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没能再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现在的我,不能再去当爱哭鬼了。
我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雀跃,将怀中似乎还没有搞懂事情发展的芙蕾姆进一步紧拥。
她的伤口似乎已经完全愈合,精力也再度旺盛起来,只是稍稍用力就挣脱我的拥抱,反过来将刀刃对准我们身后的巫女。
“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懂,雾海夜月,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你的手,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刀刃相对,雾岛樱并未畏惧。
相反,她从未注视着锋利的刀尖,只是像是在寻求什么似的看着我。
紧接着,她朝着我,再度单膝跪倒在地。
“伤害神使之友人是吾不可饶恕之罪,吾之命运此刻全权交予汝,杀戮皆随君意”
并不是在对着芙蕾姆说些什么辩解的言语,而是在像我...道歉?
“不...我没有要非要杀死谁不可的意图...”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必须要杀死的对象。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可能的避免杀戮。
【——这真的是我的本意吗?】
不适宜的想法一瞬在脑中闪过,但我立刻将那忽略。
“我想要,知道这里的一切,这颗巨树也好,你所说的我必须摧毁一切的使命也好...全都说给我听吧”
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再被别人这样郑重对待。
我赶忙将她扶起身,同时看向身后仍旧满脸警觉的芙蕾姆。
“雾海夜月...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我们的距离,实在是过于危险。
危险到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能立刻用那把刻着我名字的短刀终结我的生命。
而此刻,她那双冰冷的眼眸中,正向我散发着这种可能性的警告。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
这,才是她应该摆出的的态度,毕竟这次,她还什么都不知晓。
所以...就让我于此刻说出吧。
——我们之间的【暗号】。
——以其对我加护的推测为前提,而立下的暗号...
“艾莉丝 潘德拉贡”
在听到我话语的瞬间,她面部的表情明显的失控了。
或许,我确实有作变态的天分,因为唯独在观察神色方面我出奇的上道。
“为什么....?”
握住刀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是在颤抖着的。
这对于她而言,无非是相当失态。
“不,如果这样说的话....”
但,那微不足道的情绪失控,只是顷刻间便化为虚无。
她,将对准我的刀收起。
“看来...我们已经交谈过了啊,虽然,不是位于这个时间”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啊...雾海夜月”
她,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感激的看着她,视线不断的在她与巫女之间切换。
照这种局面来看的话,现在不仅取得魔法器,让芙蕾姆满血复活,甚至将巫女纳入己方阵容。
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完美开局。
如果对比过去的时间点的话,那离以希露丝为核心的恶人三人组出现还相隔甚远。
所以,时间充分过头了。
所以...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去知晓更多。
所以,我看向巫女。
而她,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若此为汝之意...吾自然无以拒辞”
她,手指朝下,指着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巨树...不,应该说是巨树底下的村庄。
“既求道理,须到本第”
诶?
明明先前都是在说着和白话没有差别,只是像是口癖的文言文...为什么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的成绩...一向都不太好的啊。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我稍微有些发愣。
倒是芙蕾姆,比我更快的理解了她的意图。
“是要去你的住所吗?虽然我还是没能立刻搞懂雾海夜月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过,等到了那里,你会说给我听的,对吧?”
芙蕾姆,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但正因是面无表情与萝莉外表,所以这种搭配的压迫感才更为恶劣。
不过...借由她的解释,我也明白了巫女的意图。
“那就...麻烦你了”
拾起地上的剑刃,我对着她,如此开口。
——————————
她的住所,并非是在村庄内部。
跟随着她的步伐,我前往了已经去过一次的地方。
——那个位于樱花林中央,有着墓碑群的瀑布。
“这里...怎么会有住所?”
我的疑惑,伴着她的行动而得到解答。
对着那自天空径直而坠的宏观瀑布,她双手合十。
而后,瀑布分裂,凭空的生现出宽广的道路。
这片道路所延伸至的,似乎又是不同的空间。
道路下面,是有莲叶附着的湖。
而道路的尽头,则是连接着,相当具有古风格的建筑。
萤火的明灯挂在屋檐,明明是白昼却也散发着浅薄的微光。
跟随着她的步伐,我们踏上阶梯,最终进入室内。
与宽敞的外表不同,内部可以说是相当空旷。
因为——内部就只是被几项事物占据着而已。
硬要总结的话,就是位于中央那老旧的神像,贴在墙面上的大量人像,以及堆积起来的卷轴。
贴着如此多的人像,即使心理素质已经远远胜于过往,此刻也还是会被吓一跳。
芙蕾姆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她有条不紊的观察着一切。
真是可怕,如果要和她一个水平的家伙为敌的话,我肯定完全胜不了吧?
“接下来,吾将告知汝,此处——亦称忘却忧愁之乡的...一切”
她,对着神像虔诚的跪拜着,而后便席地而坐。
我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她的对面,而芙蕾姆则是倚靠在门边。
因为这剑内那自称夜雨的家伙还没有出现,抱着或许出现条件是握久这种侥幸心理,我索性直接将它紧握在手中。
在我们郑重的凝视下,雾岛樱,张开她那娇小的粉唇。
“此处,名为忘却忧愁之乡,是神曾居住的故里。神创造了吾等——也就是雾岛一族,并给予吾等必须世代相传的使命”
说到这里,她看被我正握在手中的那魔法器。
“吾等世代守护着,那名为【凋零夜雨】的至高之物,但...十年前,此天空浮现异样裂缝,紧接着外来之人便蜂拥而入”
在听到【凋零夜雨】一词时,芙蕾姆的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一言未发。
“外来之人,均为恶徒,荒淫无道,暴虐无道,杀吾之族人,奸吾之族人...”
像是,在回忆着恐怕的过往。
雾岛樱的双眼突然紧闭,眉毛也皱起,摆出痛苦的神情。
“他等,杀吾之母,杀吾之亲...甚至,要将暴行施以尚为幼童之吾”
“生死攸关之际,吾得到神树之救赎,神树施以【忘忧之术】,给予吾【调兵遣将】之资”
“得益于此,外来之人皆沦为无识之傀或是刀下之鬼”
我点了点头。
果然,一开始会出现的那意识被突然剥离的现象是与那树——是叫神树来着——息息相关。
但我...稍微有点搞不懂。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跟我们解释,神树到底是什么。
“那个...虽然中途打断有点不好意思,但请你和我们解释一下,神树最初的用途是什么?”
“永保雾岛一族幸福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