眼中的景色,让我微微发愣。
布满青苔与血迹的空旷房间里,没有光源却明亮如昼。
而位于这空间的最中央的,是一座雕塑。
雕塑的头部已经不复存在,但从隆起的胸部却能判断出或许雕刻的对象是女人。
“这....是从古代遗迹中发现的,神的雕塑”
芙蕾姆,如此的介绍着。
“被神真正所祝福的人,能够通过接触与神相关之物知晓神的旨意,所以——”
芙蕾姆,转身看向我。
“请你试一试吧,雾海夜月”
偌大的无头雕塑就摆在眼前,壮观无比。
我呆看着神像,有着些许的畏惧。
——我只是在撒谎。
我并不没有加护,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编织出的谎言。
倘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话....
我该怎么办?
在芙蕾姆目光的催促下,我深吸一口气,将手贴向神像。
如果什么都没看到的话——那就接着撒谎好了。
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
“唔——”
像是被水完全堵塞住身体的所有孔一般的窒息感,侵占着整个身体。
体内的肿胀感,让我一度怀疑自己将要爆体而亡。
视野也完全失去光亮,就像是真的沉入了深海。
这些痛楚与怪异,在一瞬之间又全都消失不见。
再度恢复的视野中,已经完全没有先前所身处的房间的半点痕迹。
并不是与那愚蠢的神相见时的昏暗,而是柔和的蓝。
倒映在我眼中的,是一望无际的广阔暗蓝与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明月。
“你,我....”
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环抱住。
“我,你...."
施展出所有力量,却完全无法挣脱那份束缚。
“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