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姆所使用的魔法,似乎属于相当高级的行列。
即使是无法使用魔法,也无法感知到所谓的魔力的我,也能察觉到周围环境的些许变化。
像是温度在升高,心跳莫名加快。
希露斯她们绝对是能察觉到这异常的。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有人来了”
从刚才起就紧闭着双眸,像是在聚精会神的凝视着什么的雾岛樱,突然开口。
“两个人....速度很快,在东侧”
因为所处的位置实在是过高,所以即使在边缘眺望,所见的也只有朦胧的白雾。
为什么,会只有两个人,是我搞错了什么吗?还是说是他们分开行动的?
“雾海夜月,你只用负责好掌握【凋零夜雨】就够了”
面无表情的仰望着天空,芙蕾姆对我做出指引。
如果真的发生战斗的话,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我只能算得上是累赘,但如果真的能够熟练运用这魔法器,说不定就连我也能稍微起点作用。
我点头回应,向后一直走到神社旁,手握着已经解开咒符的剑型魔法器。
根据上次的经验,这魔法器里寄宿着名为[夜雨]的存在,但....不知为何这次却没能及时显现。
上次触发这个,好像是在不知觉间摧毁整个空间之后,难道....这次对我也是一样的要求吗?很不妙啊。
摇了摇头,我开始仔细回想魔法器的正确使用方法。
要总结的话...好像就是抱着一定的想法,对事物的本质进行一定性质上的翻转?
就像我的左手与芙蕾姆的伤口,正是因为我抱着“想要治好”的心态,所以将伤口的状态由【重伤】翻转为了【愈合】。
但这样一说的话...上次轮回中,我最后那时明显与右手不同的恶心肢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使用时会有限制?
搞不懂...还没弄清的点果然还是太多了,要是有更多情报的话,就绝对能做到更好吧。
深呼一口气,我将自己从盲目的遐想中拉回,而后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刃。
长度并不长,剑身上刻着虽然看不懂但不明觉厉的纹路,散发着让人心神不宁的白气。
翻转...将状态翻转。
这样想着,我试着将剑刃对向脚下的落樱。
樱花此刻的状态有很多种,但我瞬间直观能想到的就只有【落下】。
“那就....将【落下】翻转!”
落下,对应的反状态,即使悬浮。
剑尖触及淡粉色叶片,接触之处飘散出雾一般的朦胧白气。
而后,奇迹成真,叶片竟真的开始向上漂浮。
我伸出手,抓住那像是会一直上升到无穷远处的叶片。
果然,用法是正确的,那...
“芙蕾姆大人!救救我!”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求救声所打断。
那声音,我在熟悉不过,所以立刻便抬起头,朝着声源处投去视线。
不知何时起,狼狈的朝着我们所在位置奔跑着的希露斯,以及追赶在其身后,持着双刀,满面血红,似乎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骑士。
这局面...有点奇怪?他们不应该是处于联手状态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在脑中,再次幻想起那微弱的可能性——难道希露斯,是被强迫着洗脑变成那个样子,现在还是平常的样子?
从腰间拔出短刀的同时,芙蕾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展开的追杀戏剧。
她放任着狼狈至极的希露斯躲避到她的身后,同时挥动短刀轻易的将骑士劈砍上来的双刀格挡。
“希露斯,果然你....”
还没有等到我话语完全结束,希露斯便作出了完全违背我的预料的举动。
她的手中,凝聚起风刃,朝着毫无防备的芙蕾姆的后颈处劈砍。
难道说....上次用的就是和这差不多的招式才重伤了芙蕾姆吗?也就是说....我的幻想完全是谬论?
或许,是我的情报起到了作用。
芙蕾姆几乎是立刻灵活的跳起,完美规避了这堪称必死的一击。
而原本被她格挡住的骑士的双刀,因为失去抵抗而朝着希露斯砍去。
“希露斯,你果然已经不是你了啊”
即使,希露斯躲过了骑士无法收回的劈砍。
但,她的背部却惨遭被芙蕾姆反过来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怎么会...”
表情扭曲,希露斯立刻借着芙蕾姆动作的后摇闪避至骑士的身后。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像是预料到一样?果然已经...那又是什么鬼啊?!”
她,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用风强行堵住伤口阻塞鲜血的流出,狰狞的朝着芙蕾姆嘶吼着。
但,在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又立刻将表情重置。
芙蕾姆,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语,身影再度闪烁。
等到我再次反应过来时,她的短刀正与骑士相接,即使是已经进入二阶段的骑士,在那附着着火焰的短刀攻击下也摆出痛苦的神色。
而站在他身后的希露斯,想要利用这机会对芙蕾姆再度发动突袭,但却被朝着她笔直射去的羽箭所打断行动。
“【破魔之箭】”
是站在我不远处的雾岛樱,朝着希露斯射出那重要一箭。
但,并没有直接射中,伴着骤起的强风,羽箭在希露斯的身前被击落。
“夜月?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又是?!”
她的情绪,在看见雾岛樱后又再次不正常的波动起来。
但在与芙蕾姆这种级别的对手战斗过程中,显然这种波动并不被允许。
轻易的借力将被压制住的骑士径直的踹至一旁,芙蕾姆抓住时机,短刀的刀刃已经直接逼近希露斯的脖颈。
雾岛樱与芙蕾姆似乎格外的有默契,在骑士被踹飞的那一刻她便举起弓箭,连射出的四只羽箭将骑士的手脚全都钉死。
那羽箭,显然有着不同的力量。
这点光从身为不死族的骑士的咆哮声与无法动弹的现状就可以得知。
总之,希露斯被逮捕,骑士也动弹不得。
也就是说...计划的初步大获成功。
“啊啊啊....我果然还是拿你没辙啊,芙蕾姆大人”
希露斯,微笑着的同时举起双手,就像是影视剧里的犯人一般。
她,又接着看向我。
“夜月,真是抱歉呢,没能将你救出来....没能给你最大的幸福,没能....唔!”
芙蕾姆并没有给她继续发言的权利,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踹到在地。
“啊啊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芙蕾姆你这贱人会这么强啊?明明我已经感觉自己变强了很多呢....只是在一瞬间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吗?你...真的好可怕啊....夜月,抱歉,全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将你从这种怪物身边救赎....我,我真是....”
即使背部的伤口失去抑制而喷发出狰狞血液,即使脸颊被人压制着强行与地面接触,但她的癫狂话语却仍旧再继续。
我,痛苦的闭上眼。
我,不想看到希露斯这副模样。
可恶....可恶.....
希露斯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雾海夜月,敌人有三个,对吧?”
芙蕾姆的询问,将我从痛苦中短暂拉回。
的确,的确是如此。
敌人现在才制服了三人,还有【囚徒】尚未露面。
这也是希露斯计划的一部分吗?
“希露斯,【囚徒】在哪?”
用脚践踏着希露斯背部的伤口,芙蕾姆像是在审判一样逼问着。
“哈....?!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啊!”
突兀感,一下子占据整个大脑。
对啊,对啊....时间,对不上。
为什么,我连这种最简单的事都没想到?第一次和【囚徒】交战,是接近今天的傍晚。
他那时就已经负伤在身,说不定是与上次轮回中的雾岛樱交战过,然后遭遇了我们,被芙蕾姆制服...虽然不知道中间有发生了什么,但,正是因此,他才会被希露斯纳入同伙。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点....没有负伤的他,行动完全与希露斯她们不同吗?
“命定之人,吾追寻到了新的气息”
雾岛樱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再次重回警惕状态。
“雾海夜月...那又是什么?”
顺着芙蕾姆的指引,我看向天空。
水滴状的赤色之物,凝聚于日与月之间。
那是...血吗?是血的凝结物吗?
难道说....是【囚徒】的那一招吗?爆开血液下起血雨强行连接的那一招?
不...不妙啊!这次的话,芙蕾姆根本就不知道那家伙有这种进攻手段,雾岛樱也是一样啊!
那样的话!
——“【杀戮乃其之劣本】”
赤色的血滴,爆开了。
在睁大着双眸与嘴,连警告的话语都没有吐出的我的眼前。
像是要将我的一切努力全都否定一样,毫不留情的...爆开了。